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王隊，有人報案在湖邊發生了一具女屍。”
聽見小張的話語，我開著我的小破車風一般的衝到現場。
現場沒有什麼打鬥的痕跡，但是有很大一片鮮紅血，這個場面讓我我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沒吐出來。
死者是個年輕的女孩兒，看樣子大概二十多歲，長相甜美，打扮時髦。
她的手腕被劃了很多次，流血過多死亡，還留下了遺書，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起自殺案件。
“王隊，死者叫林衣，今年27歲，是林海市的一名老師。”
林海市具這裡大概300多里的路，我想不通有什麼原因讓一名年輕的女老師到這裡來自殺。
我讓小張整理好現場照片，然後回了警局。
第二天，林衣的母親就聞訓趕來了，看見女兒後失聲痛哭，我安慰了她，給她看了林衣的遺書，她哭的更厲害了。
她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一樣，堅決否定女兒是自殺的，她說女兒天生熱愛生活，決不會自殺，讓我追查下去，我只好暫且應了下來。
小張說：“莫非這個案子還有隱情？”
我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第二天，小張又驚恐的跑來向我報告：“王隊，湖邊又死了一個年輕女孩兒！”
我再次迅速衝到現場，見到了第二個死者，現場的大片鮮紅讓我有些驚恐，也是手腕劃了很多次，失血而死，和林夕的死亡方式一模一樣，只不過她的身邊沒有發現遺書。
小張向我報告：“死者叫吳晴，堯市人，今年28歲，是一名瑜伽教練。”
我感覺後背在慢慢發涼，這是連環殺人案，我好多年沒遇到過如此棘手的案件了，心裡有些沒底。
我仍舊讓小張拍了現場照片帶回了警局。
我對著兩起事件出神，共同點太多了，都是年輕的女孩兒，都是割腕流血過多而亡，而且最關鍵的是都是外地人。
小張的話引起了我的注意，細細想來，一個月前這裡也發生過一起命案，也是個年輕女孩兒，和男朋友吵架跳湖自殺了。
這個湖最近小有名氣，被稱為姻緣湖，來觀光遊玩的客人也是越來越多。
我讓小張去死者老家去看看最近有什麼情況，小張查了查回覆了我：沒有什麼異常，不過林衣的鄰居說最近他們村子附近出現好多豪車，不知道為什麼。
2
初秋的夜深了，冷風吹的我瑟瑟發抖，身上的根根汗毛都立起來了。
小張突然打電話過來，他告訴我兩具屍體在醫院突然不翼而飛了，我覺得頭頂一片閃光，有些眩暈，我還是拖著自己疲憊帶著害怕的身體去了醫院。
停屍間冰冷冰冷的，小張給我指了指，我發現了兩個空白的床位，那就是林衣和吳晴屍體本來所在的位置，但現在空空如也。
我問小張到底怎麼回事，小張說他問過醫生和護士了，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突然想起來了走廊裡的監控，小張搖搖頭，監控昨天就壞了。
一切是那麼的詭異，我後背的涼意越來越厲害了。
“王隊，現在怎麼辦？”小張有些慌了。
“查！”我只給他留下一個字。
話雖這麼說但是無從下手，兩具冰冷的屍體到底去了哪裡呢？
小張結結巴巴的說：“王隊，這屍體...該不會...長腳跑了吧？”
我一臉嚴肅：“別胡說，都死了的人怎麼可能會跑，明天聯繫她們的家屬。”
那一天我一夜未眠，翻來覆去考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始終沒有理出頭緒來。
第二天，林衣和吳晴的家屬來了，我和她們說明了情況，她們大驚失色，在警局裡又吵又鬧，說要告我們和醫院失職，我頭疼到極點，讓小張安慰她們就轉頭去外面抽菸去了。
沒過多久小張告訴我家屬回去了，我點點頭，掐滅了手中的菸頭，那菸頭閃了幾下就滅了，正如我心裡那點兒信念。
“王隊，接下來要怎麼查？”
我嘆了一口氣：“再去深入查查她們的家庭成員，身邊的人，你查林衣，吳晴我來查。”
就這樣我和小張一頭扎進案子的調查中，幾日不眠不休希望這個案子可以早點有些眉目。
3
吳晴家很是難找，我開車開了好久，打聽了好幾個人才找到了她的家，她家在一個偏僻的小村莊裡，家裡破破爛爛的，她媽媽似乎對她的死一點兒也不難過。
我發現吳晴家裡還有兩個女孩兒，比吳晴小一點兒，我向吳晴的媽媽打聽情況，她態度特別冷淡。
從她的嘴裡問不出話來，我便向村上的人打聽，原來吳晴爸爸早年就死了，她媽媽一個人撫養一兒一女，也確實不容易。
小張那邊也沒有打聽出什麼來，案子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我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起來，那熟悉的鈴聲讓我有些想逃避，我怕再聽到讓我崩潰的消息，鈴聲一直沒有停止，我硬著頭皮把目光移了過去，是我的上司老王。
我用顫抖的手接起了電話，聽筒裡傳來老王憤怒的聲音：“你怎麼才接電話？”
我知道情況不妙，支支吾吾回答剛聽到，老王火更加大了，他告訴我這個案子局領導高度重視，務必讓我早日破案，否則我和老王都岌岌可危。
掛了電話，我覺得指尖冷到可以結冰了，明明才剛進九月，我已經覺得比冬天還要寒冷。
那一夜，我輾轉發側，久久才去睡......
我被一陣哭泣聲驚醒，我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身穿粉色連衣裙的女人，她側著身體，低著頭，我下了床走向她，是吳晴！
3
她不是死了嗎？怎麼又出現在這裡？
難道是託夢來了？
我輕輕走向她試探著問：“吳晴，你...你為什麼哭泣？”
吳晴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著說，一臉說不盡的委屈，她沒有回答，仍舊是哭泣。
我接著問她，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死的，她哭了一會兒吐出來一句話：“我不甘心，我死的好冤。”
我緊接著追問吳晴到底是怎麼死的，但是吳晴卻沉默了，怎麼問也不再開口。
突然，吳晴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裡？”
吳晴沒有理會我的問題，一直朝前走，我趕緊跟了過去，想看看她到底去哪裡。
吳晴一邊走一邊哭，周圍越來越荒涼，我覺得毛骨悚然，然後來到了一片墳地裡，吳晴停下來了，她蹲下來，沒有墓碑也不知道是誰的墳墓。
“這是誰的墳墓？你的嗎？”
吳晴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不知怎的，突然颳起了一陣風，伴隨著白色的煙氣，我覺得眼睛睜不開了，然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了，寒風刺骨，我不禁打了個冷顫，我看了看四周，出了一身冷汗，怎麼是夢裡的那片墳地？我趴在墳邊上睡著了。
難道我昨天晚上不是做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晴？吳晴？”我站起來大喊了兩聲，沒有人回應我。
我的心裡一陣抽搐，我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沒有墓碑的墳墓，難道和吳晴的死有什麼關係？
我決定再去打聽一下消息。
我從墳地裡回到旅館，吃過早飯，然後又進了吳晴的村子，街上有一些頭髮花白的老奶奶在坐著閒嘮嗑，我混入了其中。
“奶奶，我想問問這個吳晴你們熟嗎？”
老奶奶們立刻回覆了我：“熟，我們住的不遠，熟的很，就是吳晴那丫頭，哎，咋就死了呢。”
“奶奶，她們家還有其他人嗎？”
老奶奶想了想告訴我：“就吳晴和她弟弟吳文，還有她媽，他爸爸不早就死了嗎。”
我想：那個墳地難不成是吳晴爸爸的？可是為什麼
沒有寫名字？
我又不能把我那個似真不真的夢說出來，肯定會把老奶奶們嚇到的。
旁邊另一個老奶奶開了口：“哦，對了，吳晴還有個姐姐叫吳佳，三年前死了，她媽一直不讓我們說，那孩子死的也蹊蹺，去了趟外地回來就自盡了。”
“自盡？”
“是啊，哎，多好的孩子啊，我聽說吳晴這次也是自盡？她們家該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基因吧？”
這個意外收穫讓我有些措手不及，這樣說來，簡直太可疑了。
我決心打破砂鍋問到底：“奶奶，那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是啊，要不然能怎麼辦啊？畢竟那閨女的屍體還不翼而飛了，大家覺得太可怕了，所以現在小輩們都不敢說了，她們害怕，我們年齡大了，半截入土的人了，我們不怕。”
我和老奶奶告別，然後心裡犯起了嘀咕。
4
小張打開了電話，想必是有個新線索，我接了起來。
“王隊，林衣的媽媽瘋了。”
這個消息讓我有些震驚，腦海裡那個漂亮有涵養的容貌浮現出來，我覺得林衣的母親是個很紳士的女人，怎麼會突然瘋掉了呢？
“什麼時候的事？什麼原因？”
“就前天，突然就瘋了，不瞭解原因，王隊，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好！”
我開車離開了吳晴的村子，奔向林衣的家，我不知道的是背後那雙死死盯著我的眼睛笑了起來......
路程很漫長，我開的飛快，終於在天黑之前到達了，我見到了小張，他這幾天滄桑了不少，想必也是被案子愁的。
我顧不上和他寒暄直接讓他帶我去見林衣的母親，林衣的家極其簡陋，我真不敢相信林衣的媽媽住在這樣的環境裡。
林衣的媽媽蓬頭垢面，坐在床上胡言亂語，我試圖靠近她和她說話，但是都被她無法停住的胳膊打了回來。
“王隊，你看，什麼也問不出來。”
我注意到旁邊有個年輕的小夥子，小張覺察出了我的目光對我解釋：“這是林衣的弟弟林海。”
我對林海問了一些問題，和小張跟我說的一樣，這也在我意料之中，我沒再說什麼。
我環顧了屋裡，桌子上擺了很多佛像，大大小小的足足有十多尊，我囑咐了林海要好好照顧母親然後離開了。
從林衣家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我看了看小張：“去，吃找個吃飯的地兒。”
我和小張在路邊找了個吃麵的地方，夜幕降臨，寒氣來襲，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小張一邊吃一邊問我在吳晴那邊的收穫，我把吳佳的事情說了出來，小張並沒有特別驚訝。
我對小張突如其來的淡定有些好奇，他說：“現在這村裡的稀奇的事兒太多，不驚訝，我聽說這個村裡人還特別信神啊鬼啊之類的，但是屍體不見和我們這次事件有點像。”
我點燃了一支菸，猛吸了幾口，考慮要不要把我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他，猶豫再三我還是沒張嘴。
這時，我看到了一輛外地車牌的豪車，我突然想起來小張之前和我說的豪車的事情，我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決定找個附近的旅館和小張住下。
我洗刷完躺在床上，眼睛呆呆的盯著天花板，我不敢入睡，大概是昨夜的後遺症，我腦子裡反反覆覆的想著這些事之間有著什麼樣的聯繫，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伸了個懶腰，感覺好久沒睡的這麼舒服了，我拿過來手機，12個未接來電，我一看是小張趕緊回了過去。
“王隊，你趕緊來，我有新發現，我把地址給你，對了，能不能順便給我拿件褲子和上衣？”
“好。”
掛了電話小張立刻給我發了個定位，我疑惑的趕緊開車過去了。
見到小張我有些詫異，他穿著背心和短褲，在瑟瑟發抖，我把衣服給了他，他趕緊穿上了。
“你...怎麼穿成這樣跑了出來？”
“大概是夢遊吧。”
我心裡又一陣抽搐，難道小張也經歷了和我一樣的事情？是林衣帶他到的這裡？
“王隊，我發現林衣的弟弟林海好像很有故事的樣子，你看，那就是他的家，既然這麼有錢為什麼非要住之前的破村子裡？附近的人還都說他家很窮。”
5
順著小張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座別墅，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樣子，我和小張決定跟蹤林海。
“王隊，林海出來了。”
“走，跟著！”
我和小張跟著林海，他確實很可疑，一路上鬼鬼祟祟的，我們跟了他好遠，來到了一個河邊。
我們看到了林海和一個墨鏡男見了面，墨鏡男還給了他什麼東西的樣子。
然後林海快速離開了，我對小張說跟蹤墨鏡男，就這樣一路追隨墨鏡男來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廠。
小張想下車被我一把拽住了：“先觀察一下，畢竟我們就兩個人。”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墨鏡男出來了，小張問我要不要繼續跟蹤，我的直覺使我對他搖了搖頭，等待墨鏡男走遠了，我和小張下車進去了廢棄工廠。
越往裡走腐臭味就越嚴重，我覺得胃裡有些不舒服，但是轉了整個工廠也沒找到這種氣味的來源。
我差點被腳下的鐵皮拌倒，小張扶了我一下，我這才發現原來還有地下室，我找到入口，然後和小張進了地下室。
裡面的腐臭氣息讓我喘不過氣睜不開眼，這地下竟然有十多具女性的屍體，而我腳邊的兩具正是吳晴和林衣的屍體。
“王隊，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拿手機拍了照片，然後和小張離開了。
我把照片發給了老王，並簡單說明了情況，老王很快回復了，讓我和小張要小心，讓我們抓緊查清。
我突然想起來了那些出沒村子的豪車，那些就是買家！
“查！必須一網打盡！”我一下子火大了。
老王給我發了一條微信：我帶人去支援你，最遲明天早上到。
我和小張去跟蹤了墨鏡男，我猜他會帶著屍體去交易，他去了工廠沒多久就出來了，我去跟蹤了墨鏡男，小張留下來盯著工廠，就這樣我們守了一夜。
早上五點的時候，我接到了老王的電話，他們已經到了，我和老王碰了面說明了情況，我對老王說我猜這兩天墨鏡男應該會帶著屍體交易正好一網打盡。
果然墨鏡男找了四五個男人開了一輛麵包車，然後去了工廠，運走了兩具屍體，我們緊緊跟著。
在郊外的樹林裡我們把墨鏡男一夥人還有買家抓獲了，小張則帶著人把林海和林衣的媽媽抓了起來。旁邊停著的車就是那天我和小張吃飯看到的那輛外地車牌的豪車。
我和小張說讓他把吳晴的媽媽和弟弟抓來，小張帶了幾個人去了。
審問期間特別不順沒有一個人肯交代的，老王聯合了當地警官，把工廠的屍體聯繫家屬領走了。
我只能先把他們拘留起來，又陷入了頭疼中，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說好好休息明天再說。
我突然想起來林海家裡桌子上的佛像，那估計是林海心虛，想要得到心裡安慰所買的，畢竟他所在的這個村子特別信鬼神之說，他大概也怕有人會找他。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準備審問，但是一進門看見了眉開眼笑的小張，他告訴我他們全招了，我大喜質問小張使了什麼高明的手段，小張說他們爭先恐後的要交代。
原來墨鏡男和林海從三年前無意間幹了這個，賺了一筆錢嚐到了甜頭，後來萌發了殺人的念頭，吳佳就是他們第一個殺的人，是吳佳的母親下的藥。
自那以後一發不可收拾，這次之所以接連殺兩個人，是因為客戶催的太緊了，他們才鋌而走險。
處理完這起案子，小張告訴我林海瘋了，我打算去監獄看看。
林海蜷縮在一個角落裡嘴裡嘟囔著：“林衣，不要來找我，不要。”
我笑了笑對小張說：“這是良心發現還是真見林衣了？”
小張也笑了笑：“興許是真見到林衣了呢。”
我倆相視一笑，心裡的那個夢越來越清晰......（作品名：《不翼而飛的屍體》,作者：玖洛。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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