02.22 “孝順”的兒子兒媳婦


“孝順”的兒子兒媳婦


“孝順”的兒子兒媳婦


“孝順”的兒子兒媳婦


“孝順”的兒子兒媳婦

京西城鄉結合部某村,有一對80高齡多年蝸居在山腳平房的老年夫婦,年前喜得村上分給的100平米、傢俱家電齊配公寓。老夫婦打電話給住城東CBD地區、多年未歸的兒子,希望他們今年無論如何回來一起團圓過個年。

兒媳婦搶過老夫婦兒子電話:“你們那山下,冬天整個一寒窯,想凍死我們家呀”。

老夫婦趕緊說:“我們有房子了,村裡給的新公寓,很暖和”。

兒媳婦在電話中疑惑道:“你們騙我吧,是不是敬老院?”

“不是,不是,是今年村裡專為80歲老人、五保戶安置的,好著呢”。老人很是激動地說。

“那也不去,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呢”?兒媳婦一口拒絕。

“怎麼沒關係?村上說只要我們住滿五年,就是我們的了。到時候我們把房主改成你們二口子”,老夫婦一高興就差沒把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

半響,手機一點聲音沒有。老夫婦催問道:“是不是信號不好,回話呀”。

“沒有,沒有,我們倆對不起二老,這麼多年過大年,一直沒過去給二老拜年。我們愧為人子呀!現在就準備點年貨,一會兒開車過去,年夜飯等著我們來做”。

老夫婦把新房又重新妝扮一番。平時捨不得打開的客廳、臥室吸頂燈,今燈光通明,電視牆上的彩燈眨著五色。客廳新茶几上擺出兩盤修完皮或剝好切成塊的水果及四碟乾果糕點.....

傍晚來臨,老夫婦中的老翁搖搖晃晃乘電梯下樓,走到村頭公路邊,左顧右盼。不一會一束大燈射來,老翁用手擋住眼睛。

“老人家,村裡新公寓在哪頭?”一輛奔馳轎車緩緩靠過來,副駕駛位置上的中年男人,伸出頭,誠懇問道。

“狗兒,我是你爹呀,怎麼到現在才來,你媽等了一下午”,老人放下手,靠近車旁激動道。

“爸,真是您啊,我都認不出來了,快上後排,帶我們認認新家門”,中年男人急忙下車,打開右後門,拉上老人。

車停在一幢灰頂、米黃色外牆樓前,四周的地燈打在冬翠的竹林上,發出幽幽的曖光,彷彿到了南國賓館。

女駕駛員熄火拉上手剎,第一個跳出來感嘆道:“爸,您們好福氣呀,鳥槍換火箭炮了。我們住東城CBD都沒有這環境”。一邊忙不迭,跑到右後側打開車門。

老人在前頭引路上電梯,後面兒媳一家三口象搬運工,大包小包提了不少。

“奶奶,過年好!”一進屋,一少年搶得了頭彩。

“哎呀,這是我孫子吧,都長這麼高了,差點認不出來了。老頭子,你把紅包藏哪兒去了?”

“讓我想想,好像在茶几右邊的抽屜裡”,患有輕度阿爾茨海默的老頭子樂呵呵答道。

“爸,這是買給您的皮帽。媽,這是孝敬您的羊絨毛衣”。

圍定茶几,祖孫三代好像剛從海外聚來,說不完、嘮不停。

不一會兒,老人本不會做飯的兒子站起來:“爸媽,您們操勞一輩子,今年我和您兒媳給您們二老做年夜飯”。

“不用了,你們陪你爸嘮嗑吧,我都準備好了,我來做你們以前最喜歡的菜”,老婦人答道。

拗不過老媽媽的一番好意,兒子兒媳起身去各室轉了一圈,不禁為嘆。後又回茶几坐定,一邊欣賞著電視節目,一邊嗑著瓜子。

突然,從半掩的廚房門內傳出一陣陣急促乾咳。茶几旁的小兩口同時猶如戰鬥機飛行員失事的彈射座椅,一躍而起,推開廚房門,顧不上蔥香撲鼻,異口同聲問道:

“媽,您怎麼幹咳了,莫不是感染上新型冠狀病毒。誰傳給您的?趕緊送您去309醫院吧,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房子就......”

沒等小兩口說完,老太太嗔喝道:“小兔崽子!你們是黃鼠狼拜年—沒安好心。放心吧,老孃一時半會死不了,這點咳嗽沒什麼。”

話音未落,客廳老翁起身答道:“誰說沒事呢?先量一下體溫”。說罷老翁也擠進廚房,遞給老太太一支水銀體溫計,讓其放入腋窩中回客廳,由兒子兒媳兩口接著做年夜飯。

五分鐘後,老太太過來把體溫計交與兒子:“孩子,我老眼昏花,你給看看多少度?”

兒子舉起體溫計迎著強光,不看則已再看37.5度,驚得半響說不出話,看來這頓年夜飯不踏實了。

後來那頓年夜飯老人和孫子吃得不亦樂乎,小兩口沒吃幾口。飯畢,兒子兒媳提出當夜回去,老翁起身攔柱:“走不了了,你們做飯時,我下樓與樓長如實反映你媽的情況。樓長請示村委了:就地居家隔離,樓也不能出,生活必需品可電話找村裡,村委會會按時配送過來,放門口你們自取。”

小兩口一時語塞,春晚也無心看,默默回自己房間,從網上訂購自己和孩子的換洗衣服,徹夜難眠。

老太體溫:初一上午37.3,下午37.1;初二上午36.9,下午36.7,且二天未聽見老太一聲咳嗽。終於小兩口從疫霾中看到了光明。天天搶著洗衣服、拖地、做飯、陪老人聊天,偶爾給老人理個髮、修個指甲。一家人其樂融融,一反過去老死不相往來窘樣。

直至初五上午,小兩口陪老兩口打牌正酣之際,突然“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老翁起身過去打開門。

“唉呀,狗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多年沒回來,看看我們村變化多大,再不是過去破破爛爛、媳婦難找的窮山村了。今天我是來給你爸媽拜年的,中午哪家也不去,陪你喝幾盅”,一個個頭比狗兒高,頭髮中分,滿面油光,身著咖啡色皮夾克,肚皮前突的年輕人問道。

老人兒子還在疑惑不知如何應答時,老人搶道:“狗兒你不記得?他是你小學高老師兒子大高呀,小時候你還帶他玩過呢。前年從首師大畢業回村工作,現在是咱村書記。”

“大高你好,不能與你握手,我們家正在隔離”老人兒子抱拳道。

“什麼?你家隔離,我們鎮都沒有,我這村書記咋不知道呢,誰說的?”

老人趕緊把大高拉到另一間房內。

老太太樂了,對正在發愣的小兩口及孫子娓娓道出:“三十晚上咳嗽是故意切辣椒️嗆著;體溫計是你爸事先用熱水焐到那個刻度,初一、初二也是如此那般。一切都是我和你爸預先設計好的,就是為了讓你們留下來多陪陪我們。”老太太乾淚已流出:“這麼多年,我們想你們想得好苦呀。這幾天我們一大家子幸福快樂,我和你爸死而無憾。現在你們可以放心回去吧。”

“撲通”!兒子匐地抱住老太太的小腿大嚎:“媽,兒子不孝啊,讓你們這把年紀還費那麼多心思。”轉頭對自己媳婦、兒子道:“還不快過來給奶奶跪下。我們要陪爺爺奶奶過十五,直到什麼時候復工再回家。以後平時節假日多過來看看爺爺奶奶。”......

此刻,老翁與大高書記笑盈盈一前一後回到客廳。

2020.02.22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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