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2年2月5日夜,符騰堡的弗雷德里希國王從拿破崙那裡收到了一封信,信中說:“長期以來的諸多跡象已經令我確信俄國皇帝不打算遵從約定……更確切的說,我不想發動戰爭,但我想做好擊退他們的準備……我希望陛下的部隊在2月15日做好準備……”。
在隨後幾個月中,法國又與奧地利、普魯士人簽訂軍事同盟,獲得了數萬人的指揮權。法國與俄國的矛盾並非由此激化,1807年提爾希特條約以後雙方就沒有認真理會過同盟的實質性義務,沙皇亞歷山大一世中心目標始終是與拿破崙爭奪德意志和波蘭的霸權。尤其是俄國在俄瑞、俄土戰爭中獲勝以後,更加輕視同盟關係。一個巴掌拍不響,法國人也非常覬覦俄國不斷擴大的勢力,1808年埃爾福特會議後,拿破崙清楚的知道俄國人是希望報仇並可能發動戰爭的潛在敵人之一,他暗中支持奧斯曼帝國牽制俄國,駐君士但丁堡的大使每月都會向他彙報秘密工作。
與俄國聯姻的失敗也加劇了法俄同盟的不快,由於此前拿破崙發現制裁英國貿易的大陸封鎖線雖不斷強化,但收效甚微,決定在1810年進行片面修改,出臺了收購許可證,但是這種許可證只限於法國及部分附屬國,引發不滿。俄國人於是在年底也出臺了新關稅率,限制和提高法國出口的貨物。一輪明爭暗鬥之後,1811年拿破崙乾脆直接吞併了奧爾登堡大公國,理由是走私英國商品的溫床。
奧爾登堡是羅曼諾夫王朝的姻親並且在提爾希特條約中有中立地位的主權國家。沙皇亞歷山大一世就法國吞併奧爾登堡大公國一事表示強烈不滿,他曾三次向拿破崙提出帶有明顯不滿的抗議,拿破崙提出將埃爾富特補償給大公,沙皇表示拒絕。1811年,拿破崙開始將矛頭由伊比利亞半島轉向俄國,他不認為同盟還有繼續存在的意義,一場規模空前的戰爭在他的腦海中逐漸成形。
1811年8月15日是拿破崙42歲的生日,杜伊勒裡宮舉辦了盛大的慶典,拿破崙在與會諸國大使面前談露了他的決心:“我不會放棄波蘭任何一塊土地,一個風車一座磨坊也不會讓給別人”。法國發動對俄戰爭的企圖讓法國的高級將領和大臣們吃驚,他們當中有許多人都直諫戰爭的代價,以御廄大臣阿爾芒.德.科蘭古侯爵、達武元帥為首,對這場正在形成的戰爭展望表達深深的憂慮。
拿破崙對這些意見置之不理,他讓巴比埃男爵大量收集俄國山川和地形以及作戰的資料。所有人都開始相信,沒有任何力量阻止流血的發生。
1812年伊始,對俄國作戰的部隊開始整編和集結,雖然之前準備了多個月份,但現在仍然不太樂觀。
法國發動戰爭的兵力空前龐大,計有265個法國步兵營、291個外國步兵營,130門大口徑攻城炮、1242門各種口徑的野炮,219個法國騎兵中隊、261個外國騎兵中隊,總計513500名步兵和炮兵、98400名騎兵,合編25個騎兵師、40個步兵師,分屬10個軍團和4個騎兵軍及近衛軍。
當拿破崙在軍事方面準備就緒的時候,俄國人也組織了軍隊,亞歷山大一世在4月27日給拿破崙最後一次戰前寫信,要求法軍從普魯士撤退之後。就秘密下令徵召一批農奴入伍。俄國當時國內總兵員有60萬,其中三分之一被部署對付即將開始的戰爭:
彼得.伊萬諾維奇.巴格拉季昂親王的第2軍團在涅曼河和布格河之間,有48000人和216門炮。托爾馬索夫(Tormasov)上將的第3軍團在盧茨克(Lutsk),有48000人和168門炮,負責掩護基輔方向。普拉托夫(Matvei Platov)上將的16個哥薩克團在格羅德諾(Grodno)有1萬騎兵。巴克萊上將的第1軍團在維爾納(Vilno),下轄6個步兵軍,有12萬多人。
5月9日拿破崙離開巴黎,21日到達薩克森王國的首都德累斯頓與薩克森國王、奧地利皇帝、普魯士國王等會見,6月5日抵達託倫要塞,他在這裡集結了近衛軍之後,13日到達旦澤,大軍團分路集結於東普魯士和華沙大公國一帶,22日拿破崙在維爾古斯基建立了大本營。
戰爭開始後,拿破崙意圖是速戰速決,以重兵求的一戰,俄軍臨時統帥第一軍團司令米哈伊爾.博格達若維奇.巴克萊.德託利上將不想與之就近相槓,俄軍執行撤退。放棄了德里薩大營和維爾納城。6月28日法軍攻佔維爾納,拿破崙見到了沙皇亞歷山大一世的特使亞歷山大.巴拉索夫中將,此人帶來了沙皇的手信,拿破崙招待了他,並回復了沙皇書信。
法軍在左右兩翼都沒有對俄軍發動一次大規模的會戰,只能跟著俄軍深入俄國腹地,第一場戰鬥發生在維爾科米爾,隨後尾隨發生奧斯特洛夫之戰,法軍仍然沒有擊潰俄軍,7月28日拿破崙抵達維傑布茨克,在這裡召開高級軍事會議,大多數將領不同意繼續遠征,拿破崙認為把斯摩稜斯克和莫斯科奪取才能強迫俄軍主力決戰,從而制服俄國,迎來和平的飛鴿。
克里斯季亞齊之戰,雅科夫.彼得羅維奇.庫涅夫中將向法軍發動進攻,被炮彈擊斃。
俄軍各個軍團空隙很大,無法進行有效的迅速會師,直到8月1日才在斯摩稜斯克會師。8月14日第一次克拉斯諾耶之戰(克拉斯諾耶之戰又稱克拉斯內會戰,1812年一共發生過兩次,此為第一次)爆發,法國大隊騎兵遇到俄第27步兵師,該師有6000人由步兵中將涅韋羅夫斯基管轄,在克拉斯諾耶爆發的騎兵攻步兵方陣之戰,堪稱一絕。法軍1.5萬騎兵(幾乎沒配炮兵)連續進攻該師40次,沒有將其殲滅,涅韋羅夫斯基只損失了1400人和幾門大炮順利撤走。
8月15日,14~17萬法軍陸續抵達斯摩稜斯克附近的第聶伯河一帶,迅速展成了弧形包圍圈,大軍團各部進行了不同方式的為皇帝慶祝43歲生日軍中儀式,部分將領甚至誇口坦言,奪取斯摩稜斯克為拿破崙慶生。次日,拿破崙以奈伊元帥、達武元帥、波尼亞托夫斯基部構成先鋒,騎兵和近衛軍為後盾,發動進攻斯摩稜斯克之戰。俄軍依託壁壘和地形優勢充分發揮炮火的威力,法軍攻擊無果,次日又發動了進攻,拿破崙加強了炮群支援,炮火驚天動地,斯摩稜斯克城一片火海。俄軍仍然以死拼的精神擊退法軍多次猛攻,導致後者始終死傷慘重,寸步難前。然而正當法國統治者構造新一輪強攻的時刻,8月18日,俄軍主動放棄了斯摩稜斯克,再次撤退。
斯摩稜斯克戰役後第2天,查爾斯.艾丁內.古丁將軍在瓦盧蒂諾會戰中,中彈死亡
8月下旬,沙皇政府正式任命62歲的老將米哈伊爾.庫圖佐夫為戰時俄軍總司令,庫圖佐夫在28日於查列沃.宰米謝村接管了軍隊的指揮權。他雖然不是亞歷山大一世稱心滿意的將領,但確是軍隊眾望所歸的統帥。庫圖佐夫上任之初,即著手選擇新一輪作戰的地點。不可否認,庫圖佐夫也是繼續執行撤退路線,但他絕對知道面臨大戰必然不久,在莫斯科之前需要有一個給沙皇貴族和軍隊們一個結果。但就選擇作戰的有利陣地而言,俄國似乎有太多的不良因素,當時在俄軍總參謀部的普魯士少將克勞塞維茨指出:“俄國的狀況極其糟糕。在這個國家裡大面積沼澤普遍存在的地方(即白俄羅斯大部),林木也十分茂盛,因此想找到足夠容納相當數量部隊的地方會很麻煩。在林木較為稀疏的地方,例如在斯摩稜斯克和莫斯科之間,地面相當平坦——沒有任何明顯的山脊——沒有任何深長的凹陷,原野沒有邊際,因此所有地方都易於通過,村莊(的建築)是木製的,並不適於防守。關於這一點還必須補充的是,在這樣一個國度裡,由於小叢樹木不斷出現,甚至連勘察都經常會受到阻礙,因此只有很少的陣地可供選擇。如果一個指揮官那時候希望抓緊時間展開戰鬥的話——就像庫圖佐夫的情況,顯然他就必須將就所能得到的防禦陣地。”
1812年9月7日(俄歷為8月26)五顏六色的部隊匯成股股洪流,他們是多國部隊,但在今天要為法國確切的說是為拿破崙而戰,當時世界上最優秀的兩支軍隊就這樣開啟了19世紀最慘烈最血腥的會戰之一。
凌晨六點,法軍構成了587門大型炮群火力的打擊力量,其中多半瞄準巴格拉季昂親王守衛的橋頭堡及謝苗諾夫科耶之間的俄軍士兵。當太陽剛剛什起的時候,100門大炮的火力傾瀉到俄軍的陣地上,炮聲劃破長空,會戰開始了。
法軍依據計劃,由達武第1軍打頭,直插俄軍中央,後面跟著3個騎兵軍(第1第2第4)左翼由第3軍和第8軍構成,他們的司令是奈伊元帥和朱諾將軍,目標是攻擊謝苗諾夫斯科耶一線,法軍攻勢凌厲,拿破崙把攻擊博羅季諾村的任務交給了他的繼子歐仁親王指揮的第4軍,波尼亞托夫斯基指揮的第5軍則要求迂迴攻擊俄軍左翼。第一軍凌厲的攻勢奪下了一兩個箭頭堡,但第5師的孔潘將軍陣亡。俄軍又發起反衝擊,與法軍野戰部隊拼起了刺刀,達武元帥在激戰中坐騎被殺,落馬昏厥過去。
拿破崙一世在博羅季諾高地
庫圖佐夫在博羅季諾會戰
博羅季諾戰場俄軍炮手正在裝彈
俄軍高級將領戰前在斯摩稜斯克聖母瑪利亞畫像前祈禱
博羅季諾戰場上的俄國士兵
拿破崙在博羅季諾戰場
庫圖佐夫在博羅季諾戰場
法軍與俄軍的白刃戰
俄軍第17師發起反擊
堅守多面堡的俄軍士兵
在法軍發動第7次大規模攻擊時,巴格拉基昂親王不幸中彈
庫圖佐夫下令讓俄國騎兵迂迴作戰。
博羅季諾戰役全貌地圖
下午3點,法軍騎兵,攻入多面堡
俄軍炮兵在謝苗諾夫斯科耶峽谷構成炮陣
沃龍佐夫的第2擲彈兵師發起進攻
利哈喬夫被俘,大多面堡淪陷
拉耶夫斯基多面堡的淪陷
俄軍再次發起進攻
拿破崙決定出動騎兵攻擊大多面堡,令人生畏的胸甲騎兵和槍騎兵在號角聲中,發起了衝鋒。
博羅季諾戰役,法軍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達武元帥重傷,第二騎兵司令名將蒙布倫戰死,第四騎兵軍司令拉圖爾莫堡負傷,接替蒙布倫的奧古斯特.科蘭古(1777~1812)少將也犧牲了,整場會戰下來,高級將官損失十分驚人,諸如萊昂納爾.於阿爾.德聖奧班(1770~1812)准將,弗朗索瓦.奧古斯特.達馬斯(1773~1812)少將,讓.多米尼克.孔潘(~1812)少將、讓.路易.羅默夫(1766~1812)少將、讓.維克托.塔羅(1767~1812)男爵少將、讓.皮埃爾.拉納貝爾(1770~1812)男爵少將、克洛德.安託萬.孔佩爾(1774~1812)少將等47人或死或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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