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9 小說:災禍降臨

小說:災禍降臨

爸,你怎麼了?我跑回去,提起水桶,已經破了,估計是地上的石頭墊了一下。

我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了,昨晚不應該把事情復原,但我卻想留住這份念想,也想通過此歪打正著,正好以天譴的名義,教訓一下貪婪的父母。

我是不是做得過分了!

孩子!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啥時候發現的?父親走過去,蹲下來,摸著一棵棵綠油油的菸草苗,一臉驚慌地問我。

我……我,我也是昨晚做夢夢到的,原以為只是個夢,沒想到……我撒謊說。

做夢?你還夢到什麼了?說。父親站起身來,一臉嚴肅。

爸,你別這麼認真好不好,多嚇人。我後退一步。

沒事,你說說清楚,這不可能!真不可能的孩子,你昨天是親眼見過的,因為此,你還哭過對不對?

沒錯,爸爸,可是,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昨晚就糊里糊塗的夢見菸草地長得很好,好像有人囑咐我說,把菸草苗照顧好,澆點水……

那人是不是你爺爺?父親打斷我的話。

不像,沒看見爺爺,聲音也不像……好像又像,我有點模糊。

突然,父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使勁抽打著自己的臉:爸,我對不起你,我貪……我太壞了,我不該把你的菸草苗挖了,我混賬東西,爸,你別生氣,打今天起,我一定照顧好你的菸草苗。

父親站起來,抹抹眼淚,說,平娃,你拿些紙錢和酒來,我給你爺爺賠個不是。

我一愣,好吧,我飛奔屋裡。

去的時候,母親正好出門,問我幹什麼?我說拿些紙錢,爸爸說用。我沒有多話,趕緊拿起一些紙錢和酒跑出們去。

來到場裡,父親給母親說著什麼,一定是菸草苗重生的事,我猜得出。

接過物件,父親、母親,還有我,都跪在地上,聽父親給爺爺說著道歉的話。

而我,明在心裡,卻不願戳破,就當給他們一個教訓好了。

母親和父親的教訓算是得到了,心裡也繃緊了,關於銀燈,他們也不會有太多的非分之想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菸草苗復活的事並沒有那麼簡單,王莊知道的人,無不驚訝到說不出半句話來:我的天哪!活到老,還真沒見過這麼離奇的事情!這裡面一定有蹊蹺。

所謂的蹊蹺,無非是和神燈又扯上關係了。人們說,菸草地,絕非普通的黃土地,正是因為下面有一盞神燈,老爺子的菸草苗才會復活。

老爺子真的成仙了!神燈果然存在!一時間,王莊鬧得沸沸揚揚。

有人第一時間就扛著鋤頭,帶著幾個年輕後生,說是要挖出銀燈。父親拿著粗粗的棒子,守在菸草地裡,撂下狠話:誰要是敢動我父親的命根子,我跟他玩命!

似乎,這樣的做法,卻讓真相越加變得明顯。父親說,神燈真的沒有,我只想保住父親留下的菸草苗,這是我唯一的念想,我不希望它就此斷了根。

人們開始罵了:滾你娘個錘子!你爹活著的時候也沒見得這麼孝順,你做作個球!當誰是傻子呢?這裡面一定有神燈,讓開,大夥兒見識見識。

父親氣紅了臉,亂掄著手中的棒子,沒人敢靠近:你們不怕死的儘管上來,我奉陪到底!

老小子!玩真的?好,看誰能奉陪到底!說著幾個年輕的後生舉起鋤頭,圍著父親一步步靠近。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下一秒鐘,輸的一定是父親。

沒幾步,幾個人很輕鬆把父親控制住了,雖然有一箇中了棒子,但他們沒有退卻,這簡直是一幫玩命之徒,為了一個銀燈變得如此冷血。就在這一刻,我才深深體會到爺爺的良苦用心了——銀燈,的確可以泯滅人心,它的出現,的確是一場災難!

父親倒下了!同時,看熱鬧的人忽然一哄而上,將菸草地圍個水洩不通。人們亂作一團,爭紛嚷著要看看神燈。

於是,拳頭與農具,雨點一般敲打著人們醜惡的靈魂。菸草地裡,頓時鬼哭狼嚎,綠油油的菸草苗瞬間被踩得稀碎。叫聲喊聲充斥著王莊的上空。天藍藍的,陽光很溫暖,而世間,似乎離天堂太遙遠,光芒到達不了人間,這裡一片冰涼。

父親找不到哪裡去了,他被人們亂腳踩踏著,人疼痛地叫喊著,卻無力阻止這一場悲劇上演。

他心裡萬般後悔,要不是自己貪婪,得罪了上神,能有今天這樣的局面嗎?而我清楚,不怪誰,都怪自己。太小,好奇,把爺爺夢裡的教訓忘得一乾二淨。

解鈴還須繫鈴人,禍是我闖的,在緊要關頭,不得不動用神燈的力量了。

神燈神燈,速入我心,隨我心願,生命點燈。我嘴裡默唸三遍,雙手食指交叉置於額前:停下來!

我使出吃奶的勁,朝著人群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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