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3 山西人真狠,动不动就拿刀“割骨”奉君亲

(孙嘉聪)北宋时期,在太原有一个叫做刘孝忠的人,他的母亲患有心脏病。刘孝忠倾尽全家财产来救治母亲,但是母亲的病依然不见好。后来刘孝忠听说割股可以治疗母亲的病,毅然决然地割下自己大腿上的一块肉,切下自己左面乳房熬汤让母亲喝下去。不仅如此,在母亲病重疼痛难忍的时候,甚至把碳火放在掌中,意思是希望病痛转移,代母受痛。

山西人真狠,动不动就拿刀“割骨”奉君亲

介子推雕塑 山西绵山

这个故事,被记载在《宋史·孝义传》中。两宋以前,割股是一个非常普遍的事情。即便在元朝禁止此风之后,明朝的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还说,“人肉疗羸瘵。自此闾阎有病此者,多相效割股。”羸瘵,就是后来盘踞人间三百年的不治之症肺结核。或许是因为李时珍的这个论断,二十世纪初,民间还迷信鲁迅笔下的“人血馒头”。

事实上,割骨奉君亲的故事缘于先秦介子推割骨奉君的事情。这个历史最早版本是《庄子》书中的描述:“介子推至忠也,自割其股以食文公。”传说晋文公在逃亡途中,数日午餐奄奄一息。当时随同他一起逃亡的介子推将大腿上的一块肉割下给晋文公食用,也成就了介子推忠孝的美名。

山西人真狠,动不动就拿刀“割骨”奉君亲

介子推割骨奉君

从此后,割股二字便史不绝书。在山西,至少还有两次标志性事件影响着中国孝悌和忠义文化的发展,一次进入二十四孝中,一次将地名改写,直接旌表。

在宋以后的墓葬中,经常被发现以二十四孝为主题的砖雕,其中一个就是王武子妻割股奉母。唐朝人王武子因为家穷而母亲又想吃肉,不得已他的妻子割下大腿上的肉来供奉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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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子砖雕 藏于故宫博物院

山西人真狠,动不动就拿刀“割骨”奉君亲

王武子妻割股奉亲,金代,1963年山西闻喜小罗庄出土,中国国家博物馆文物

在目前已知的一些砖雕中,较为有名的是山西 出土和目前收藏于故宫博物院的两块。从而也能说明该故事在当时的广泛流传,甚至成为行孝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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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指 网络资料图

在《宋史·孝义传》七十五位行孝者中,至少有二十余人既是毁伤身体为亲治病中。在唐朝以后则演变为“以指燃灰”,伴以粥水服用为父母疗疾,其他如卧冰、绝食、舍身投崖、毁伤肢体等极端行为不能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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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义市政府门前雕塑 割股进母

另一个更为直接的典故就是孝义市的由来。早在周定王十三年(前594年)晋国就在现今孝义市范围内设立行政区划,中间几有兴废,名称也反复变革,如瓜衍县、中阳县、隰县、永安县等,均可指目前孝义市管辖范围。

在唐朝孝义出现了一位叫做郑兴的小子。当时唐朝成孝义市为永安县,县里小民郑兴终日勤劳耕作,侍奉父母,但依旧家境贫寒。父亲去世后,郑兴守孝3年。母亲久病不愈,郑兴服侍床前,从不解衣,不离母亲半步,母亲想吃肉丸汤,郑兴因无钱买肉,于是割股为羹以进母,母病始愈。

这个故事后来被李世民知晓。贞观元年(627年),当时知县报于朝廷,唐太宗大笔一挥,诏政永安为孝义。从此孝义的名字一直未改。1992年撤县建市。

据专家考证,人肉治病的药方起源于某些西来佛经所载的血髓治疾,或说本是佛经寓言实非药方,在西晋时期开始传到内地,逐渐流行民间并得到创新,刘宋时开始有以“僵尸人肉”做药的记载。隋唐时期佛法流盛,人肉入药一说渐播民间,隋代有晋陵人陈杲仁割股疗亲的记载,唐则天太后时隐士王友贞为母割股治病,受到太后嘉奖。

山西人真狠,动不动就拿刀“割骨”奉君亲

明世宗书 类似的牌匾在全国还有

由此可以看出,割股奉君亲的事迹之所以流传,和帝王的喜好或者功利有关,特别是在唐朝初年,由于李世民在玄武门之变中饱受非议,不得已利用“割骨奉君亲”的故事来教化民众。

在史书中,兄弟阋墙喋血宫禁后,李世民向李渊请罪,是“跪而吮上乳, 号恸久之”,意即含着李渊的乳头嚎啕大哭。

或许从这一点中可以看出,在唐朝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另类解释,用极端方式还给父母。皇宫内勾心斗角,直接导致民间盲目效仿。因为效仿者不仅能得到名节,甚至还有政府的嘉奖。

这种现象一直到元朝时被政府制止。一些民众或为求名,或为避税,往往残毁肢体以邀时赏,这迫使元政府专门立下法条,严禁愚孝之举的过分蔓延。元人《通制条格·杂令》就专有“非理行孝”一节,对某些愚孝行为予以禁止。其中记载,“至元三年(1266)十月,中书省左三部呈:上都路梁重兴为母病割肝行孝。合依旧例,诸为祖父母、父母、伯叔姑、兄姊、舅姑割肝、剜眼、割臂、脔胸之类,并行禁断。

山西人真狠,动不动就拿刀“割骨”奉君亲

两宫皇太后影视剧形象

可惜,割股奉君亲的恶性传播并未完全禁止,在明朝时期又有所抬头。但朱元璋曾下令“对割股等愚孝不予旌表”,但可惜出于统治需要,政府还经常奖励割股者。

后来,清朝政府将割股的传说演变为宫廷内的政治斗争,割股最后一次华丽上演,断送了二千年的封建王朝,也成为绝唱:来自山西的慈禧为了骗取东太后信任,在其病重时,亲自割下自己胳膊上的一块肉去为慈安治病。

(作者授权发布,行走山西媒体矩阵同步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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