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1 品讀秦史10|嬴政接回趙太后,此舉體現出超常的政治智慧

針對太后“穢亂宮闈”之事,從調查到處罰,再到處死議論太后之事的二十七人,直到宮門外立出那嚇人的牌子,嬴政可以說,把母親“黑”到了極點,其實作為深諳政治的嬴政,知道此舉定會招來諸多非議,這效果當然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需要一個機會來掃平議論,並樹立威信。這個機會終於來了,看看嬴政是怎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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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一位叫茅焦的齊國人又要冒死來進諫,因為在他之前進諫的二十七人都被處死拋屍野外,茅焦卻自稱是來湊足二十八星宿的,怕死就不來進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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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答應見他,等茅焦慢條斯理地走人朝堂時,只見秦王政按劍而坐,怒目以待。文武百官屏息靜氣地站立兩廂,心中都為這位自願送命的遠方來客捏了一把汗。庭前的臺階下已架起了添滿水的一口大油鍋,鍋底下的劈柴正嘩嘩剝剝地燃燒著,熊熊烈火散發著陣陣炙人的熱浪。如此森嚴恐怖的陣勢,茅焦都恍如未見一般,他從容自若地行了仰拜見之禮,不待秦王政怒氣發作作,開口言理:“微臣聽說,渴望生存於世的人們不忌諱談及衰老病亡的話語;期待強國興邦的國家不忌諱國運衰亡的事情。忌諱談死之人,其人難以長生;忌諱說亡之國,其國難以久存。死生存亡的道理,是聖人也急於探究詢問的大事,不知大王有無興趣想了解了解?數語,撓動了這位剛剛親政不久並立志有所作為的新王嬴政,使他來了興趣,臉色也平和了許多。他要茅焦繼續說下去。

“目前秦國正以君臨萬邦為要務,陛下正以統一天下為己任。”茅焦不疾不徐地先說了一句恭維的話音,緊接著便話鋒一轉:“

可是,下車裂假父,顯露嫉妒之心;撲殺兩弟,背上不慈之名;密禁生母,實有不孝之行;殘殺義士,更是暴君之舉。如今天下人都在議論指責陛下好像古代的夏桀、股紂一樣專橫暴虐,還有誰敢再投棄秦國,為陛下賣命效力呢?微臣恐怕一個強大的秦國就會因此面被陛下斷送,統一天下的雄圖只能成為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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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焦的話越說越快,秦王政的臉色也愈來愈難看。用如此刻薄惡毒的語言攻擊指責秦王政,連那些已經橫屍蒺藜叢中的二十七個冤魂也是生前敢想而不敢說的。而茅焦面無懼色,雙目直視秦王政:“微臣要說的話已說完了,就請大王立刻施刑吧!”說完便解冠脫袍,邁步走向那口沸騰的大鍋。

但是,秦王政並沒有處死茅焦,因為茅焦說到他心裡去了。贏政急步走下寶座,拉茅焦到殿上來,並立時封之為上卿,而一切即將發生的血案就到此結束。贏政接受了茅焦的勸諫,準備把母親從雍城接到咸陽來了。於是派蒙武到雍城宮宣旨:“請太后歸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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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年,派人接回太后,行動之迅速,使滿朝的文武官員和後宮的人都為之震驚。趙太后還宮以後,到福年閣居住,這時,秦王政有命,凡後安居之殿、閣、樓、房,一律都改為宮。福年官正屋中,幾年無人居位已是塵土濛濛,陰風歷歷,蜘蛛盤絲,一片狼籍,目不忍視。趙太后見到此光景,一邊令人收拾,一邊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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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政聽說太后回來,於次日中午到福年宮來見,儘管隱痛難消,但畢竟是母子之情,骨肉連根,心中也十分酸楚。趙大後先是哭著認錯,知道兒子有悔意,也就拉近母子兩人的感情,於是安慰道:“陛下不必傷心,哀家知你是孝子。那一年在邯鄲,你才五歲,虧呂相國買通趙國大將樂乘等人,我們才得以歸國,我本想不回國,怕在路途成為累贅,連累於你。五歲的你拉著我的衣服,哭叫不止,說什麼一生也離不開母親。我只好抱著你,跟呂不韋到這咸陽來了。可知你如今還是那樣兒。我年輕守寡,於人節有虧,自知不對,從此靜守深宮,為天子的臉面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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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政也悔之道:“母后回官之事,還虧得大夫茅焦“,…”他隨即把處置二十七人及聽取茅焦之語,迎太后回宮的經過,訴說了一遍。

最後說:“母后今後在官中可隨意享樂,若有不順心的事,請與王兒說明,王兒一定不使母后寡歡。”趙太后道:“茅君為秦之上卵,亢直敢言,而又不傷君臣、母子之大體,使秦國社稷得以安寧,是一個真正的上卿。陛下有福,得此明臣。”

之後趙太后又從福年宮搬到雲陽宮,那裡清靜自然,林本蔭厚,清水淘淘,假山疊疊,名花豔豔,正好適合趙太后養老。搬過去後,秦王政又到雲陽官來看過幾回趙太后,接觸多了,母子感情也深了,在外人看來非常融治。

這就杜絕了贏政不孝之子的壞名聲,從而更加樹立自已孝子和天子的名望,使全國百姓都為之敬仰。結合前面鄭莊公和母親武姜的故事,秦王政和母親趙太后的關係不僅如出一轍,而且本質也是一樣的,那就是,給自己留個好名聲,而不致於留下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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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接受了茅焦的死諫,把母親接回了咸陽,各種議論立馬就煙消雲散了。贏政不僅為自己樹立了形象,而且擴大了自己在眾國的影響,為統一六國奠定了穩固的國內與論基礎,這無疑是秦王政臉皮厚的地方,是真正“厚”到了家“厚”到了好處,實為英明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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