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8 走在夕陽下,會記得《想見你》的故事,記得伍佰的《Last Dance》

走在夕陽下,會記得《想見你》的故事,記得伍佰的《Last Dance》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誰能摹暫離之狀,寫永訣之情者乎”,看完臺劇《想見你》,不由想起南朝梁文學家江淹所作的《別賦》,“光陰往來,與子之別,思心徘徊”,這部劇將戀人之間的永訣之情描寫的淋漓盡致。

《想見你》是一部悲劇,當王詮勝在2017年飛機失事,下落不明後,黃雨萱就獨自承受著永遠失去戀人的孤獨,徘徊在悲痛的思念中不可自拔,從此失去了快樂。

《想見你》也是一部喜劇,無論是2019年黃雨萱穿越到1998年變成陳韻如,與李子維和莫俊傑發生的感情糾葛;還是2003年的李子維因車禍穿越到2010年變成王詮勝,但追求黃雨萱的甜蜜過程,他們夢裡的故事都是溫暖的,而不是壓抑的。

一、夢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論是《周公解夢》,還是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都說明我們日常生活的經歷會影響到潛意識的夢。

每個人做夢的體驗都是獨一無二的,但我想請大家回憶一下:我們做夢的時候,夢中的場景是彩色的,還是黑白的?

有朋友說曾經有一個研究,說人類的夢境,是在彩色電視出現以後才變成了彩色。也就是說色彩是隨著影像技術的發展才進入人們的夢中,夢裡的世界才有了顏色。

但我僅從個人的經驗出發,即使到現在,做夢出現的場景也大多是黑白的。人們常說昨日如夢,而當我回憶起過去,如果不借助於照片、視頻,第一印象就是黑白的。

這個現象似乎與教育有關,我們看一百年前發生的歷史,留存下來的影像大多是黑白照片,讓人覺得過去就是一片黑白,沒有彩色。

走在夕陽下,會記得《想見你》的故事,記得伍佰的《Last Dance》

很感謝《想見你》,看到第四集末黃雨萱穿越到1998年,與李子維一起躺在那顆大樹下,天空泛著藍色,綠草茵茵,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夢可以是彩色,過去也是彩色的。

《想見你》的故事裡,2019年的世界是彩色,黃雨萱回到的1998年的世界是彩色;李子維的2003年和王詮勝的2010年同樣都是彩色的。

原來,我們的過去並不是黑白照片,即使是幾百年前的天空,同樣都是彩色的。我們做夢迴到過去,經歷的那些故事、看到的風景同樣是有顏色、有溫度的。

《想見你》中莫俊傑喜歡陳韻如、黃雨萱喜歡王詮勝、李子維在2010年追求黃雨萱,故事的結局雖然讓人遺憾,但他們一起所經歷的友情和愛情,就像一場彩色的夢,讓人溫暖如初。

二、情

亞里士多德有一個著名的論斷:脫離城邦者,非神即獸。在古希臘世界裡,人們的生活圍繞著城邦運轉,所以他還說“人是城邦的動物”,換句話說:

人是政治的動物。

《想見你》是一部臺劇,兩岸關係又是我們這一代人共同面對的現實,所以從一個政治動物的視角去看待這部劇,也是很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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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實話,這部劇裡牽涉的政治其實相當少,除了學校裡教官體罰學生的政治遺蹟、對飛機失事的現實映射,它很乾淨。說它含有政治性,其實是說它的本土意識是很強烈的,而這或許是編劇的無心栽柳。

我們知道臺灣的歷史,最早記錄是三國時期孫權派遣諸葛直和衛溫前往臺灣;到明末鄭成功驅逐荷蘭人,入駐臺灣;甲午戰爭後清朝將臺灣割讓給日本;解放戰爭國民黨敗退臺灣,直到如今兩岸成為一個現實的政治問題。

但那是大國敘事的角度,從臺灣本土來說,其實他們是缺少過去、缺少歷史、缺少身份認同的。魏德勝的《賽德克·巴萊》講臺灣本地民族反抗日軍的“霧社事件”,其實就是在嘗試本土敘事,強調本土意識。

《想見你》很成功,這種優秀作品會激發本土的自豪感,成為臺灣人共同的時代記憶。就如同嫦娥奔月、后羿射日、大禹治水這些故事塑造了中國人的身份認同,《想見你》這類優秀的臺灣本土作品會塑造臺灣人的身份認同,而這恰恰又是政治的一部分。

說政治,並不是為了製造文字獄,毀了這部優秀的作品。因為從作品的角度來說,它的優秀又是屬於每一個觀眾的,我們更應該去維護它。

說政治,是想說明這部劇很乾淨地描述了戀人之間真摯的感情,他們的相愛讓人溫暖,他們的永別讓人心碎,這種情感突破了地域、文化、政治的限制,直達每個人的心裡,引起那些經歷過相愛、分離的戀人的共鳴,

而這裡並沒有政治,只有情感的自然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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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較火的日本北海道知事鈴木直道,面對疫情果斷關閉學校7天,他說可能有人會批評我們反應過度,但“但政客就是要對決斷負責,所有的結果,由我知事本人負責”。是的,政客是要對決斷負責,但政治決斷的後果,無論好壞都需要每一個民眾實實在在地承擔。

《想見你》給我留下最深的印象是情感的真摯,它所塑造的夢也是彩色的。我想政治決斷也應該努力幫助人們實現情感的自由流動,讓兩岸每一個人生命可以充滿彩色,而不是製造隔離,讓情感不能自由表達。

而這,又是時代下有良知的人們,期待政客發揮政治想象力去實現的。

三、理解

《想見你》裡黃雨萱從不勉強自己去接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也從不害怕去追求自己喜歡的夢想,獨立幹練的她贏得了人們的關注和喜愛。

而陳韻如,她安靜地躲在角落裡,不讓所有人發現深藏在她內心的悲傷。但我更願意去認識這個女孩,去理解她的無奈與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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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韻如的父母感情破裂,父親離開了家庭,母親做陪酒女維持家庭生計。孝順的她每天早上叫弟弟起床上學,把醉酒的母親扶回床上休息,然後才去上學。

在學校裡,她總是默默一個人,沒有朋友,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就像她在日記裡寫的:


我在遺憾的青春中漸漸凋零,

我在失落的荒原中學會了哭泣,

我在扮演自己的過程中,

丟棄了我自己,

我在心裡最深處那關著燈的房間,

吟唱著,

只有自己才能擁抱自己的情歌。

後來,她遇到了李子維,這個愛笑的男孩讓她的心裡照進了光,她有了期待,也勇敢地向他表白了心意。

可惜,李子維因為好朋友莫俊傑喜歡陳韻如,他自己對她也沒有心動的感覺,所以拒絕了她。

而當心裡受傷的她回到家裡,卻發現母親和弟弟都不見了,她以為媽媽帶著弟弟走了,不要她了。

親情、友情、愛情都向她關上了門,正好這時黃雨萱出現,她就在腦海中躲藏起來,任由黃雨萱佔據她的身體,扮演著不一樣的“自己”。

黃雨萱收穫了陳韻如怎麼努力也得不到的感情:家人的關心、朋友的友誼、李子維的喜歡。所以在黃雨萱回到未來後,陳韻如開始扮演黃雨萱,想要借她的一點時光,許自己一點美好難忘。

但是,再完美的表演也有出錯的一天,李子維發現了她不是黃雨萱,然後冷漠地離開了她。當她試著再以本來面目和大家相處時,弟弟不適應她,朋友感到彆扭,說:以前的陳韻如超級爛的。

這就好像從黑暗的井底爬出,看見了世界的美好,當再次變回陳韻如自己後,又跌落回黑暗中。

萬念俱灰的她,想離開這個世界了。但她不想讓自己的消失和存在一樣,簡單幾句話,就從大家心裡抹去了。於是,她想要死在1999年的小年夜,那樣她的死亡就有意義了,別人也會記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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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雨萱勸慰她:只要你再努力一點,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但陳韻如說的,人們並不理解她,大家都叫她努力,但她已經盡力了。活在一個完全不被人需要,不被在乎,不被愛的世界,她又如何努力?

於是,陳韻如跳樓了,她的生命結束了。

但故事就又開始了循環,莫俊傑入獄,李子維出車禍穿越到2010年變成王詮勝,2017年飛機失事;黃雨萱2019年為了找王詮勝再穿越到1998年,陳韻如再次自殺。

整個故事的死結在於黃雨萱闖入陳韻如的生活,代替她生活,讓她看到希望,又失去了希望。

所以,再次回到1999年的小年夜的黃雨萱救了陳韻如,然後讓莫俊傑毀掉伍佰的那盒錄音帶,未來的黃雨萱就不會再回到這裡了,也就不會再介入陳韻如的生活了。

她也沒有再勸陳韻如努力,而是選擇相信她:在經歷過這一切的悲傷之後,你會那麼想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因為你對這個世界太過失望,是因為你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期望。

走在夕陽下,會記得《想見你》的故事,記得伍佰的《Last Dance》

理解就是最大的饋贈,就是很有力量的支持。是的,陳韻如雖然看待問題的視角存在問題,但有了他人的理解與肯定,她開始接納自己,走出自己的小天地,去面對更廣闊的未來。

而黃雨萱,在失去王詮勝的時間裡面,她的世界從未往前。現在,當錄音帶燒了之後,記憶一點點消失,時間重新開始流轉。

當李子維載著小黃雨萱在夕陽下前進,新的故事又會開始。但我們依然會記得《想見你》的故事,記得伍佰的《Last Dance》,記得那句:只有當你想見我的時候,我們的相遇才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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