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被高估的人性——《驢得水》


被高估的人性——《驢得水》


愛和恨到底誰才是最好,正是因為不知道和分不清而讓自己的人生變得糟糕,總是用一些微不足道的消息來麻醉自己,總是喜歡一個人在無助的夜,靜靜的哭泣,去想他的模樣,去幻想他還能回來的樣子,但不去想今後自己的將來是什麼樣,愛的太深,讓人無法自撥,但愛為什麼會變得如此脆弱,是因為他的離去,還是他在山盟海誓後給你留下的那一點溫存,但你可曾想過,他既然能給你承諾他也能給別人承諾,只是他承諾後,會把它忘記,因為他是不肯為愛而停留的人


被高估的人性——《驢得水》


【一】

“《驢得水》是今年最佳國產影片。”恩,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類似這樣的追捧已經多到令人肉麻的程度,感覺有必要出來嘮嘮,因為它真沒你們說的那麼好。

不可否認,這部電影的立意確實犀利。全片火力全開,對知識分子加以無情的諷刺與鞭撻:先是空餉的利誘,繼而是官威的壓迫、再是槍聲的震懾。讓他們的醜態一覽無餘。隨著故事的推進,強權體制和異化環境將電影裡每個人所珍視的東西諸如尊嚴、美、理想和勇氣一一剝奪和摧毀……

這顯然是很多人追捧《驢得水》的原因。然而這樣一部看上去“言之有物”的電影,表達的方式堪稱災難,追求“物”的企圖心也過於明顯。

說它表達失範倒不是嫌棄它滿是話劇腔不夠“電影”,我對電影本體性沒有過於執著的追求。電影劇作結構本身就戲劇式、小說式、散文式結構之分,可見其對於姊妹藝術的借重。很多帶有明顯戲劇風格的電影也不乏成功之作,像《十二怒漢》和《殺戮之神》皆在此列。

《驢得水》的致命傷不在其電影改編的缺陷,而在於它違背了藝術創作需要提純和過濾的基本規律,與其說它是一部電影,不如說是一場粗暴的人性醜惡實驗與展覽,極易引起觀眾的生理不適。

欣賞這部電影尤其是後半段的觀感,就好像有個人在摁住你的頭,讓你不容拒絕地細看人性的種種醜惡,還不無得意地問你:“我是不是很深刻?”這種拿“深刻”當大旗,堂而皇之地冒犯觀眾的做法,也能博得滿堂彩。只能說明我們對於電影“深刻”的需求已經到了飢不擇食的地步。


被高估的人性——《驢得水》


【二】

創作者對於“深度”的刻意追求,集中地體現在劇作風格的突然轉向上。上半場還是一出諷刺喜劇,下半場就成了人間悲劇。有評論為這種“不按常理出牌”鼓掌叫好,殊不知影片前後風格的分裂即削弱了喜劇諷刺的力度,又減輕了悲劇結局的分量。

忽視故事的整體建構和人物內在的運行邏輯,沉溺在架空的時空背景中玩弄概念和符號,其結果就是那一聲槍響——拼了命地想製造意味深長,卻掩蓋不住的刻意空洞。如果說《狩獵》結尾的“回馬槍”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驢得水》裡的槍響則剛好相反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兩相對比、高下立見。

“喜劇可以分很多種,有的是人物言行可笑,有的是事情可笑,有的是這事情背後的邏輯和道理可笑。”馮小剛曾經表達過類似的意思。《驢得水》的笑點在表層是一些無足可觀的“葷段子”,這在段子手輩出的年代實在不算新鮮。

“為了圓一個謊去撒更多的謊”本是一個百試不爽的經典喜劇情境,可惜本片未能一以貫之。尤其是人物撒謊的動機經不起推敲,像張一曼後半段儘管備受凌辱,依然隱忍放棄反抗的人設基礎就很不牢靠。明顯是為了荒誕而荒誕,為了批判而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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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驢得水》談不上是一出好喜劇,更不會是一出好悲劇。

仍以博得了許多觀眾同情和淚水的張一曼為例,很顯然她在這部電影裡的悲劇色彩最為濃重。畢竟影片前半段小丑式的群設到後面男人全部開了掛似的黑化,就她一個陡然昇華成了受苦受難的聖母。這種在生活上放蕩不羈,心靈特別純潔美好的反差人設本身就自帶強烈戲劇衝突,所以也尤其容易出彩。

可只要稍加審視就會發現,我們對於張一曼的同情,更多的是出於對她苦難遭遇的恐懼。那些徹底醜化的男性角色,那些用特寫鏡頭反覆強調放大的受辱鏡頭。真正的憐憫,是你願意走近劇中角色,和她一同承擔、一起面對。可《驢得水》的類文革式圖景只想讓人逃避。

高明的悲劇往往是悲慼和愉快的結合。《驢得水》只是讓人難受,並不能給觀眾提供情緒的淨化和隨之而來的快感。這種“快感”並不是以別人的痛苦為樂,而是朱光潛先生所強調的悲劇要和觀眾保持一種“距離感”。《驢得水》自以為高明的打消了這種距離,專心致志的給觀眾餵食“暴行”。

從這兒岔開一句,我國的分級制度真的要儘快提上日程了。這樣一部滿是粗口、葷段子和施虐場景的電影,好多小朋友被帶進來當合家歡喜劇看。這比電影裡所呈現的災難要嚴重的多。我也強烈懷疑大部分就是想來看個樂的觀眾家長,能予以孩子們多麼正確的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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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最後,我真的不太理解,為什麼很多人這麼喜歡張一曼這個角色。也許是因為其他角色都太不討喜了吧,校長女兒又沒什麼存在感,她就成了唯一的寄託與出口。可事實上,這個角色前半段不過是個任性幼稚的女文青,後半段則淪為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希望這個描述不會引起部分讀者的誤會,因為這絕非我的主觀評判,而是這部電影的真實呈現。從銅匠回來“反殺”開始,在創作者設定的悲慘命運面前,張一曼基本喪失了個人意志,由瘋到死,不過是走完固定流程而已。

“睡服”是本片的一個亮點,也是很多人喜歡張一曼的原因。但一些評論因此扯到女權主義上去,實在讓人啼笑皆非。

先搞清兩個基本事實:第一、張一曼“睡服”銅匠主要是她本來就有“性”趣,幫著學校繼續吃空餉是順把手的事情,否則劇作上難以邏輯自洽。第二、張一曼最後受到侮辱直接原因是銅匠打擊報復,但她如果不想繼續把慌圓下去,這個報復不能成立。

編導“憋壞”的地方就在於把原本兩件事混成了一件事。張一曼因為這件事上的小過失,受到了另一件事上的大懲罰。也是說張一曼絕非罪有應得,但她一定程度上又是咎由自取。不得不承認,這個情節設計很有意思,是我唯一肯定這部電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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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由著自己的性子,想睡誰就睡誰。不考慮“靈慾難分”的人類終極矛盾。睡完面有遺憾略帶深情的說句“對不起”,這要是換成男的,就是標準的“渣男”判定。其實,人無所不在枷鎖之中,哪裡又會有絕對的自由呢?性也是一樣,這是張一曼幼稚的地方。

言談間當眾反覆暗示調侃和自己約過炮的男同事“硬不起來”,行為上藉著給剛“上崗”的男同事培訓的機會,上下其手。這要是換成男的,百分之百構成性騷擾。這是張一曼任性的地方。

所以那些覺得張一曼高揚了女權主義大旗的人們真的省省吧。送你們一句話:不含任何自省精神的女權主義,都是偽女權主義,不過是另一個極端的男權或者說特權主義罷了。


被高估的人性——《驢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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