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6 看山人和狐狸

看山人和狐狸


爺爺年輕時候,和一獵戶為鄰,大人孩子相處特別和睦,親如一家。

  一天,獵戶從山上提回一隻打折了右腿的淡黃色小野狐狸,不知如何處置。晚飯後,獵戶又提起這隻還活著的小東西,想馬上再給它補一槍。

  這隻小狐狸奄奄一息,半閉著淚水漣漣的雙眼,發出痛苦而難耐的呻吟……也許這是生命最後絕望的呼喚,聲音十分悽慘。

當獵戶依著門框端起長筒獵槍,槍口下它猛地緊張地站立起來,強撐著孱弱的身驅,本能地往後倒退了一步,可是沒有退路了,只有無助地悲哀……

就在獵戶將要扣動板機的一剎那,這個小生靈突然發現了站在門口青春健壯的小夥子——那就是當年二十歲的爺爺。

小狐狸仰起灰暗的頭臉,用哀求的眼光緊盯著一臉慈祥的爺爺,那眼神好像在千萬倍傷感地祈求:“快救救我吧!”

也許爺爺被這悽楚的眼神所打動,或許是小東西對生的強烈渴求,爺爺趕緊大步走上前去,果斷地對獵戶說:“大哥,這隻小狐狸送給我吧。”獵戶收回槍說:行,交給你了!”爺爺欣喜地走近小狐狸。

它的右腿骨完全被打折了,根本站立不起來,一臉的痛苦。爺爺小心地把小狐狸抱回了家, 用白酒把它的傷口擦洗乾淨,灑上了止血葉片。

當爺爺看著小狐狸支撐不起的右腿有些擔心。當他聽一位老先生說,山上有一種草藥可殺毒滅菌生新接骨——俗稱紫葉草。第二天爺爺起個大早進山,採回了草藥。

在爺爺的精心呵護下,小狐狸的傷很快的就痊癒了。

看山人和狐狸


身體也一天天見長,顏色越來越深起來了。在木柵欄圍起的寬敞院子裡歡快地跑來跑去,它也時常跑出院外去喝水,非常惹人喜歡。一年以後,小狐狸長成了大狐狸。

爺爺是這裡的看山人,隻身在山裡確實很寂寞,正是這隻狐狸給爺爺的生活帶來許多樂趣。

晚上,爺爺睡著的時候,它就蜷臥在腳下;爺爺每次出去巡山,它總是跑在爺爺前面。爺爺吃東西,它就陪在身邊,不給吃也不鬧;還時不時鑽進爺爺懷裡捋鬍鬚撒嬌。

這一天,爺爺例行去老雲嶺去巡山,在綠樹蔥蘢的林區裡,遭遇了兇悍的偷伐樹木者。爺爺堅定地阻止他們砍伐,展開了激烈搏鬥。爺爺被身後輪起的木棒子給砸昏過去,流了不少血。

等爺爺醒來時,卻發現那隻狐狸在他身邊。爺爺小腿被傷了骨頭,起不來身,根本回不了家。

狐狸拚力拉扯著爺爺前行,藉助著河流走勢,竟神奇般地把爺爺給運回來了。

過了很長時間,爺爺回想起那次自己怎麼被打倒,小狐狸又是怎麼知道的呢?覺得很奇怪。這大概就是老話所說,人與野獸也有息息相通的感情吧。

爺爺實實在在地喜歡上了這隻狐狸,可是更希望它早日迴歸大自然。

又是一個初春的山野,風景如畫,百鳥歌唱,一片生機勃勃。爺爺在前面走,總要回過頭瞅瞅身後的狐狸;它往往跑在前面,每跑一會兒就停下來等爺爺。在非語言的交流中,狐狸漸漸摸透了爺爺的心思,和爺爺達成一種默契。特別是金色晚霞籠罩這片山林的時候,一人一狐走在山路上,看起來是那麼和諧自然……

當爺爺帶著狐狸走進高聳雲天的密林深處,爺爺蹲下身給狐狸灑一些它愛吃的食物,嘆了一口氣說:“你走吧,這才是你的家。”說完,他轉身就迅速離開了。

爺爺滿以為放歸成功,終於做了一件好事,野狐狸回了它該去的地方,可以自由了。不料,爺爺下山推開院門,只見狐狸正在院子裡仰著頭臉等他呢。

群山靜寂,繁星滿天。狐狸就像個聽話的孩子,立在外屋門口端坐著後腿,前腿虔誠地拳握著,似乎在行大禮,感謝爺爺再次接納它這個山裡動物。

看山人和狐狸


狐狸興奮而頑皮地跳上爺爺的懷裡,百般親近不夠,熱乎乎舔舐著爺爺的臉頰。爺爺俯下身來,嘆一口氣說:“你咋又回來了啊?”

進入八月,爺爺再次進老雲嶺巡山。晚上,他就住在山坡的石洞裡,狐狸也跟來了,就在洞口忠誠地守護著。

不料遇上連雨天,雨越下越大,瓢潑一樣,整個老雲嶺全被瀰漫的雨水包圍了。爺爺喝了一瓶白酒,實在是太困了,一頭倒在鋪上就呼呼睡著了。

後半夜,爺爺被狐狸給拽醒了。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陣奇怪的巨大轟響。爺爺到山洞外面一看,嚇了一大跳,霹靂閃電,風雨大作,黑雲與山嶺緊緊糾纏在了一起,山頂大水如江河決口一樣,急劇地呼嘯著往下傾瀉。爺爺猛然喊了聲:“不好,山洪要來了!”

馬上,爺爺帶著狐狸迅速往老雲嶺主峰衝去,已經顧不得急風暴雨了。不到十幾分鍾,他再回過頭看時,半山腰全是洶湧的大洪水,席捲著泥石流往山下狂奔……剛才他們在半山腰住著的山洞,早就被大洪水給覆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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