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6 拉卡拉從未遠離“雷區”

拉卡拉從未遠離“雷區”

近日,“內地第三方支付第一股”拉卡拉負面不斷。

11月20日,拉卡拉旗下考拉徵信服務有限公司涉嫌從上游公司獲取接口並非法緩存公民姓名、身份證號、照片等近1億條身份信息,並將這些信息賣給下游公司,獲利3800萬元,被江蘇淮安警方調查。

目前,包括考拉徵信及下游公司北京黑格公司的法人、董事長、銷售等20餘名涉案人員已被警方帶走。

隨後作為考拉徵信第一大股東的拉卡拉迎來跌停,市值蒸發20億,第二天開盤又大跌7%。

據其第三季度財報顯示,自今年四月份上市後,拉卡拉的營收已經連續兩個季度出現下滑,陷入增長困境。

也就是說,即便沒有考拉徵信事件這個“黑天鵝”,拉卡拉未來的發展就已經充滿不確定性,而這次的徵信事件無疑為正處於轉型期的拉卡拉蒙上一層陰影。

  • 從行業C位到被迫轉移陣地

隨著近幾年互聯網移動支付的普及,許多90後、00後對拉卡拉都感到很陌生,但是實際上拉卡拉不僅是國內最早的一批第三方支付公司,其在刷卡時代也是行業內當之無愧的霸主。

拉卡拉的前身“乾坤時代”成立於2005年,是創始人孫陶然繼藍色光標、恆基偉業之後的第三次創業。得益於孫陶然的成功過往,拉卡拉在成立之初就被外界看好,得到了聯想旗下的有道創投(現君聯資本)以及天使投資人雷軍的投資。

而日後佔據移動支付C端市場半壁江山的支付寶則成立於2003年,初期背靠淘寶網,在那個互聯網還沒有普及的年代可以說拉卡拉的優勢要比支付寶大一些

拉卡拉從未遠離“雷區”

2006年,拉卡拉與中國銀聯簽署戰略合作協議,推出電子賬單支付服務,及銀聯標準卡便民服務網點。隨後以北京、上海為起點構建拉卡拉便利支付點的建設,到20009年拉卡拉已經進入88個城市,總計3萬個便利支付點。

2011年,拉卡拉成為首批獲得央行頒發的《支付業務許可證》27家公司之一,比支付寶和財付通還要早三年。此後拉卡拉進入國內銀行卡收單行業,並且在業務層面上逐漸形成了個人支付、商戶收單,及增值金融類業務的三大板塊。

在互聯網移動支付流行之前,拉卡拉以在全國鋪設的支付終端為載體,用信用卡還款,繳納水費、電費等便民支付服務,佔據了移動支付市場的最大份額。而大規模的終端投入也給拉卡拉帶來了連續六年的虧損,直到2011年才勉強實現扭虧為盈。

可以說,此時的拉卡拉無論是在C端還是B端都穩站C位,但是隨著二維碼的普及,支付寶和微信逐漸在C端方面由追趕實現趕超。根據艾瑞諮詢發佈的《2018年中國第三方支付數據》顯示,支付寶和財付通合計佔有93.5%的市場份額,而昔日的霸主拉卡拉的市場份額只有不到0.8%,徹底淪為other。

拉卡拉從未遠離“雷區”

從營收上看,2016年到2018年,拉卡拉個人支付業務的營收從1.32億元下降到了1.08億元,從營收上看或許不是很明顯。從業務佔比上就能很直觀的看出拉卡拉個人支付業務的發展。

同樣選取2016年到2018年的數據,個人支付業務在總營收的比例由5.16%下滑到1.9%,而拉卡拉2018年的總營收為56.79億元,個人支付業務貢獻的營收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短短几年時間,曾經的霸主就領略到了互聯網時代的殘酷。

  • B端能否撐起拉卡拉的未來?

根據艾瑞諮詢發佈的《2018年中國第三方支付數據》顯示,國內第三方支付的市場在未來幾年將保持20%左右的增速,預計到2020年整個行業的規模將達到331.4萬億元。

以2018年為例,全年第三方支付交易規模達到190.5萬億元,其中互聯網移動支付交易規模為29.1萬億元。可以說無論從行業規模還是發展空間上來看,進軍B端市場對拉卡拉來講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拉卡拉從未遠離“雷區”

那麼拉卡拉能否藉助B端市場重獲新生呢?

這要看怎麼做,一方面看拉卡拉如何做,另一方面是看拉卡拉的競爭對手如何做。

在今年四月份拉卡拉上市的晚宴上孫陶然曾表示“未來拉卡拉要做一家受人尊重的公司,拉卡拉要在相關領域裡數一數二,公司業務可持續增長,希望每年都有30%左右的複合增長。”

但是從上文中我們看到要想在支付領域實現30%的增長,C端已經沒有機會了,也就是說現實所迫也罷主動選擇也好,拉卡拉轉向B端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因此從2014年開始,拉卡拉就逐漸把主要精力轉向了B端,押寶渠道代理商,在隨後一年中用戶規模從不到20萬戶增到117萬戶。

到2019年,拉卡拉收單業務商戶已經達到2100萬戶,近幾年B端收單業務已經佔到拉卡拉總營收的八成,也幫助拉卡拉在借殼西藏旅遊失敗之後順利登陸A股。

從數據上看,拉卡拉轉向B端的初期戰役收穫頗豐,不過與網易靠遊戲決定生死卻無法高枕無憂一樣,拉卡拉在這項業務上也無法做到高枕無憂。

首先是這個行業內從來都不缺少競爭者,這些競爭者們可分為兩類。

第一類是以支付寶和財付通為代表的在C端市場稱王的互聯網企業,這類企業從18年到19年開始就逐漸開始向B端發力。

原因無外乎移動互聯網流量紅利即將見底,存量已經不多,於是它們都採取了在C端保持已有優勢的同時也在為未來做佈局的策略,而長期被它們忽略的B端用戶就成了它們發力的目標,而在它們的B端戰略中第三方支付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無論是二者面對的現實,還是第三方支付市場的前景,都難免使互聯網巨頭們與拉卡拉陷入激烈的競爭。

第二類則是與拉卡拉一樣的非互聯網系的第三方移動支付公司,其中以匯付天下、嘉聯支付等為代表的,大多保持著高增長,而拉卡拉在此時卻出現了下滑。

拉卡拉從未遠離“雷區”

另外雖然拉卡拉自稱是一家金融科技公司,但從研發上的投入來看拉卡拉似乎走了讓很多科技企業衰落的老路,重營銷輕研發。

據公開數據顯示,2018年拉卡拉的研發費用為2.73億元,約佔營收的4.8%,同年銷售費用支出為11.6億元,同比大增72%,約佔總營收的20.4%。

而且就在這在2.73億元的研發費用中還包括8000多萬的研發外包費用,一些業內人士表示如此低的研發支出不僅做不出什麼新技術也很難留住人才,而外包對研發的幫助也不大。

需要注意的是同行業的匯付天下雖然在體量上不如拉卡拉,但是其研發費用卻佔到總營收的7%左右。

另外從拉卡拉在行業內扮演的角色來看,即便是成為“內地支付第一股”也不得不面臨忙來忙去只能賺個“辛苦錢”的境遇。

據業內人士透露,像拉卡拉這類的第三方支付產業在利益分配上存在“7+2+1”原則,即銀行拿70%,拉卡拉這樣的平臺拿20%,如果刨去其自建終端的硬件成本、營銷費用,剩下的真的只是辛苦錢。

不難看出雖然拉卡拉將主要客戶群轉向小微商戶,而這個市場空間也足夠大,但是一來要面對行業內的競爭對手的挑戰和半路殺出來的互聯網公司,二來拉卡拉自己也存在重營銷輕研發、毛利率低等問題。

可以說,拉卡拉的重生之路似乎並不平坦。

  • 業務之外的隱憂

近幾年金融行業暴雷不斷,其中P2P的暴雷更是讓大家認識到了其中的風險,同樣身處金融行業的拉卡拉也不例外。拉卡拉最大的風險有兩部分,一個是用戶數據,另一個是合規。

這次考拉徵信的暴雷就是在用戶數據上出了問題,而拉卡拉有兩名高管位列考拉徵信董事會,在回覆深交所問詢時拉卡拉也表示持有其32.4%的股權,按股權算拉卡拉正是考拉徵信的第一大股東。

此前孫陶然還曾表示拉卡拉積累的幾千萬用戶數據很有價值,現在看來價值是有的,但怎麼用是個問題。

在合規方面,主要體現在拉卡拉未上市的增值金融業務,其中包括被用戶投訴存在砍頭息、暴力催收等問題的分期服務“易分期”。

拉卡拉從未遠離“雷區”

而已上市的支付業務中也存在合規問題,拉卡拉多年來一直鼓勵用戶使用POS機套現然後賺取手續費的做法,都是不合規的,但一直都沒有停止,而拉卡拉也頻頻登上被罰名單。

2018年2月,拉卡拉浙江分公司因存在支付服務市場存在違規行為被罰4萬;同年9月,拉卡拉湖南分公司因對商戶實名制落實不到位等情況被罰1萬;12月,拉卡拉黑龍江分公司因違反銀行卡收單業務被罰3萬,湖北分公司也因此被罰5.2萬;今年1月,拉卡拉江蘇分公司又被中國人民銀行南京分行認定違反銀行卡收單業務的相關規定,被罰4萬元。

今年315晚會也曝光了支付市場的亂象,拉卡拉的POS機產品就被央視點名了。在聚投訴、黑貓等投訴平臺上,拉卡拉也是長期榜上有名。

正如上文所說,就算沒有考拉徵信的暴雷,拉卡拉也一直身處“雷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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