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底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舉辦了《西方繪畫 500 年》的展覽，這些藏品來自東京富士美術館，其中有許多名家的作品，從中可以一窺他們的技法與風格。以下選了一些我印象較深的作品，非專業地談談直觀感受。
《君士坦丁的婚姻》 魯本斯
在創作一些大型裝飾畫時，魯本斯只負責最初的草稿和最後的完善。這便是一幅油畫草稿，畫家將兩場不同時期的婚禮放到了一幅畫中，分別是君士坦丁大帝和法絲塔的婚禮以及羅馬皇帝李錫尼和君士坦提婭（君士坦丁的妹妹）的婚禮，以此象徵當時法國國王路易十三和奧地利安妮公主的婚禮以及西班牙國王菲利普四世和法國伊麗莎白公主的婚禮。這種將歷史人物象徵現代人物的手法，經常運用在當時的繪畫中。雖然只是草圖，但也更真切地反映出魯本斯的繪畫技巧。紅黃綠的色彩各有深淺，又恰到好處地融合到一起，人物神態各異，通過目光的接觸巧妙地聯繫到一起。
《小屋前的人物》 庚斯博羅
庚斯博羅是英國著名的風景畫好手。在這幅畫中，夕陽映照的晚霞透過遠處的樹葉間隙顯現出來，色彩的層次很豐富，體現了畫家表現光線的高超技巧。而近景中的人物則處於明亮色彩的渲染之下，母親與孩子的構圖則讓人想起宗教或神話的題材，整個畫面顯得非常安詳平靜，讓人感受到田園生活的美好。
《暴風雨來臨前的海景》 透納
透納的風景畫帶有浪漫主義的色彩，很擅長表達自然現象中的情緒，暴風雨也是他時常創作的主題。在這幅畫中，天空中迫近的陰雲、洶湧的海浪、搖搖欲墜的船隻和東倒西歪奮力控制行船的人們，都顯現出大自然的破壞力量和人造物的渺小。透納也極其擅長對光線的表現，近處的船隻和海浪處在明亮天光的照射下，而稍遠處的船隻則隱沒於陰影之中，這一明一暗更凸顯了整個畫面的情緒張力。
《吸菸男子》 拉圖爾
拉圖爾長久以來並不為世人所熟知，直到上世紀才逐漸被髮掘出來。這幅畫發現於 1973 年，許多人認為這是他最好的畫作。畫家將吸菸的男子置於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來自男子手中的煙，這樣的安排正是為了展現其捕捉光影的技巧。男子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明暗漸變凸顯，再加上頭髮上的反光，讓人感到異常真實。而衣服與手上強烈的明暗對比則讓人想起卡拉瓦喬的技法，將抽菸這一平淡無奇的行為帶上了一點戲劇性。
《牧鵝少女》米勒
這幅畫是米勒在移居巴比松之後所畫的，當時他創作了一系列以農村風景和農民生活為主題的畫作。畫面是靜謐的田園風光，而姿態各異的鵝則為其添加了幾分活力。近處水塘的色彩處理得非常好，完美地展現了夏日綠色大地的倒影，整個畫面也有水彩的質感。比較有意思的是，畫家留下了很多鵝的草圖線條，尤其是遠處的幾隻，在大地的背景中顯得非常突出。這些輪廓線讓每一隻鵝都得以清晰地展示自己，畢竟它們才是這幅畫的主角。
《憂鬱的少女》 柯羅
柯羅對色彩和光影的運用很到位，塑造出了沉靜陰鬱的氛圍。背景是暗色，尤其是下半部分，與深色的衣裙融為一體，彷彿黑暗要吞噬畫中的少女。女孩低垂著頭，臉部明暗對比強烈，看不清表情，似乎在沉思，似乎在哀嘆。畫家沒有細緻描繪人物的細節，但很好地表現出了人物的氣質特點，這種冥想式的憂鬱氣質，據說也是畫家本人的寫照。
《挖炭農夫和村舍》 梵高
這幅畫是梵高在紐南時期的作品，他在紐南開始真正投入油畫的創作中，畫了很多以農民為主題的現實主義畫作，通常用灰暗的色調來表現出農民生活艱辛的一面，表露對其情感上的關注。這幅畫同樣如此，畫面整體給人一種深沉的感覺，人物隱沒在背景中，房子前畫面左下角的色彩則較為豐富、濃烈，仔細觀察可以看到厚重的筆觸，色彩的疊加，畫家情感的表達大抵就藏在其中。
《奧維爾的環路》 塞尚
塞尚在 1873 年搬到了奧維爾，開始潛心於風景畫的創作，得到畢沙羅的真傳後，他對風景的刻畫開始成型。這幅畫便是這個時期的作品。延伸的小路與伸向天空的樹枝凸顯了空間的縱深感，彎彎曲曲的樹枝浸入天際，有一種奇特的效果。塞尚用色也很濃厚，尤其是畫面右側的綠色。整幅畫的前景色彩豐富，與天空的冷色形成鮮明對比，頗有層次感。畫中的屋頂則有了後期作品中幾何形狀的影子。
《讀書的女子》 雷諾阿
我看這幅畫的第一眼就被它的色彩所吸引，藍色和橙色的簾子、冷色的掛毯、紅色的椅子和裙子、白色的衣衫，色彩飽滿又搭配和諧。隱藏於色彩中的縱向線條也達到了某種統一，線條粗細的變化和色彩深淺的變化都帶來一種情緒的豐富性。在較深的背景下，畫面的主體——背對著我們的女子，則是以淺色凸顯，似乎光線都聚集到了她身上，同時又成為了切分畫面的對角線。女子斜倚在椅子上，注意力集中於書，看不到她的正臉，更引人去遐想她的世界。
《馬戲》 夏加爾
夏加爾的畫確實讓人印象深刻，這幅描繪馬戲表演的畫夢幻而怪異，如同出自孩童之手。遠處的觀眾用簡筆帶過，非常可愛。右側手持大圈的小丑體型巨大，有一種壓迫感，左側拿著雞的人站在女騎手的白馬上，看似不可能的場景，在畫中奇特地表現出來。在藍色背景下，細部的色彩也很有想法，例如中間戴面具的人的面具和裙子。各種大小線條、格子叉叉讓畫面變得有點「髒」，看似雜亂無章，夏加爾到底想表達什麼呢？
閱讀更多 時差博物院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