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8 “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賀梅子這句詞為何被評為真絕唱?

一綠浮芳


先說說賀鑄吧,根據《老學庵筆記》記載,賀鑄"狀貌奇醜",時有"賀鬼頭"的綽號,而賀鑄《慶湖遺老集》自序稱:"鑄少有狂疾"。可見他是一個喜歡走極端的人,但是賀鑄少喜讀書,在這兩者調和之間,於是才能寫出這樣子的奇幻的文筆。"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此句出自《青玉案》,後該題為《橫塘路》,是描寫了"醜八怪"詞人邂逅佳人的過程的敘述以及走後的遐想,詞句為後半部分,屬遐想。

一、情之"真":賀鬼頭到賀梅子的華麗轉身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評價他的詩歌少一點"真"味,是遊移之病。關於這句點評,似乎和"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有所不一致。這就要談及賀鑄在文學史上的地位了,他對於詞體成立可以說做出了巨大貢獻,他化用前任詩句入詩歌,極大提高了詩和詞平起平坐的地位,為李清照提出"別是一家"打下了基礎。但是於此同時,也導致詞內容凌亂,更不同說情感是否真摯了。

因而此句"情"真,也是貴在"情"真。若真要評價此句,還是得加上"試問閒情都幾許?"這是一句設問句,自問自答的敘述模式之中,滿是作者的無奈和惋惜,這種相逢的萌生的情愫,是我們許多人普遍存在的,就讀者來說,容易引起共鳴。其次,比喻的巧妙,詩人之所以成為是詩人,是在於對於常人感覺得到卻表達不出來的事情加以描繪,這句詩詞用了"菸草""風絮""梅雨",突出的特點是什麼?輕,慢,密,亂。這也是吻合當時情緒的意象,所謂一切景語皆情語,此言切中要理。再次,滿城,又形象貼合地寫出了詩人愁緒之多,賀鬼頭兩腳就巴掌大點地方,可是腦子的壞念頭卻要搞得滿城都是,於是滿城都是情啊愛啊,你說感情真不真?

於是,一個醜小鴨成了情歌小王子,從此鹹魚翻身。

二、手法高絕:詩人還是要有詩人的樣子的

"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僅僅短短13個字,有多少中手法?首先,虛實手法,和前半篇相對照,我們就會發現。從"錦瑟華年"開始,詩人就在自個單相思,想了好多,但是沒啥用處,於是只能看見"菸草""風絮""梅雨",張口來一句愁啊愁啊,不行,賀鑄是詩人,所以"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虛實相襯,愁不言而喻。然後情景交融,這個,參照滿城情啊愛啊的說法。第三,朦朧美,說起來最為出色的便是李商隱了,猜不著,捉摸不透,但是魅力就是在這裡,耐人尋味,讀者可以無限遐想,完全符合中國的"意在言外"的特色,富於古典之美。類比,這幾個意象,很是巧妙,不僅是日常生活常見之物,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效果,而且他們和愁緒的相似性,讓人不由想起了"剪不斷,理還亂"的手法。(作者:鹿逐林深)


一往文學


“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出自賀鑄的《青玉案》,明代評家沈際飛《草堂詩餘正集》中評:“疊寫三句閒愁,真絕唱!”賀鑄賀梅子的雅號,但是從“梅子黃時雨”這句詞來。

先看全詞:

青玉案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年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試問閒情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這首詞的由來,是詞人賀鑄在橫塘遇到一位女子,心生傾慕,卻無緣相識,便寫下了這一首詞作。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

詞的開篇,化用曹植《洛神賦》“凌波微步,羅襪生塵”語,凌波與芳塵,都是指女子步態輕盈。詞人賀鑄,在路上看到一個美麗的女子,希望她能走到自己住的橫塘路,這當然是希望她能與自己同路,渴望能多看她幾眼,但女孩翩然而去,詞人悵然若失,只能目送她離去。

錦瑟華年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接下來,詞人想象女孩的生活。

她這美好的年華,是與誰一起度過呢?她也許是住在月下橋邊花木繚繞的庭院裡,住在花窗朱門的大戶人家裡,只有春天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

只有春知處,一則說詞人無從探知女孩的信息,二則凡是女孩在的地方,自是春光無限,烘托女孩的美好形象。

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

蘅(héng)皋(gāo):長著香草的沼澤中的高地。

女孩離去後,詞人呆呆地站以那裡,直到天黑,他拿起詩筆,寫下令人斷腸的詩句。

試問閒情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若問我的愁情究竟有幾許?就像那一望無垠的菸草,滿城翻飛的柳絮,梅子黃時的綿綿細雨。

讀完全詞,就來看看最後三句為什麼什麼被評為絕唱。

一、化抽象為具體,無邊的愁無可言說,便以具體的事物來比喻。這三句用菸草、風絮、雨來喻愁,使無邊無際的愁,變得具體可感。

二、比喻的手法新奇。

羅大經《鶴林玉露》:賀方回有“試問閒愁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蓋以三者比愁之多也,尤為新奇,兼興中有比,意味更長。

他人言愁,或以山喻,或以水喻,大都只限於用一個比喻,這三句卻連用三個比喻,且三個比喻不是獨立的,而是複合的景色,讀起為意味更長。

三、亦虛亦實,工妙之至,無跡可循。

這三句,本是用來喻愁的虛景,但卻又是橫塘一帶的實景,本身即組成一個悽迷的意境,可引起人紛亂的愁緒,所以讀起來亦景亦情,亦虛亦實,融成一片,產生極富美感的藝術境界。

以上,便是“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被評為真絕唱的原因。


謝小樓


這是北宋賀鑄的詞《青玉案•凌波不過橫塘路》中的一句,全文如下: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年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碧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試問閒愁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你輕輕飄移的腳步並不願走來這橫塘,可我依然每天佇立盼望,目送你曾帶來過的芬芳氣息。不知誰才能夠與你相伴相依,一同度過這如錦似瑟般的美好青春年華?看那個有著月橋開著繁花的小院,紅色的小門,花格的瑣窗,是你嗎?可能只是我的想象吧,大概只有春風春雨才會知道你住的地方。



藍天白雲上輕輕飄蕩著我的思戀,滿是杜蘅的水洲上已是暮色蒼涼。美麗佳人一去就沒有再回來,我只能用筆寫下這彩色而傷情的詩句。不要問我有多傷心吧,這煙雨籠罩的滿川荒草,這滿城飄飛的隨風柳絮,這梅子季節的悽風苦雨,總是那樣的讓心情迷迷茫茫。


祥河詩語


賀鑄為啥叫賀梅子,和一首愛情絕唱有關!

你要是看到賀鑄的畫像,或者是看到宋史中的記載,你大概會懷疑這首給他帶來賀梅子雅號的著名的詩作,到底是不是賀鑄寫的。這首詞太婉約了,太迷人了,寫出了單相思的愁苦,而連用三種景色的堆積,並不直抒胸臆的寫法,卻讓人一下子就陷入那種淡淡的悲傷的心緒之中,這就是這首詞的偉大之處,所以有人說這首詞是絕唱。

但是賀鑄長的是真的很嚇人。《宋史》上說他,“賀鑄長七尺,面鐵色,眉目聳拔”,人稱“賀鬼頭”。在今天看來,賀鑄是個大個子,外號叫“鬼頭”,可見長得挺嚇人的,估計和晚唐那個名字香豔溫婉的溫庭筠,醜得旗鼓相當,醜得相得益彰。

醜也就罷了,這傢伙還是個暴脾氣,是個不平則鳴不平則罵的人。他的墓誌銘這樣評價他,“喜面刺人過,遇貴勢,不肯為從諛”。賀鑄挺狂的,說自己“鑄少有狂疾,且慕外監之為人,顧遷北已久,嘗以‘北宗狂客’自況”。他為人豪爽精悍,如武俠劍客,“馳馬走狗,飲酒如長鯨”;卻又博聞強記,於書無所不讀,家中有藏書萬卷,但生活“反如寒苦一書生”。所以豪爽之氣、俠客之風、狂士之態構成了賀鑄的精神主體。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年華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試問閒情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飛絮,梅子黃時雨!


詞牌《青玉案》取自漢代張衡《四愁詩》中“美人贈我錦繡緞,何以報之青玉案”,意思是說,美女贈我好看的衣服,我拿什麼回贈呢,乾脆送個清澈明淨的盤子吧,象徵我們潔白無瑕的愛情。“青玉案”還有另外一種說法,是木製的高腳凳子,若用此意,與愛情的意境不合。戀愛中的男女眉目傳情的嬌羞和幸福,都在這個詞牌中表達出來了。因此,賀鑄用它寫了凌波微步羅襪生塵的女子,她沒有回眸一笑而飄然遠去,只留下賀鑄於窗前思之不得輾轉反側的刻骨相思。

這首詞寫的是賀鑄在蘇州橫塘居住的時候,在一個悠長的雨巷,在一個細雨綿綿的春天,看見的的一個風姿綽約的姑蘇女子,踏著旖旎的腳步走過他身旁的情景。當時喪偶多年的賀鑄,荷爾蒙指數顯然還是處於高峰狀態,賀鑄就這麼看著看著,眼看著人家姑娘走向轉角,芳蹤消失在賀鑄的幻想深處。

這首詞生動地告訴我們,晚年的賀鑄雖然未再娶妻,但內心深處的荷爾蒙依然旺盛,對美女的渴望一點都不比年輕人弱。

姑蘇,橫塘。江南的水月風花,孕育了多少靈秀的女子。一日,賀鑄無事,倚在窗前向外眺望。暮春時節,梅雨綿綿,在那幽長的巷口,一妙齡女子飄然而來,但她沒有經過賀鑄所在的橫塘路,留給他的是漸行漸遠曼妙的背影。賀鑄沒有看見女子的臉,目測其背影,估計屬於女神級別。

人生的最大悲劇就是美女向你走來,卻不是來找你的。在詞中我們知道,該女神確實不是來找賀鑄的,而是弱柳扶風般朝別處走遠了。賀鑄遙對芳塵,不由得黯然傷神。“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他在想,如此錦瑟年華的女子,誰是那個擁美女入懷的幸運兒呢,誰又可以和美女共度良宵呢?可惜不是我。月橋花院中,瑣窗朱戶旁,誰知道美女來自何方又去向何處,恐怕只有春天才知道她的芳蹤吧。

見不到美女那就想想吧。他想象女子在滿地清輝的月下撫琴而歌,婉轉而唱。流水無情,落花飄零,讓人沉醉,讓人傷悲。想著想著,賀鑄走出家門,來到橫塘水畔,在長滿杜衡香草的澤邊徘徊,他渴望能再次見到那個“丁香一樣的姑娘”。天邊飛雲冉冉,賀鑄魂飛萬里,他夢想得到江淹的五彩之筆,那樣就可以將自己心中惆悵描繪出來。這種愁思啊,像連綿不斷的春草、隨風飄舞的柳絮,更像黃梅時節淅淅瀝瀝到天明的濛濛細雨,“剪不斷,理還亂”,“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戀愛時節,每個人都品嚐過思念的滋味,那種貓抓似的感覺,大約就是如此吧。我只會用貓抓來形容思念至深,而賀鑄卻出人意料地用“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三種意象,化抽象無形的情思為具體可見的形象,構思奇妙,堪稱絕唱。賀鑄也因此詞而得“賀梅子”的雅號。

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這是寫愁思最著名的作品。當然,在婉約的宋朝,從來就不缺愁苦的男人。賀鑄號稱賀三愁,文藝青年秦觀叫古之傷心人,還有那個丟掉了江南三千里河山的李煜,這三兄弟聚在一起,那愁思,簡直排山倒海而來。

李煜說,“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別跟我比愁,我國破家亡,三千里山河落入宋人之手,苦大仇深,愁思好似一江春水浩浩蕩蕩。秦少游說,“便做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別和我比愁,你李後主不是說愁思像江水嗎,告訴你,那江水全是我的淚。賀鑄則不和他們比大,而是比全,把最能體現愁思的意象,全部擺在一起,反正我的愁思是隨時隨地、無處不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看來,還是賀鑄更愁一些。


好玩的國學


這一句出自宋代詞人賀鑄《青玉案》,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年華誰與度?月橋花院, 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試問閒愁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這是賀鑄晚年的作品,因這首詞盛傳一時而被稱為“賀梅子”,宋朝周紫芝在《竹坡詩話》記載:“賀方回梅子黃時雨,人皆服其工,士大夫謂之賀梅子。”

這個外號有點兒柔媚,還有點剛氣,恰恰符合賀鑄的這個人。

1 賀鑄是個鬼才

賀鑄,真的不被人所熟知,然而,這並不能抹去其人其文存在的光環。

據說他是宋太祖賀皇后族孫,唐朝著名詩人賀知章的後裔。賀鑄為了顯示這一點,便以祖先賀知章曾居慶湖的行為,自號為慶湖遺老。

說他是鬼才,因他長得太醜,但真的有才,這也是一段佳話,醜陋的外表下卻有溫柔的靈魂。

《宋史》記載:“長七尺,面鐵色,眉目聳拔。”當時人稱他為“賀鬼頭”。

為人豪爽,狂放不羈,有俠客之風,不慕名利,他的《六州歌頭》頗有李白詩之風神。

《宋史》記載:“博學強記,工語言,深婉麗密,如次組繡。”

喜歡讀書,所作詩詞卻是溫柔清麗中又有奇崛渾厚,是柔情與豪情的融合,胡適曾評價其有蘇軾之豪,又有周邦彥之柔。

南宋大名鼎鼎的辛棄疾就深受其詞風影響。

尤其值得一提,賀鑄是專情痴情的人,與髮妻相濡以沫,悼亡詩《鷓鴣天》是公認的可與蘇軾《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相媲美。2 這首詞寫什麼?

這首詞很有意境,清新明媚又幽怨哀傷,翻譯為白話文:

她步步生蓮,我送別橫塘,目送她像芳塵一樣遠去。青春年華正好,誰能與她共度?在那彎月的小橋,硃色的木門,精雕的瑣窗庭院裡,只有春天悄悄光臨。 飛雲空中掠過,暮色降臨,長滿杜蘅的小洲若隱若現。佳人一去不回,我用詩句寫下我的傷心。試問我的憂愁有多少?就像那茫茫煙雨中青草,就像隨風飄轉的飛絮,梅子黃時的細雨。

化用了美麗的典故。

凌波:取自曹植《洛神賦》“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形容女子步態輕盈。

錦瑟年華:出自李商隱《錦瑟》“錦瑟無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華年”,指美好的時光。

借用曹植的典故,寫美人不至,自己只能以目光追隨其芳蹤的寂寞無奈。

借用李商隱的典故,美好的時光誰共?這一問既關涉作者自身的孤寂,又暗示傾心的佳人的處境,良辰美景雖好,卻無美人相伴左右,作者於是開始憐惜並試圖尋到處於幽雅富麗的深院香閨中的佳人,然而愛慕、企盼帶來的是隻有春知曉的無限傷感。

3 這一句好在哪裡?

這幾句黃庭堅譽為“江南斷腸句”。

沈際飛在《草堂詩餘正集》中評為“真絕唱”。

我們也覺得朦朦朧朧,很有失戀的味道,的確有獨到的地方。

一妙在,三組並列的名詞性詞語組成一幅幽清悽美的圖畫。

自問自答,不言愁,而是目所能及,心有所感,恰能隱隱約約,細膩柔軟地很好傳達出那種微妙難言的感受,如菸草,如飛絮,如細雨。

這種表達方式,在詩詞中往往都很有效果,比如,有名的,

柳永《雨霖鈴》:“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自問自答,名詞短語,無指向性,只是一種孤獨的感覺。

馬致遠的元曲《天淨沙秋思》:“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六個名詞對比,江湖的蕭條冷漠,家的溫暖愜意便出來了。二妙在,閒愁的虛指。

愁是一種感受,如何表達並讓人感知很重要。

李白會說:“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或者“抽刀斷水水更流 ,舉杯銷愁愁更愁”,這是比較直接而豪放灑脫的表達,符合李白的個性。

而細膩婉約派的詩人,更著重愁的虛指,比如,

李煜:“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秦觀:“自在飛花輕似夢 ,無邊絲雨細如愁。”

李清照:“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都有個共同點,將愁形象化,唯美化。

這一句就是這樣,再形象不過,用聯珠博喻具體渲染“閒愁”,分別選取菸草、風絮、梅雨三種分別存在於地上、人間、天上,極言愁思之多,無處不在,它們分別又是江南二三月、三四月、四五月之特有風景,極寫愁緒之久,無時不有。

再唯美不過,景物迷濛灰暗,蒼茫悽迷,草是一望無邊的茫茫煙霧中的草,絮是空中飛飄,輕盈飄逸的䋈,雨是如煙似霧,纏綿悱惻的梅雨,這些都不是前人用來寫愁思的山、水、花等事物,而是賀鑄的原創,三組並列的綜合效應,正是以相思寫“美人遲暮”的身世感慨的基礎。

宋代羅大經《鶴林玉露》評價這一句:“以三者比愁之多也,尤為新奇,兼興中有比,意味更長。”


一綠浮芳


因為這一句的畫面感美到令人髮指!

作者選擇的視覺角度非常精準,應當是站在高處遠望,而且是按照視線所及的順序進行描述。

一川菸草,用淺淺的碧綠做為打底的色調。

滿城風絮,卻是輕柔飄蕩的嫩白點綴其間。

梅子黃時雨,銀色的絲雨裡是橙黃的梅子。

綠為低,白其間,然後用淺銀色的雨絲再添加上一層濾鏡效果。因此,我才說這一句的第一層意思便奉上了無與倫比的畫面感。

如果深入閱讀,那麼自然要提到上一句“試問閒愁都幾許?”,也就是說作者問愁思的數量有多少?因此,題主所說的那一句在邏輯上講應當是答案,而且一連填出了三個答案。

一川菸草,取其草木生長茂盛之意,更有輕霧繚繞其間,擬之於愁,自然是愁如春草,李重光不是有一句“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麼?所以春愁瘋長,春愁如霧,無邊無際。

滿城風絮,絮者,無所依,無所著也。從側面勾勒出作者的愁絲沒有著落,沒有來時,更沒有歸處。而且著一個“滿”字以形容愁緒(絮)之多,這豈不是“一片芳心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的另一種解釋麼?

梅子黃時雨,雨者,偕“語”也。而雨做為愁的常用意象,常常都是“雨絲”偕“雨思”,或者“絲雨”偕“思語”,尤其是“無邊絲雨細如愁”更是千古名句。而且梅雨不停,梅雨不休,這自然顯得作者的輕愁找不到一個可以放晴的地方。

一川菸草,謂愁之多也!

滿城風絮,謂愁無依也!

梅子黃時雨,謂愁不休也!

再加上三種顏色的穿插和拼色,試問這一句如何不是“真絕唱”?

愈品愈妙!


亦有所思


“愁”這種東西,直接寫出來感情會不那麼好。

我好煩啊,我好愁啊,讓我去死吧~

說這種話的話,不但不能讓別人感受到,還會讓人覺得厭煩。

那你就去死吧。一般回答就是這種。

但是這幾句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沒有一個“愁”字,但是幾句話就能夠讓人看到那種場景。即使有看不到的,也能感覺到一種閒愁。很輕,但是很有感覺。

這也就是當年寫詩詞的時候,為什麼有“煉字”一說了。

個人看來,詩詞上,感覺也可以說是最重要的了。


七道菜


無一處寫愁,而無一不是愁。故成絕唱!


幽夢樓主人


詩句出自:宋朝賀鑄的《青玉案》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年誰與度?
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試問閒愁都幾許?
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詩詞賞析:

這首詞通過對暮春景色的描寫,抒發作者所感到的“閒愁”。  

最後一句的經典到賀鑄的美稱“賀梅子”就是由這首詞的末句引來的。

據周紫芝《竹坡詩話》載:

“賀方回嘗作《青玉案》詞,有‘梅子黃時雨’之句,人皆服其工,士大夫謂之賀梅子。”

可見這首詞影響之大。

"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寫出了暮春若有若無;

似真似幻的形象,漫無邊際又捉摸不定。


作者用博喻的修辭手法將愁緒用暮春的實際景象表現出來,將無形變有形,將抽象變形象,變無可捉摸為有形有質,顯示了超人的藝術才華和高超的藝術表現力。


作者妙筆一點,用博喻的修辭手法將無形變有形,將抽象變形象,變無可捉摸為有形有質,顯示了超人的藝術才華和高超的藝術表現力。


宋·羅大經雲:“以三者比愁之多,尤為新奇,兼興中有比,意味更長。”

清·王闓運說:“一句一月,非一時也。”都是讚歎末句之妙。


花田茶舍


昨夜醉,

今晨春雨如絲。

小園處,

雨洗新綠。

還憶昨晚席間,

故人皆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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