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9 他與牌友同居,逼妻離婚,打18年離婚戰,遺囑卻留一半遺產給前妻

“沉痾域外終難起,碩彥今餘幾?風雲才略系興亡,贏得書生報國譽無雙。衣冠樽俎尋常事,書史平生志。蓋棺猶憶氣如虹,來日艱辛操慮與誰同。”

一首《調寄虞美人》寫盡了他的一生。


他是享譽中外的歷史學家,也是久經沙場的外交家。他從求學到從政,皆有王者風範,只可惜,他將這大半生榮譽都輸在了婚姻裡。


他就是同時擁有兩位妻子的民國國士——蔣廷黻。

他與牌友同居,逼妻離婚,打18年離婚戰,遺囑卻留一半遺產給前妻

圖 | 蔣廷黻

1895年,蔣廷黻出生於湖南的一箇中等農家。儘管家境並不殷實,但早慧的他六歲就進了學堂。幸運的是,在他16歲那年,他得到了教會的資助,得以赴美留學。


來到美國,蔣廷黻獨自一人在學校奮力拼搏,在一所半工半讀的派克學堂讀中學。他憑著天賦和努力,獲得了官費留學獎學金。


不僅如此,蔣廷黻希望哥哥也能夠到美國接受教育,於是他就用這筆獎學金資助哥哥赴美留學。可見,蔣廷黻年輕的時候就表現出不同常人的魄力與膽識。


1914年,蔣廷黻成功考入了歐柏林學院。幾年後又考入了哥倫比亞大學研究院。按理說,一般人在學院裡選專業都是隨心而選,可他卻在選擇專業方面考慮得比常人多得多。


據蔣廷黻在《回憶錄》裡提到:“當我1919年夏入哥大時,我有一個很奇怪的想法,認為我應該專攻新聞。我想如果我成為中國報界大亨,我就能左右中國政治。為此,我進了新聞學院。但我突然感到新聞人員對一國政治的瞭解僅是表面的,無法深入,所以他們只能隨波逐流,迎合時代。”

“我認為:為了左右政治,就必須懂得政治,欲想懂得政治,就必須專攻政治科學。因此,乃於1919年秋放棄新聞改修政治。但是不久我又覺得,政治也有它的限度。我的結論是:欲想獲得真正的政治知識只有從歷史方面下手。我已經由新聞轉政治,現在我又從政治轉歷史。”


從新聞學轉到歷史學,不難發現,作為一個知識分子,蔣廷黻心中一直追求的是“政治救國”的理想信念。他也表示:“救中國的念頭一直潛伏在我的意識中,時隱時現。”這也可以解釋他之後的所作所為。


他與牌友同居,逼妻離婚,打18年離婚戰,遺囑卻留一半遺產給前妻

1923年,28歲的蔣廷黻學成歸國,先後來到南開大學和清華大學擔任歷史學教授。從教期間,他開始著手中國近代外交史的創建。在教授與傳播之間,他竭盡全力開拓中國史料的研究空間。除此之外,無論是對於國內還是國外的歷史研究,他也都做出了一定的貢獻。


在建立了初步的中國近代外交史的框架之後,蔣廷黻繼續致力於中國近代外交史資料的收集和整理。他曾經說過自己這樣做的目的:”全在要歷史化中國外交史,學術化中國外交史。”


原本蔣廷黻打算用十年的時間去寫好一部《中國近代史》。誰知世事難料,1938年,硝煙四起,他不得不用最短的時間寫完那部《中國近代史》。儘管這本書只有幾萬字,卻足以看出他為此做出的思考和努力。


一本《中國近代史》幾乎構建了一個關於中國近代史的全新的敘事框架。在書中,蔣廷黻對中國近代史的根源問題進行了深刻的分析。他講近代歷史,巧的是不偏不倚,既不完全從惡的方面去理解,也不是隻偏向好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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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廷黻在事業上的確可以稱得上是界內的佼佼者。但人無完人,他在事業上功勳卓著,可在婚姻上,卻一敗塗地。


對此,已故的《傳記文學》的社長劉紹唐先生就曾說過:“蔣廷黻是一個成功的外交家,卻是一個失敗的丈夫,也是一個失敗的父親。失敗的關鍵,就是他比一般男人多了一個女人。而且他在事業巔峰時期,被這個問題困擾了至少二十年,一直到死。”


其實,蔣廷黻還在歐柏林學院就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被婚戀之事纏身了。接受了國外的教育後,他本就只想求學而不想考慮婚姻問題,更不要說是遵照父母之命而結婚了。


蔣廷黻知道,在他五歲那年,父親就已經為他定下了一門親事。當父親寫信來催促他回家成婚之時,他堅決要求解除婚約。結果只換來父親的一句話:“荒謬絕倫,不可能。”


儘管當時父親不同意,但蔣廷黻也絲毫不願妥協。他告訴父親,他要自己選擇婚姻,如果不拒絕這門親事,他就不回國。最後,父親只好作罷。


雖然蔣廷黻得到了自由婚戀的權利,但他從未想過自己挑選的意中人會在往後的生活裡給他帶來什麼。


蔣廷黻與初戀唐玉瑞相識於1919年。兩人當時都是哥倫比亞大學的學生。由於他們都來自中國,又懷有同樣的抱負與志向,就常常一起參加社會活動。久而久之,蔣廷黻和唐玉瑞就產生了感情。


1923年,待蔣廷黻學成歸國時,唐玉瑞就陪在他身邊,與他一起乘船回國。也許是擔心父母會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亦或是蔣廷黻實在是浪漫,他當下就決定與唐玉瑞在船中結婚。他們找到船長當證婚人,身邊沒有一個親友,就這樣在船上完成了婚禮。


回到中國後,蔣廷黻進入了南開大學任教歷史系,而唐玉瑞就職於南開中學。1929年,他收到清華大學校長羅家倫的邀請,轉入清華大學任職歷史系主任。

他與牌友同居,逼妻離婚,打18年離婚戰,遺囑卻留一半遺產給前妻

圖 | 蔣廷黻和唐玉瑞

說到蔣廷黻與唐玉瑞的婚姻,或許兩人共同從事學術研究工作的時間還更多一些。雖然沒有過多的浪漫,可單從他們先後生育了四個孩子,就可以看出兩人其實是愛得很深的。


可惜的是,蔣廷黻深受西方思想的影響,自始至終,他就不願被束縛,他追求的生活從來都是自由而活躍的。


回到祖國,蔣廷黻卻保持著國外的愛好習慣。在工作之餘,他總愛約上兩三個好友打網球或者是打橋牌。當時這也算是海歸們最喜歡的遊戲。


偏偏就因為遊戲,蔣廷黻的人生方向開始了偏移。1938年,蔣廷黻剛剛卸任蘇聯大使回國擔任行政院政務處長。兩年後,他在一次橋牌遊戲中結識了沈維泰和沈恩欽夫婦。


在牌友當中,蔣廷黻也稱得上是個高手了,都說“高處不勝寒”,要是遇到對手,想必都會多幾分欣喜。誰知道這位坐在沈維泰身邊的女人竟也是個橋牌高手。蔣廷黻如同著魔一般開始迷戀上了沈恩欽,他與唐玉瑞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


作為妻子,唐玉瑞肯定對蔣廷黻的變化有所察覺,只不過她一直在默默忍受著丈夫的三心二意。他們的好友浦薛鳳曾在《十年永別憶廷黻》一文中寫到:“玉瑞曾雲:‘你們雖然暫時分離,但感情要好,不在距離之遠近。’說此幾句時,淚珠一滴已到眼眶邊緣,強自抑制。予急改換話題,轉頭向外。此一次無意中流露潛在久蓄之情緒,給予及深刻之印象,迄今不忘。其後,玉瑞赴美,廷黻移居。”


對於蔣廷黻與唐玉瑞的“婚變”,身邊的好友也都看在眼裡,也為此感到惋惜和無奈。


友人劉紹唐在文章中也有提及到:

“蔣廷黻公餘嗜橋牌,在重慶常邀三朋四友在家中玩橋牌,蔣的牌藝甚精,為箇中高手。難得有‘棋逢對手’之人。第二個女人,就因為玩橋牌關係撞進了蔣家、更撞進了蔣廷黻的後半生。這個女人是清華後輩沈維泰的太太,名叫沈恩欽。恩欽年輕、美風姿。同桌玩牌、同席飲宴,眉來眼去,日久生情,但究屬他人之妻,奈何奈何!此時與唐感情自然發生變化,據蔣家好友浦薛鳳說,唐玉瑞常常背後傷心落淚。”


他與牌友同居,逼妻離婚,打18年離婚戰,遺囑卻留一半遺產給前妻

迷戀上沈恩欽之後,蔣廷黻也不管唐玉瑞的想法,自顧自地向唐玉瑞提出離婚的要求。她自然是不同意的,可是她也清楚蔣廷黻是很難回心轉意了。唐玉瑞傷心至極,卻又無力改變什麼。


事實上,蔣廷黻非但沒有就此罷休,他還利用自己是政府行政院善後救濟總署署長的身份,特意將沈氏夫婦一齊調到救濟總署任職。不久後,他又將沈維泰調到國外。自此之後,蔣廷黻就更加肆意妄為,乾脆直接與沈恩欽住在一起。


隨著沈恩欽與沈維泰的婚姻關係的解除,蔣廷黻愈加迫切地想要和唐玉瑞離婚。1948年,蔣廷黻委託律師,打國際離婚規則的擦邊球,在墨西哥宣佈與唐玉瑞解除夫妻關係,同時與沈恩欽在美國結婚。


可唐玉瑞也不是好欺負的,畢竟她也曾是留美的高材生。面對蔣廷黻不念舊情的做法,她索性委託律師將他告到美國法院。


可是蔣廷黻的外交官身份具有外交豁免權,最後法院不予受理。但唐玉瑞並不想投降,她為此大鬧聯合國。她親自去拜訪羅斯福總統的遺孀安娜·埃莉諾·羅斯福,希望得到公正的判決。可礙於蔣廷黻在聯合國的身份,羅斯福夫人也表示不好干預他們之間的事。


總歸是無法接受丈夫背叛自己的現實,唐玉瑞開始到處去攪和蔣廷黻的活動,在美國紐約都鬧得沸沸揚揚。


不管蔣廷黻是在開會,還是演講,唐玉瑞都會到場,而且總坐在第一排的位置。至於為何唐玉瑞能夠時刻把握他的動向,那是因為在蔣廷黻身邊有她的內應。


然而蔣廷黻對唐玉瑞也有辦法。那就是先請人“清場”,或者是好言好語地安撫她。可就連朋友劉紹唐都看得出來蔣廷黻的身心已經過多的投入到這段離婚戰當中了,而他本人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如同劉紹唐說的:“不管如何‘平安過關’,對我們這位身負國家重任的大使代表的情緒,每每有重大的影響。影響他的‘表演’,影響他的雄辯,影響他的起居,日久甚至影響他的健康。”這一場長達18年的離婚戰早已在蔣廷黻的後半生種下了悲劇的種子。

他與牌友同居,逼妻離婚,打18年離婚戰,遺囑卻留一半遺產給前妻

無論蔣廷黻在事業上有多強大,在這場婚姻戰中,他都始終不佔上風。或許是他自知理虧,又或者是他對她還留有感情。


在蔣廷黻查出自己患有不治之症之後,他就在大使館的兩位同事馬紹棠和韓貝克女士的見證下,預立了遺囑:將一半財產給自己後來的夫人沈恩欽女士,一半給從未與他離婚的唐玉瑞女士。


就如當時就任駐美大使館秘書的周谷所說:“他對微時故劍恩情未絕,還是中國一位真正的讀書種子。”


1965年5月,蔣廷黻卸任駐美大使,他還表示:在70歲後,定然要退到中央研究院重拾學術工作,繼續他未完成的中國近代外交史研究。


奈何他拗不過命運,在同年10月,蔣廷黻就在美國病逝,享年70歲。

他與牌友同居,逼妻離婚,打18年離婚戰,遺囑卻留一半遺產給前妻

劉紹唐對蔣廷黻的離去感慨萬千:“他在外交戰場上打了一個接一個的勝仗,真抵得過百萬雄師。如果他沒有婚姻上的不幸與困擾,如果他還像寫這批家書時所表現得無‘後顧之憂’,也許還有幾場勝仗可打,也許還有幾本大書可寫,至少還可以多活十年八年!”


可惜的是這世上本就沒有如果。回望蔣廷黻的一生,他爭得了自由,贏得了名聲,獲得了摯愛。如此種種,他已經比常人幸運得多了。

文 | 南惜

圖片參考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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