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1 想起“家家”的高粱餅

想起“家家”的高粱餅

五月陽光燦爛,田野裡,高梁蓬勃撥節,空氣中流淌著氳氤的氣息,我彷彿嗅到一股清新香甜的味道,那是高梁餅的味道,是“家家”做的高梁餅的味道。

我是“家家”帶大的孩子,沒有爺爺奶奶的我,是在“家家”家裡長大的。“家家”一手拉扯我,那時村裡人總愛說“外甥外甥,疼大了是外人”,可“家家”待我比親孫子還親。

她溫暖的懷抱和慈愛的面容,是我童年快樂幸福的源泉,至今回想起來,都有天堂般的感覺。“家家”把所有的關愛給予我,無微不至地照顧我,但當時的生活條件卻是清苦的。

想起“家家”的高粱餅

那時,父母每天在外勞作,又有兩個小弟弟要照顧,根本無暇顧及我,“家家”心疼不過,就讓我到她家裡,和她吃住在一起。

“家家”的家是一個大家庭,平常吃飯就有六七口人,又添了我這張小嘴,每天準備一家子的飯菜就更不易了。

那時全家人吃的菜只能靠地裡種,遇到蔬菜淡季時就更為艱難,於是曬醬、鹹菜就成了一日三餐的主菜。

但“家家”總能別出心裁,千方百計改善一家人的伙食。

想起“家家”的高粱餅

蕃茄還青青地掛在枝頭,“家家”就從菜園裡摘下來,切成絲和辣椒一起炒,酸甜脆辣,格外下飯。

地裡芝麻長高了,“家家”薅完草,順便捋一大把芝麻葉帶回來,用開水泹了,再灑上香油和鹽花,別有一番風味。

削下的冬瓜皮,“家家”捨不得扔,切成細絲用鹽醃了,第二餐用辣仔一炒,又是一盤香噴噴的佐飯好菜。

實在沒有什麼菜可做,“家家”也想方設法照顧我,儘量讓我吃飽吃好,或是用雞蛋炒一碗油鹽飯,或是從豬油罐裡掏出一大勺平常做菜都捨不得多放的豬油給我拌飯。

想起“家家”的高粱餅

那時候,“家家”小小的廚房是我最神往的地方,彷彿變戲法似的,“家家”總能從她那個萬能的廚櫃裡拿出誘人的吃食。

我印象最深的是童年的一個秋天,金色的陽光灑進“家家”的土屋,我病懨懨地躺在竹椅上,已經好幾天頭昏腦漲,茶飯不思。

“家家”很著急,變著花樣,儘可能做出各種好吃的擺在我面前,可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正好“家家”從地裡打下一竹筒高粱。在我們那,高梁一般用來餵雞鴨,很少有人食用。因為殼很難脫去,又沒有機器能加工,只能靠人工一點一點的舂。

想起“家家”的高粱餅

那時的我暈乎乎的,只感覺到“家家”在屋前庭院忙碌。

“家家”將一碗熱乎乎、紅燦燦的餅團端到我眼前,憐愛地望著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嚐嚐剛做的高梁餅吧。”

一股清香撲鼻,沁人肺腑。我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許多,嚐了一口高梁餅,又軟又香又甜。頓時,藏在我小小身體裡的那個小饞蟲又甦醒了。

看著我津津有味的吃相,“家家”鎖著的眉頭伸展了,滿臉慈祥的皺紋由於微笑而更深更密。

長大後,生活一天天改善,各種吃食應有盡有,卻再也難以體會到兒時吃著那些粗茶淡飯時的那種香甜,那種樂趣。

也許是生活的充足,使人少了飢餓的體驗;也許是物質的極大豐富,令人的味蕾麻木。也許是……

歲月靜流,童年的記憶如同金子般深埋在心靈深處,“家家”的高梁餅時常在我的夢裡飄香……

關於作者

灄水農夫,黃陂人,70後,出身灄水邊農家,在武漢工作,熱愛家鄉、熱愛黃陂,喜好黃陂人文掌故,願結交家鄉志趣賢達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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