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晨曦，離開爐霍縣城 ，駛入317國道繼續向西北方向行駛，道路平坦寬廣，車輛漸多。雲霧籠罩著一望無際的遼闊草原，牛羊成群，遠處星星點點的藏包飄著嫋嫋的輕煙，一幅草原牧歌的畫卷，充滿了詩情畫意。其實這樣遼闊壯美的自然畫面一路隨處都是，高低遠近都映入我的眼中。
川西高原，這一區域不僅是中國地理的急劇變化地帶，也是歷史上漢、藏、彝等各民族文化的長期碰撞和融匯之所。它是青藏高原東南緣和橫斷山脈的一部分，地面海拔4000-4500米，分為川西北高原和川西山地兩部分。川西高原與成都平原的分界線便是今雅安的邛崍山脈，山脈以西便是川西高原。川西北高原地勢由西向東傾斜，分為丘狀高原和高平原。丘谷相間，谷寬丘圓，排列稀疏，廣佈沼澤。川西山地西北高、東南低。根據切割深淺可分為高山原和高山峽谷區。川西高原上群山爭雄、江河奔流，長江的源頭及主要支流在這裡孕育古老與神秘的文明。
317國道平均在海拔四千米以上，這裡空氣稀薄、人煙稀少、蒼茫寂寥，到處都呈現出大自然的原生態。成群的黑犛牛安詳地散牧在草原上，它們才是這裡的主人。偶見黑色的氆氌帳篷上升起縷縷炊煙與藍天、白雲、遠山，綠草渾然一體，讓人如痴如醉，如入仙境。
駕車沿317國道一路西行，一會兒繞行於曲曲彎彎的谷底，一會兒又穿行於雲霧縹緲的山腰間。妻子指著一條岔道告訴我：“那便是原來的317國道。”遠遠望去，那路比一輛卡車寬不了多少，一路緊貼著山崖向上延伸，似羊腸一般。50年代，川藏線築路大軍戰勝艱難險阻，才在二郎山修築了由成都通往西藏的第一條單向通行的盤山公路。由於路窄路險，幾十年來一直實行單日進雙日出和冬季封山斷道的管制。車過雀兒山，駕駛技術再好的司機都會膽顫心驚，稍有不慎，就會發生車毀人亡的慘劇。當地人都叫雀兒山為神山，司機們也敬畏，過山前還要燃香禱告。昔日民謠:“車過雀兒山，像進鬼門關。僥倖不翻車，也要凍三天。”說的是車過雀兒山比登天還要艱難。
駕車爬上了一條陡峭的盤山公路，那山路似蛇形狀往上延伸，彎道幾乎都成了360度，車身的擺動幅度很大，晃得人頭昏眼花。外車輪常擦著崖邊過去，膽小的妻子不時會尖叫幾聲。車拐過一個山道，我的眼前突然一亮，在兩座峻峭的山峰之間，出現了一片雪山。在初升的陽光照射下，雪山周圍雲霧升騰，閃著萬道金光。“看，雪山”我喊了一聲，副駕駛座上的妻子立刻激動說到，“真美啊！”
沿著317川藏公路，一路西行，來到了雀兒山下。走上了馬尼干戈北上石渠的道路，一邊是聳立威嚴挺拔的雪山，一邊是廣袤高遠橫亙的草原，兩邊景色均頗具高原特色。和許多人一樣，來川西前心裡總有一絲畏懼，畏懼高原反應，畏懼隨時可能發生的自然災害，畏懼崎嶇坎坷的進藏道路，歸結起來就是畏懼大自然。
謹慎的行駛過險峻的海子山頂，開車來到谷底。如果把冰川小溪比作從雪山走來的嫵媚羞澀的少女，遠看她讓人心跳，而近觀她則令人震撼。我小心翼翼接近她，生怕驚擾了她。層層疊疊的巨大冰塊千姿百態，潔白如玉，晶瑩剔透。在暖暖的陽光折射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貼近雪山，隱約能聽見叮咚的水流聲，似從天際飄來的仙樂。谷底陣陣清風吹過，發出“嗚嗚”的聲響，似有一位滄桑的牧羊人手握斑駁的鷹笛吹奏著一支悠遠的歲月之歌。
風很冷，冷到忘記頭痛，車上的溫度計顯示車外溫度只有4度。而太陽依然毒辣，路邊的瑪尼牆就那樣在風裡，每一塊石頭上寫滿了藏文的祝福。蓮花生大師，觀音，綠度母被繪成彩色的石像放在佛龕裡。生者或死者的祝福、掛念，在這高原上綿延著，雪山在遠處，山下有藏民的小村子。
翻過雀兒山，去石渠的路看起來陽光明媚，山頂很柔和，不象之前，所有的山頂一定是怪石林立，雪峰高聳。山谷裡雅礱江只不過是一條溫和的小河，邊上牛馬成群，啃草的，睡覺的，各做各的。路兩邊寬大的山體無窮無盡，路很平，但很彎，也很長。車行駛了很久很久，還是寬大的山體無窮無盡，每翻過一個埡口，都可以看見遠方蜿蜒的路沒有盡頭、彷彿通向天邊。
在妻子的再三催促下，樂不思蜀的我才踏上歸程。通過後視鏡我看著遠去的雀兒山，雖然帶不走一片雲彩，帶不走一寸草木，但我要將這如詩如畫的壯麗山川攝入眼底，將這如夢如幻的浩翰林海和雪山記在心裡。
路過石渠草原正碰上一年一度的傳統節日賽馬會。馬是藏族人民日常生活中最親密的夥伴，是牧民心中的生命。馬與藏族人民的物質追求和精神渴望交織在一起，因此，藏族人民對馬的感情是濃烈的，醇釅的，如同魚兒對大海的渴望，鳥兒對藍天的嚮往。愛馬是藏族人民的天性，賽馬便成了藏族人民娛樂生活的主要內容。因愛馬而賽馬，以賽馬為主題的節日，融合了文藝匯演、物資交流、民間體育、跑馬射箭、戀愛相親……
馬是藏族人世世代代的夥伴，這個馬背上的民族對馬有著強烈的情感。他們把馬視為家人和同伴。從不輕賤虐待與他。雖然現代化交通工具完全代替了馬的位置，但驍勇的藏民還是會飼養各種馬匹來填充歷史鐫刻在他們骨子裡的記憶。
藏民族被譽為馬背上的民族，遊牧大地，逐水草而居是傳統藏人的基本生活方式。由於宗教信仰的普遍存在，悲憫眾生、篤信輪迴也成為藏族人民重要的精神元素。
馬是整個賽馬節的主角，主人會精心為他們梳理和裝扮。豔麗的籠頭，高貴大氣的馬鞍。附加著各種彩色的綢緞，將一匹匹野性剽悍的大馬裝扮的驚豔華貴，為這個綠色的草場增添無窮的魅力。在這裡一切都是原始的，房舍，裝飾和食品，他們在不經雕飾的狀態下，將傳統和質樸發揮的淋漓盡致。好客的藏族人會藉助這個機會，圍坐在寬闊的草地上聯絡感情，聚會喝酒猜令。他們有著別具一格的嗓音，悠揚，悽婉，清脆。
一股清風吹來，天空上的彩雲也漸行漸遠，隨風消散，遙遠的山頂已經顯現，天空霎時像一池湖水湛藍碧透，不知是天空映在了水裡，還是水反射到了天上。草原變得更加明朗遼闊，天地更加和諧，草原顯得更加翠綠、青春、蔥蘢、陽光，川西草原顯得更加寬闊和明亮。
石渠草原水草豐美，景色宜人。一條涓涓的溪水四季流淌。清澈甘甜的溪水滋養了這片寬闊的草場，也滋養了世代定居在這裡的牧民。
秋日的石渠草原，風和日麗，碧空萬里，綠草如茵。距石渠縣城不遠處，是一望無垠的大草原。放眼望去，一頂頂帳篷鑲嵌在草地上，如同在綠色的地毯上繡上了白色的蘑菇，形成了一片蔚為壯觀的城市。
如今的賽馬會已不再是單純的賽馬，他們已經發展成一個學術交流，物資貿易，情感交流的大型活動。活動期間人山人海，人們從四面八方盛裝而來，載歌載舞。在每一條通往目的地的道路上，擠滿風塵僕僕牧民，商販，以及各種大小的車輛和馬匹。
你走過318、317嗎？假如你有幸遊走觀賞其中、身臨其境的體驗，你一定會感受到天路大美的風光和人間夢幻般地互換，享有奇特的遐想，被川西高原的“天路”之美而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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