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4 春晚司儀列傳

春晚司儀列傳

出品:互聯網圈內事

今年春晚,依然延續了主會場+分會場的模式。在剛剛公佈的主持陣容裡,在北京主會場坐鎮的依然是康輝、朱迅、任魯豫、李思思和尼格買提,同去年一樣。

自83年首次舉辦以來,春晚已陪伴了國人三十餘年。

早期時期,春晚的主持人主要是由姜昆等喜劇演員擔任。

90年代至00年代,春晚的主持則是宋丹丹“十分想見的”趙忠祥,以及倪萍這位趙本山的“夢中情人”。

隨後的十幾年,則是大夥兒都十分熟悉的那一批老面孔:周濤董卿,朱軍李詠等。

時間本身是連續的,而人們以刻度將其分開。除夕夜的春晚作為巨大的集體儀式,使得每個國人都參與其中。而作為儀式的主要締造者,這些主持人們就像一個個時間戳,戳在那裡,記錄著一段歲月。

對大多數觀眾來說,這些時間戳都相對扁平,他們喜慶,體面,各有特點但又面目模糊。可湊近了瞧,每個戳身後其實也都拖著長長的生活,他們在自己的軌跡裡努力著,拼命著,終於站在了春晚的舞臺上。然後,相繼褪去,而離場的姿勢各不相同。

有的緩慢過渡,有的急速隕落,有的換了方向繼續生長,而有的因突如其來的死亡,戛然而止。

李詠停在了2018,而春晚不會停。新鮮血液翻騰著,一代新人換舊人。

今年是新人們的第二年,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也會像朱軍董卿們一樣,在除夕的夜裡,陪大家十年或二十年。

記得去年的時候,新人名單剛剛公佈,“我們要董卿”就在春晚的官博下刷了屏。而今天,19年主持名單出來後,網友又再一次把“好想董卿”刷上了熱搜。

然而,從過往的經驗來看,董卿再上春晚,已是不可能的事。

董小姐,從未忘記你的微笑

2005年的時候,她第一次主持春晚。那屆郎昆是總導演,他給董卿打了一個電話,就說準備準備可以進組了,但一定要保密啊,千萬不能告訴別人,就是父母也不能說啊。

董卿憋了兩天,還是沒忍住給她媽打了一個電話,說你不能對外面說哦,現在還沒有公佈。

當時她是很幸福的。

可那天春晚結束,董卿下了臺問大家去幹嗎。有的人爸媽在等,有的人愛人孩子在等。只有董卿,回到自己租的房子裡,等著自己的是冰箱裡的一袋速凍水餃。

後來很多年裡,她的除夕夜都是一盤速凍水餃。

她工作很拼。而這一點,跟她的童年有很大的關係。

董卿是上海人。父親畢業於復旦新聞系,母親則是復旦物理系的學生。打小,她爹就照著國家領導人似的培養她。

從7歲開始,董卿就開始每天都得抄成語古詩,並被要求大聲朗讀背誦。稍大一點就抄古文,並且要求閱讀一系列中外古典名著,時不時還得抽查書裡的人物關係。

除了讀書,身體素質這塊也要練,有時天不亮她爸就給她拎起來,去家門口操場跑一千米。還得刷碗,做家務。

在成長過程中,父親一度不許她照鏡子,說:“馬鈴薯再打扮也是土豆,每天花在照鏡子的時間還不如多看書。”

關於這個,董卿自己說:“我似乎永遠也滿足不了父親的期望值,差不多十年光景,我家始終硝煙瀰漫。”

她爸是農村長大的,爺爺走的早,奶奶也只是個農村婦女,家裡很窮。她爸能考出來,靠的就是“要勤奮”“要拼命”這種人生信條。

這些東西,小時候董卿是很牴觸的,可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了,這些東西原模原樣的又在她身上長了出來。

她說:“這樣的教育下,我常常會覺得不太自信,必須要做的比別人好很多,才有自信心。如果我跟別人差不多,我就會覺得自己不如別人,經常會產生出一些不安全感。”

她逼迫著自己,不肯停下來。最忙的時候,一年做130多場,摔到尾錐骨第四節骨裂,然後瘸著拐著撐下來,累到生理期紊亂,整個臉全都是痘痘。

然而,在12年的時候,“職業倦怠”找上了她。她突然開始覺得,所有交到她手上的工作,都沒有太大區別。那些娛樂節目,她直到現在看,依然覺得都只是些無謂的消耗。她不想再做下去了。

在那之前,每一份工作她都是可以100%投入的,但12年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做不到了,內心非常痛苦。

她決定給自己按下暫停鍵。

13年下半年開始申請美國學校,14年主持完春晚後,就著手開始進修的事。

她做了最壞的打算,就是回來沒有她的位置了。她知道行業競爭的激烈性。

央視這邊,每年都會做一個春晚的生肖紀念品,東西不貴重,但董卿卻特喜歡。

頭年她拿了一個雞,心說,自己要是能集齊12個生肖就好了。

去南加州留學那年,她已經連續主持了十年春晚,手裡還差一個羊,一個猴。

然而,由於時年周濤剛走,而李思思又太過年輕,央視實在沒有合適的女主持,於是哈文在14年底的時候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邀請董卿回來主持。

董卿一開始是拒絕了,因為那一年裡她的狀態已經完全切換到了“非工作”,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回到那個狀態裡。

後來哈文又追了兩個電話,董卿覺得很感動,離開這麼久,大夥兒還能惦著自己,確實是一件值得寬慰的事。

那一年春晚對董卿來說特別開心,她曾屢次將春晚及工作比作自己的戀人。久別重逢的喜悅讓她覺得,有些東西已經進入到了血液裡。

而在那一年的間隔裡,董卿決定再也不要去重複過去了,她想做一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於是有了後來的《中國詩詞大會》,《朗讀者》。而她的身份,也從主持逐步過渡到製作人和總導演。

從2005到2017,她連續主持了13年春晚。

2018年關於董卿的缺席,坊間有諸多傳聞。上得了檯面的說法是說,央視想培養新人了,董卿和朱軍他們,得給孩子們騰位置。

而上不了檯面的說法則是,17年的時候朱軍被牽扯進性侵醜聞,他被拿掉之後,單留董卿一個就很扎眼,所以把董卿也一併拿掉了。

那年,官方給出的解釋是,“董卿想回家過年了。”

這顯然是場面話。前些日子,董卿在接受《人物》專訪時曾談到這件事,她說

除了意外,就是有些捨不得,好像還沒有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離開這個舞臺。之前也聽到了一些傳聞,因為按照我們的經驗,到一定的時候就應該會有通知要上春晚,然後也沒有得到這個通知嘛,慢慢地想到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兒了吧。

明確表示了,自己完全是被動的,是服從安排。

這是董卿的上半場,以18年退出春晚為節點,標誌著其作為主持人的上半場已經跑完。

她從浙江走到上海又走到北京,她主持了13次春晚,她給劉謙當“託”,她表示“把最好的節目呈現給觀眾,這才是職業精神。”

她給我們留下很多記憶。

07年元旦,在主持歡樂中國行的時候,接近零點時,現場時間突然出現了兩分半鐘的空檔,導演安排董卿救場。

當董卿開始大方自如地自由發揮時,耳麥裡突然出來導播的誤判:“不是兩分半鐘,只有一分半鐘了。”董卿連忙調整語序,準備結束語,而此時,耳麥裡再度傳來更正:“不是一分半,還是兩分半!”

董卿臨危不亂,走到舞臺兩頭給觀眾深深鞠了兩躬,用“歡樂的笑”、“感動的淚”、“奔波的苦”等諸多排比句即興製造了一個又一個“感謝”。

這是她人生的上半場中,最高光的時刻。後來人們管這段叫“金色三分鐘”,現在大學老師在講主持時,也會拿這段當案例。

而她的下半場,以製片人和總導演的身份開啟的全新旅程,而在她下半場的初期,她就已經帶來了豆瓣9.2分的《朗讀者》。

她依然很拼,總是熬夜,每次走出黑暗得感覺不到時間流逝的機房,看著城市在天光下甦醒,人們開始晨練、上班,她覺得自己像做了一夜的孤魂野鬼。

長期的熬夜必然會透支她的健康,衰老也逐漸在她45歲的臉龐上逐步顯示出來。

而對此,她的回答則是

魚尾紋啊斑啊這些事情並不是很重要。就像是你掙脫了束縛以後,你獲得了某種自由,那種奔跑的速度帶給你的滿足感和興奮感,讓你已經不在乎說風力有多少、周邊是不是還有一些什麼東西在阻擋你。

她離開了春晚,但她並沒停下。

不過,另一個春晚曾經的主持人,卻徹底停下了。

“畢”路藍縷一場空

畢福劍第一次登上春晚時,已經53歲了。

同期的春晚新人撒貝寧當著全國觀眾的面開玩笑:“我這個新人,和他可不是一撥的。”

並調侃道:“有你這麼皺皺巴巴的新人嗎?”

但說起來,老畢最小的時候,是照著運動員的模子走的。在他拿到那塊大連市男子1500米亞軍獎牌的時候,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在未來的某天,會站在一個叫“春晚”的舞臺上,跟全國觀眾一起過年。

他進了遼寧市青年田徑隊,但沒過多久,又因為文革的事,被他爹牽連了下來。

後來,1978年,老畢在遼寧金縣插隊,當時搞文藝晚會,畢福劍又是主持,又是唱歌又是快板,被當時接兵部隊的首長看到了。覺得是個人才,就帶去了部隊。

可命運有時候,雖然轉盤動了,但它並不是一蹴而就的。在部隊老畢並沒成文藝兵,稀裡糊塗被分去了海洋局第一調查船大隊,在艦艇上當了一名操舵手,一干就是七年。

在這七年裡,央視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80年代初剛剛開放,人民的娛樂和審美,仍然處於高度壓抑的狀態。一邊是政策的放開,而另一邊又是娛樂領域宛如黑洞般的需求,央視由於其所處位置,被時代推至到引領百姓思想開放的急先鋒。

1983年,第一臺春晚以茶話會的形式展開,當時尚未有主持人的概念,只由姜昆領銜的幾位喜劇演員,去客串那個叫“報幕員”的角色。

1985年青島,26歲的老畢報名參加了北京廣播學院的考試,並通過了千分之一的選拔成為了電視導演系的學生。

1994年,春晚進一步加快加深了改革步伐,鬆綁了政治意識形態,進一步向娛樂化進行探尋。

那年春晚,倪萍首次穿了一件無袖,背後則是開叉的深V,相比以往,在尺度上有了極大的突破。

那一年,老畢已經35歲了,他最大的成就是在電視劇《三國演義》劇組裡擔任主攝像,還是通過廣院的老師劉書亮才拿到的機會。

而那個時候的央視,端的是銳意進取。一票理想主義高漲的年輕人,做了一個叫《東方時空》的節目,抓熱點,敢揭露,真批判。以這個節目為引,相繼又搞了《焦點訪談》《新聞調查》什麼的。而這個節目裡湧現出來的,諸如水均益,白巖松,崔永元,以及柴靜敬一丹等人,則站在了時代的風口浪尖上。

1995年,中國科考隊要去遠征北極點,準備在央視帶一個記者過去。而帶誰去,體能是一個非常大的要求。

生命沒有彎路。運動員和部隊生涯反哺了畢福劍。一個月考察結束,撐下來的就他一人。

去北極不是鬧著玩的。走之前讓籤合約,最後一項選擇題,問你死了以後屍體準備怎麼處理?很具體的給出三個選項,就地掩埋,送周邊國家火化,或冰凍運回祖國。

老畢填的是就地掩埋。

而在那段過程裡,老畢曾兩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一回是在剪切帶上,冰面突然裂開,嚮導突然發出警告,老畢和幾個同事拼命往回跑。

他後來自己說這事兒。“就聽見旁邊有裂開的聲音,什麼都不敢看,跑出去一回頭,剛剛站的地方10多平米的大冰塊全陷下去了,還晚2秒鐘的話我就掉水裡了,鐵定凍死!”

還有一回,是掉隊了。北極大霧,白茫茫什麼也看不見。老畢揹著60多斤的行李裝備從上午10點一直追到下午4點。

由於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看著地上的雪橇印趕路。前方未知,天氣未知,有沒有北極熊未知,但背上的重物是真的,雪灼得眼睛看不清是真的,能做的只能是不斷往前走。

這段經歷很像老畢當時在央視的情況,暫時死不了,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跟那些人聚頭,什麼都不知道,只能不斷往前走。

1997年,央視持續在綜藝改革上發力,上馬了一系列娛樂節目。已經在文藝部做了幾年導演的畢福劍,成為了《夢想劇場》的製片人與主持人,從臺前走到幕後。自此,畢福劍就成了央視“平民綜藝”的“代言人”。多年之後,靠著另一檔“百姓選秀節目”《星光大道》,“畢姥爺”終於成為了家喻戶曉的主持人。

走到臺前,老畢最大的能耐就顯出來了。你甭管多大的腕兒,跟他在一起,總顯得那麼接地氣,彷彿老畢就是田間地頭本身。

12年,13年,14年15年。一連四年,畢福劍一直站在春晚的舞臺上,眯眼傻笑著。每當他張嘴說話,雖然他也一樣穿著西裝,可我總覺得他跟人旁邊那些人不搭。

他語速慢,哼哼唧唧,偶爾打磕巴,也被其它主持人開事先寫好的玩笑。

想來,他主持的那幾年,春晚已經沒什麼意思了。

拜倫說,“不管先人是多麼富貴,一個敗家子就足以損壞門楣”。

春晚花了二十幾年奠定了國民地位,又因為幾場晚會,變成了全民吐槽的對象。

至於畢福劍,那次飯局高歌,則敗壞了他五十多年來,苦心經營的全部門楣。

互聯網“殺死”老春晚

“殺死”老畢的是愚蠢,是大意,是全新且高速的信息傳播途徑。

“殺死”董卿的是時勢,是歲月,是困頓於心中的人生成長信念。

“殺死”春晚的是什麼?

為什麼那個迷人的,令人翹首以盼的晚會,變到了如今人人吐槽的地步?

1、受眾人群發生了巨大變化

83年的時候,相聲演員說一句“你長得像豬八戒似的”,臺底下能笑個半分鐘。那時候,國內的娛樂資源極其匱乏,而春晚,就是一整年吃糠咽菜後,年根上吃的那頓餃子。

餓肚子的時候,一盤餃子,通殺所有。可現如今,人們已經吃飽了。

食不厭精,吃飽的人會在自己喜愛的口味上,持續深耕下去。

精神層面也是如此,互聯網時代下每個人憑著自己的興趣找到了自己的圈層,並在圈子裡不斷深挖著亞文化。

1億人覺得有趣的東西,另外13億人是壓根聽不懂的。

前些日子我一哥們衝我喊“克里斯關一下門!”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最近網上都在聊,“文體兩開花,你這樣是要向全國人民謝罪的。”可父輩們,對此一無所知。

如果說上面兩個梗你都很清楚,那你再看一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又到週末了來處一波qy,cqy+nss+養火,三拒(會怕),本人可甜可鹽。

這據說是00後黑話,用來招募網友的帖子。

而以上只是冰山一角。互聯網世界裡圈層是極其繁多的,而且每個圈子都挖得足夠深。

三十年前,春晚面向的是一群嗷嗷待哺的,沒見過世面的百姓。

三十年後的今天,春晚面向的是一群挑剔的,吃過見過的,且在精神層面上極大分層的花色群體。

因此,由於人群的飢餓感下降,挑剔程度上升,造成了春晚觀感的下降。

與此同時,“眾口難調”的程度,隨著圈層現象的發展,每年都在線性上升,而本意是想照顧到全國觀眾的節目,在天然上就有著極大的侷限性。

2、流量價值

上一部分是在討論春晚“不能”做到滿足所有人。而本部分則將探討春晚“不應”滿足所有人。

在2018年之前,雖然節目的質量始終難以盡如人意,但從諸多細節和觀感上來看,我們還是不難看出春晚最核心的目的還是希望“讓觀眾開心”。

但事實上,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及發展,人們越來越意識到流量的珍貴性。

讓將近10億人,連續4小時關注一件事,這其中的巨大價值,遠非過去人們所能想象。

正因為時代在發展,思想也應當有所更新才是。

最早意識到這一價值的當然還是互聯網公司,現如今,圍繞春晚所進行的互聯網巨頭的營銷活動,競爭十分激烈。

而春晚所給其帶來的價值反饋,也是其他任何渠道都難以比擬的。

據瞭解,在春晚做廣告有一個門檻,那就是日活一定得過億。然而在去年,春晚一開演,其合作的廣告商淘寶就崩掉了。

在事先,淘寶的技術人員已經做了相對充足的打算,他們在雙十一峰值的基礎上,又擴容了3倍,可結果是,在春晚的宣傳下,當晚登錄的實際峰值,超過了雙十一的15倍。

這就是春晚的力量。

而廣告,相比節目主體而言,只是點綴罷了。

在第一部分,我們已經明確說明,現如今隨著互聯網的發展人們的娛樂活動已然極大豐富了,換句話說,“哄老百姓開心”的活,有的是人做了。

但春晚絕不會因此便失去價值。

整整四個小時,面向全國絕大多數人群。在放鬆的同時,它可以也應該去做更重要的事,它還可以是宣傳武器,展示機會,對話通道。

事實上,2014年春晚已經被提高至“國家項目”的地位。但在我看來,18年才是真正轉型的第一年。

每年春晚,我都會特別注意一下10點半那會兒是哪個節目。不客氣的講,對大多數人來說,十點半這節目完了春晚就算結束了。後面緊跟著就是戲曲,然後再隨便整兩下就難忘今宵了。

早兩年一直是趙本山壓軸。11年後郭德綱沈騰岳雲鵬輪班找,但怎麼都定不下來。

可去年的時候,壓軸的是“鄭愷大兵”,這讓我非常奇怪,覺得怎麼也輪不到這兩位演員才是。

可直到節目播出我才明白,演員不重要,重要的是主題,“大國崛起,中非友誼”。

除此之外,在18年的春晚中我們還可以看到兩岸關係,一帶一路,深化改革,中國文化等主題的節目。

寓教於樂,在現在這時代聽起來簡直是一個冒傻氣的詞。

但面對10億以上的流量,你純粹地逗樂討好,把網上的流行詞串一遍,這對一個國家來說,絕對是一種資源的極大浪費。

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個人非常認可且看好現如今的發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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