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急匆匆離開,好像做了虧心事似的。媽蛋,也不知道他出了什麼餿主意。
我爸唉聲嘆氣地打開錦囊,裡邊只有一張字條,上寫:“雲城殯葬中心,甘志偉場長!”
“殯葬中心,那不就是火葬場嘛!”
我皺著眉頭,嫌棄地說:“這地方去不得啊,太,太恐怖了!”
我爸抬起手,“啪”的一下子打在我後腦勺,憤憤道:“現在知道恐怖了,早幹嘛去了,下午就去,聽大師的,準沒差!”
……
“咯噔!”
鄉間小路,聽著車地盤和地面的碰撞聲,我的心在滴血,新買的瑪莎拉蒂啊!
副駕駛的小王憋著笑,聽完我的遭遇,這小子莫名被戳中笑點,好像我在跟他逗悶子似的。
不過,在我的懇請下,他還是跟我來了火葬場,這才是真正的哥們!
他吧嗒一下嘴,嗤笑著問:“拓哥,那破地在哪啊,高人怎麼住火葬場啊?”
我深呼吸一下,無奈地說:“導航顯示就在前邊了,你彆著急!”
穿過一片小樹林,一座高大的紅色門樓顯現在我們眼前,我停住車,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抑。
四處天空都是湛藍色,唯獨火葬場上空,陰翳一片,想來應該是油煙飄浮,久久不能散去。
透過車玻璃,濃重的焦糊味襲來,是屍體燃燒的味道,媽蛋,這些工人怎麼就下得去手呢!
這門樓的紅本是暖色,可在這些氛圍的烘托下,我竟然有種透心涼的感覺。還覺得雙腿發軟,沒有下車的勇氣。
“走啊,進去看看,你不會要打退堂鼓吧!”
小王戳了下我肋骨,打趣似的說到。
我側頭看他,奶奶的,老子不能慫啊,都睡過鬼了,來這怕什麼啊!
想到這,我開門下車,裝x的小王走在我前邊,我忌憚地跟在身後。
這邊的路都鋪滿了小石子,踩上去嘎吱作響,走過這一片空場,終於到了門樓下。
小王走在前邊,看著我萎縮的樣子,他又笑了,可是就在他的腳還沒買進門口的時候,突然間一道黑影閃過。
他嚇得一激靈,直接躥到我的身後,而我也感覺全身發冷。
臥槽,原來就是個保安啊,這小子張開雙臂,攔住我們的去路。
“幹什麼的,這地方不能亂闖!”
他撇著大嘴,說話的樣子還很神氣,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勇氣。
“TMD,諒你也不知道我是誰,趕緊讓開,我們找,找誰來著?”
小王話說到一半,轉頭看向我,我趕忙走到前邊,跟保安陪笑。
“保安大哥您好,我們找甘志偉場長,請問他在哪啊!”
見我說話客氣,保安臉上露出了笑模樣,繼而伸手指了指裡邊的一棟樓。
“辦公樓三層,場長辦公室!”
“好嘞!”
就這樣,我拉著憤憤不平的小王到了辦公樓,都說死人買賣最賺錢,這話不假,樓裡雕樑畫棟的,裝飾品都是真材實料,就連門口的獅子雕像都是上好翡翠。
兜轉好久,終於到了場長辦公室。就見那門虛掩著,我上前剛準備敲門,裡邊就傳來了一聲咳嗽。
“嗯咳,進來吧!”
臥槽,這還真是高人,竟然能感知到我們來了。
我推門進去,卻大跌眼鏡!
辦公室有些簡陋,桌椅板凳也都很陳舊,上方沒有華麗的吊燈,只是個簡單的白熾燈泡,牆上掛著一把桃木劍,一件誇張的黃色道袍。
辦公桌後邊坐著的,是個白鬍子老頭,梳著八十年代範兒的油頭,穿著白色跨梁背心,手裡拿著搪瓷大茶缸!
一見我們進來,他呲出滿是煙垢的大黃牙,朝我們呵呵樂。
“來啦!”
他的聲音倒是很渾厚,聽起來像老電影裡的正牌人物似的。
“嗯,那個……”
我垂著頭,他這樣子我實在不敢恭維,心裡也莫名其妙地感到一絲恐懼。
他擺擺手,眯著眼睛,道:“不用說,我都知道了,風流債,還不是跟人,哈哈哈!”
一句話說完,他笑的跟什麼似的,我皺著眉頭,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大師,怎麼這麼沒正形啊!
旁邊的小王氣的直喘粗氣,抬手想要說話,我趕忙攔他,因為我知道他的火爆脾氣,還是不要無事生非的好。
“甘師傅,我是來找您想辦法的,您要是覺得能行,我就留,要是覺得不行,我就走了!”
我說這話的時候很虔誠,畢竟我已經被下了“最後通牒”還有十天的活頭。
雖說我對死亡的定義很不明確,但是最近我脾氣平和了不少,再也不會為了無端的事情而動怒,開始學著與人為善了。
甘師傅點點頭,稍加思索,道:“行,留下吧,留下!”
“好!”
我一下子激動起來,帶點興奮地問:“那,您的辦法是什麼啊,我怎麼才能逃脫這東西的魔爪?”
“唉,我不是說了嘛!”
他吧嗒一下嘴,有些不耐煩地說:“留下,留在這,我包你平安無事!”
說完,他拿起一旁的菸袋鍋,叼在嘴上,繼而伸出右手,打了個響指,就見明亮的火光從他指尖閃出,他點燃了菸斗。
他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個大煙圈,悠悠地說:“在這學徒一百天,厄運自然消除,那東西找來,我也有辦法!”
“呃……這個嘛!”
我有些猶豫,奶奶的,這可是火葬場啊,哪是活人呆的地方啊!在這住一百天,就算不被女鬼掐死,也得在這被嚇死啊!
“怎麼,不願意啊,不願意就另請高明啊,估計整個雲城都沒人敢接你這單!”
看我猶豫了,他冷嘲熱諷地說了這麼一句,我心裡的火“騰”一下子就上來了!
“你TM什麼意思!”
我抬手指著他,氣憤地說:“我看你年紀大,說話客氣,你這話可就噎人了,我這不是沒辦法才找你嘛!”
他看我這態度,不但沒惱,反而還笑了,樂麼滋地說:“別指我,尤其別用左手指我,問題就出在你的左手上!”
“什麼?你你,你別賣關子,有話直說!”
他又吧嗒一下嘴,娓娓道:“沒算錯的話,你胳膊上應該有塊胎記,青黑色的,十公分左右見方,對嗎?”
呀,雖然是夏天,但我今天穿的是長襯衫,可我胳膊上的胎記,他怎麼能看得到呢!嘶,看來,這老小子還是會點真章兒!
“對,有胎記,胎記跟我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啊?”
他搖搖頭,深沉地說:“那不是普通胎記,是一處靈氣感應點,因為胎記的存在,你天生陰氣敏感,這就是你喝醉了能見鬼的原因!”
“什麼?”
我倒吸一口冷氣,追問道:“那,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那個,我……”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少年郎,留下吧,哪的黃土不埋人啊!在這當一百天學徒工,以煞氣治煞氣,我幫你收了那東西,包你以後不會再撞不淨之物!”
“我……我……”
我不知道再說什麼了,因為他分析的還挺有邏輯的,而且就從他點菸的動作來看,還算是有兩把刷子的!
小王已經愣住了,或者誰是被唬住了,聽完這一大套話,目光有些呆滯。
甘師傅站起身,到我身前,輕輕拍了兩下我的肩膀,再一次呲出大黃牙,露出他這標準的猥瑣笑。
說實話,他這樣子,讓我很反胃,卻還覺得有點親和力,反正感覺挺矛盾的,可我有預感,他絕對有本事,是我的救星。
於是乎,我稍加思索,最終還是點頭,並且答應他,明天一早就過來…….
“哈哈,恭喜拓哥在火葬場展開職業生涯!”
下了樓,小王笑著嘲諷我,奶奶的,這孫子真是TM活膩歪了!
不過現在的我不想和他鬧著玩,一想到自己即將在這地方讀過一百天,心裡還是發怵,但是能有什麼辦法呢,我也很無奈!
路過門口的時候,保安在崗亭裡注視我們離去,一直看到我們上了瑪莎拉蒂之後,丫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似的,主動起立朝我們揮手。
回到家,我把這事情跟我爸打電話說了一遍,他可倒好,不但不心疼我,還數落了我一通,說我該去吃點苦頭了!
這哪是親爹該說的話啊,我真是服了!
這一夜,我都沒怎麼睡,一是怕她來,二是一想明天要去火葬場,就覺得心裡涼涼的。
第二天一早,小王開了猛禽皮卡來接我,因為帶的東西實在太多,一般的車根本裝不下。
把幾樣傢俱和大大小小的包裹裝上車,我們就此出發,到那邊的時候,已然是晌午,門口的保安見我們開的車不錯,主動跟我們敬禮。
“二位啊,我看別人家送葬,燒的傢俱都是紙糊的,您們怎麼拿真的啊?”
他驚訝地打量車斗,問了一句這麼沒智商的話題。
“呃……”
我故作輕鬆,呵呵一笑,說:“這,沒辦法啊,咱家就是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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