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天京陷落後曾國藩處境堪憂,李鴻章卻不念舊情落井下石逼其退位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這話放在曾國藩和李鴻章這對師生身上同樣適用。天京陷落之後,湘軍大部裁撤而淮軍異軍突起,這一力量對比以及朝廷對曾、李兩人的分化,讓他們之間的矛盾凸顯。

天京陷落後曾國藩處境堪憂,李鴻章卻不念舊情落井下石逼其退位


湘軍集團的核心人物大致是曾、胡、左、李四人,以私人關係而言,曾、胡、李的感情更為深厚,曾、左之間似有嫌隙。隨著胡林翼的去世,曾、李兩人緊密合作應對太平軍,但自天京陷落以後,局面發生了變化,曾國藩的領袖地位也受到了威脅,李鴻章作為後起之秀從依賴曾國藩變成了抵制曾國藩。

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能認為曾、李兩人有深刻的矛盾,只是鎮壓太平天國後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而且也有一個過程。要充分了解這個過程,那勢必就要從天京陷落以後說起了。

太平天國失敗後戰亂不止

天京的陷落宣告了太平天國運動的失敗,但卻並不意味著戰爭的結束。清王朝同起義軍之間的戰爭,在東南、西北、西南以及黃、淮地區仍然繼續進行。東南地區主要是南下閩、粵的太平軍殘部;西北地區主要是回民起義軍和陳玉成派出的陳得才遠征軍;西南地區主要是號軍和少數民族起義軍;最讓清廷頭疼的還是黃、淮地區的捻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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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廷危機四伏同時又分兵幾路予以鎮壓,左宗棠揮師南下進入閩、粵,幾場惡仗下來,於同治四年基本結束東南戰事,並積極籌劃西北、西南戰事;黃、淮地區的捻軍隨著安慶、廬州的失陷和陳玉成的犧牲,捻軍在皖北也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僧格林沁乘機發動進攻,於同治二年攻陷捻軍的根據地。

然而,僧格林沁並沒有徹底剿滅捻軍,新的首領賴文光領導下的捻軍繼續轉戰鄂、豫皖地區,在極為困難的條件下,很快將數萬群眾團結在自己周圍,並以太平軍的軍制制度將其改編,使它由原來帶有民兵性質的武裝力量變為野戰部隊,史稱新捻軍。

從此,新捻軍以新的戰術和麵貌,縱橫於黃河以南、淮河以北的廣大地區,不斷髮展壯大,尤其是同治四年四月,捻軍在山東曹縣地區斬殺僧格林沁,成為繼太平軍之後最強大的一支起義武裝。清廷聞訊驚慌失措,急派曾國藩帶兵“剿捻”,湘淮軍隊捻軍的戰爭,遂成為清王朝鎮壓人民起義的主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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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的處境不樂觀

朝廷的命令下達後,曾國藩舉棋不定。因為在此之前,湘軍大部已經裁撤,加上鮑超所部南下廣東,因此這次剿捻的主力非調用淮軍不可,湘軍人數則不足萬人。由此也引發了曾、李之間爭奪指揮權的矛盾。

淮軍隨曾國藩出征後,李鴻章仍然暗中遙控,牢牢抓住指揮權不放。遇有調遣,各將敷衍不聽指揮,仍要請示李鴻章再定行止,以致貽誤軍機,作戰失利。曾國藩指揮失靈,異常苦惱,不得不致函李鴻章,要求他交出指揮權,不要再幹預營中事務。經過這次交涉,李鴻章有所收斂,但沒有根本解決問題。

曾國藩在與太平軍的對抗中積累了寶貴的軍事經驗,但捻軍和太平軍不同,他們不堅守城鎮,而是採取大規模機動作戰,原先克敵制勝的“扎硬寨”的戰術無用武之地。為此,曾國藩不得不重新摸索新戰法,採取重點佈防,後又採取劉銘傳防河之法,欲以天然河道限捻軍之馬腳。這個戰術可行還是不可行暫且不論,但毫無疑問將耗費時日,非短時間能有效果。因此,清廷決定易帥,命曾國藩回任兩江,由李鴻章全權負責剿捻事務。

天京陷落後曾國藩處境堪憂,李鴻章卻不念舊情落井下石逼其退位


同治五年十月,曾國藩接到回任兩江總督的上諭後,自感臉上無光,奏請留營效力。而李鴻章不念舊情,步步緊逼,迫使曾國藩就範。他先是奏請曾國藩務必返任,理由是保證剿捻的糧餉供應,致使清廷不得不準其所請,催促曾國藩速赴江督之任;其後,李鴻章派人追要欽差關防,迫使曾國藩不得不改變原定計劃,於返回徐州接受江督印信之前,派員先將欽差關防送往徐州,交到李鴻章手中。

李鴻章這種迫不及待和不近人情的做法,讓曾國藩寒心,曾幾何時李鴻章還是他的學生和幕僚,榮辱進退全在一言之間,如今地位變化、形勢不同,竟要逼其退位、取而代之了。

曾國藩回到江寧,對趙烈文談及此事,說:“少荃在東流、安慶時,足下常與共事,不意數年間一闊至此。”趙回答:“烈元年冬到滬,少帥猶未即真蘇撫,邀烈坐炕,固問老師處有人議論鴻章者否?意甚惴惴,不一月實授,從此隆隆直上,幾與師雙峰對峙矣。”

天京陷落後曾國藩處境堪憂,李鴻章卻不念舊情落井下石逼其退位


其實,李鴻章攻陷蘇州後,自感羽翼豐滿,無求於曾而曾反有求於己,書信言辭之間已不免氣盛。到了湘軍大加裁撤後,曾國藩更是處處依賴淮軍,李鴻章對老師不僅氣盛,簡直可以說是凌人了。

也就是說,江忠源、胡林翼去世後,由於左宗棠的爭鬧和李鴻章的寡情,曾國藩在這個集團中已經失去了唯我獨尊的地位,形成了曾、左、李三足鼎立的局面。與此同時,全國戰爭形勢也發生了巨大變化,西北戰場地位上升,漸漸形成了與中原並重的局面,而這兩個戰場的主帥,則分別是左宗棠和李鴻章,而曾國藩自退出剿捻戰場之後,再也沒有任過一方主帥。

天津教案再生嫌隙

對於清廷在剿捻過程中中途易帥,曾國藩一直耿耿於懷,東捻平定後,清政府追念曾國藩之“功”,賞雲騎尉世職,時隔數月又由體仁閣大學士晉升為武英殿大學士。西捻平定後,清廷為改變權力格局,於同治七年七月調曾國藩為直隸總督。這次調任對於曾國藩來說大失所望,可以說是失去了奮鬥目標和精神支柱,身體也一天天衰弱。

同治九年夏,曾國藩在保定直隸總督署上奏請假養病,忽然接到讓他赴天津辦理教案的上諭。曾國藩認識到自己攤上麻煩了,他出發之前特地寫下遺囑,似有要做“葉名琛第二”的預感。在這樣的精神狀態下,曾國藩將天津教案辦成近代中國史上較為屈辱的外交,是一點也不意外的。

天京陷落後曾國藩處境堪憂,李鴻章卻不念舊情落井下石逼其退位


正當曾國藩身處絕境的時候,清廷故伎重演、梅開二度,讓他回任兩江總督,由李鴻章接替直隸總督全權善後。事實上,李鴻章對曾國藩之前所做出的判決沒有兩樣,可結果卻是大出意外,讓洋人滿意也讓朝廷滿意,可謂名利雙收,同時也告訴世人,曾國藩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還了。這一前一後的對比,讓曾國藩心生煩悶,也對李鴻章有了很大的看法。

幾次事件下來雖然讓曾、李兩人不再那麼親密,但師生的情誼畢竟還沒有徹底崩潰,這也是曾國藩和李鴻章兩人做人處事的一種智慧。曾國藩死後,李鴻章在外人面前總是視曾為老師,並以衣缽傳人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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