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6 希望有一次像風一樣的自由

是一個真實而有趣的故事,發生在美國,紐約。

一個普通人,一個叫西米洛的大巴車司機,37歲,17年駕齡,工作一向認真負責。1947年5月28早上,沒有任何徵兆的,忽然神秘失蹤。一起失蹤的,還有他開著的那輛編號為1310的大巴。

沒有留言,沒有電話,沒有徵兆。

親人驚慌失措,謠言迅速傳播。被劫持?被追殺?車子掉進了波濤洶湧的河裡?人們胡亂猜測,妻兒悲痛欲絕。

一個星期後,紐約巴士公司老闆忽然收到一封言簡意賅的電報,只有短短數字:“1310大巴在我這兒,需要50美元 ,匯到弗羅裡達州好萊塢。西米洛。”

人們啼笑皆非,目瞪口呆。

真相是,5月28日,晨,紐約天氣晴好,陽光明媚,老司機西米洛開著他那輛編號為1310的巴士準時從總站駛出。

一切都很正常,像過去的每一天一樣,在熟悉的路口,車子將向右拐,駛向公交站牌。等待在那裡的人們將上車,下車,下車,上車……循環往復。

但突然地,老司機西米洛迅速調轉方向盤,車子駛向了左邊的路口,一條西米洛從沒有走過的路。

希望有一次像風一樣的自由

後來,人們問起原因,西米洛的回答只有兩個字:厭倦!

快二十年了,每一天都是同樣的街道,同樣的站牌,上上下下,五分硬幣,或者一角硬幣,毫無懸念……是那種近乎絕望的厭倦。

走在陌生道路上的西米洛,內心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大巴一路向南,沒有目的,沒有方向。據說,西米洛在白宮的草坪前愜意地打了個盹兒,路上還搭載了一名流浪的水手。那名水手醉醺醺地向西米洛講述了很多關於大海的故事。

這勾起了西米洛的興趣,於是西米洛就一路風馳電掣將大巴開到了佛羅里達州的好萊塢海灘。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西米洛在陽光下發呆,在月光下跳進海里洗了個澡,在酒吧裡喝的爛醉如泥,轉身又進了一個賭場碰運氣。

等出來的時候,西米洛的口袋裡只剩下不到3美元。於是他給自己的老闆發了那封簡短的電報。

西米洛上了報紙的頭條。

幾天後,警察將西米洛帶回紐約。

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西米洛下車的時候,看到的是幾百人的歡迎隊伍,那些人舉著高高的牌子,牌子上寫著:西米洛是英雄!

希望有一次像風一樣的自由

越來越多的人簽名請願,要求對西米洛從輕發落。電視臺也採訪了他。

西米洛說:“逃離所有的一切……我只想這麼幹!就是這樣……我只是渴望春天……在月光下的大海里洗澡,感覺好極了!”

西米洛的老闆決定撤訴,“大巴並沒有受損,況且他這麼受歡迎,為什麼不讓他做我們公司的代言人呢?!”

後來的故事是,西米洛回到了他的崗位,繼續開著那輛編號為1310的大巴,工作很認真,也很開心——一直到退休。

有人打趣他,為什麼不再次逃離?西米洛笑眯眯地說 ,一個笑話,講兩遍就不好笑了啊!

但有很長一段時間,西米洛的名字還是經常會被人提起,那些在流水線前作業的工人,在辦公室裡打著哈欠的辦事員……常常會想起西米洛,想起來,就會面帶微笑,似乎在1號公路上馳騁的,是他們自己。

我承認,當我看到這個故事的時候,我也在笑,我也在想象,我就是西米洛。

一首歌,唱千百遍;一條路,走無數個晨昏;同樣的動作,不停地重複;類似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一天不過是另一天的複製。大多數的人生,不過如此吧?

沒有一丁點兒厭倦嗎?畢竟,人生苦短,而你明知,這世界上有很多款不同的人生模式,有些明明是你喜歡的。因此,有很多人都曾有過逃離的念頭吧?像西米洛一樣,不管不顧地,逃離一切。

希望有一次像風一樣的自由

但逃離是有代價的。沒有人擁有絕對自由,除了瘋子。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負重太多。我們要養家餬口,要勤懇上進,要循規蹈矩。為了說服自己,我們說“平淡是真。”

但,也許,在很多人的內心裡,始終住著一個瘋子,無所羈絆,隨心所欲,像風一樣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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