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1 小說:父母車禍去世我苦尋肇事者2月,心灰時發現對方一直藏身邊

小說:父母車禍去世我苦尋肇事者2月,心灰時發現對方一直藏身邊

楔子

七月,南方的雨季滴答不停,原本程莉很喜歡這樣潮溼的天氣,即使角落裡有一隻長毛的老鼠,她也覺得生動可愛。

可是這個七月有點悲傷。

馬上就到退休年紀的父母商量著去北方旅行,躲開雨季去感受陽光,需要加班的程莉沒機會同行,“北方可是很熱的,你們當心被曬黑。”

媽媽打趣道:“你這是酸葡萄,在家乖乖等我們回來。”

就像小時候無數次被關在家裡寫作業一樣,母親都會拍拍程莉的小腦袋,說:“乖乖等我回來。”

程莉從小就聽話,所以每次都能收到母親的小禮物,哪怕只是路邊的一束小野花,程莉也珍惜得不行,插在好看的玻璃瓶裡,每天都換乾淨的水。

這次呢,父母沒有如約而至,他們答應給程莉帶來北方草原的花朵,也第一次食言。

1

房子的招租廣告剛剛貼出去,就有許多租客想要來看房。

獨棟的二層公寓,地段極好又交通便利,附近學校的學生和CBD的上班族自然很需要這樣的住處。

更誘人的是,程莉作為房東,並沒有漫天要價,她在挑選租客這事上比較隨緣,看對眼了才肯籤合同,租金很低,但是一人難求。

一直到九月,程莉獨自生活了很久,她才打算寬容這個世界一點,開始慢慢篩選微信裡的好友申請。

她沒什麼參考數據,只能根據頭像和個籤來判斷。

很快,一個頭像為日漫圖畫的人進入視線,那是宮崎駿漫畫《千與千尋》中的無臉男形象,那個黑色的小怪物正乖巧地坐在千尋旁邊,臉上寫滿安靜。

程莉一下子就被這張圖吸引了。

對方的名稱也很簡單,TB0101,像是無比神秘的字符,不過程莉猜測這也就是姓名縮寫加上生日,大多數人都如此。

她通過了對方的申請,主動介紹了房子的基本情況,還有租客應該遵守的小規矩。

程莉有潔癖,她提的要求有點多,原以為對方會不耐煩,不料這個叫做TB的人爽快發了OK的手勢,問清楚詳細地址之後,說下午就能過來住。

過來住?

“不看看房子再決定嗎?”程莉善意提醒著。

對方卻大手一揮,直接轉賬了半年的房租。

是學生還是上班族呢?看來是個蠻土豪的人,程莉收了款,看著豐盈的餘額,決心下廚給“客人”準備一個小甜點。

九月的天氣依然是孩兒面,原本晴空萬里,到了倆人約定的三點半,卻忽然瓢潑大雨。

程莉在落地窗前看電影,聽著嘩嘩的雨聲,有點心疼這個點背的客人。

考慮到對方會淋雨,程莉貼心地做了薑汁撞奶,既能驅寒又很美味,這還是媽媽的拿手技術,幸好程莉學了過來。

三點一刻的時候,門鈴就響了起來,程莉在貓眼裡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左手拎著溼漉漉的雨傘,右手拉著黑色的行李箱。

男生深色的T恤已經溼了大半,鏡片上也沾了水珠,看來淋得不輕。程莉連忙開門,還貼心遞過來毛巾,“我叫程莉,在三條街外的橘子廣告上班,你呢?”

其實程莉早就看過對方的身份證,不過做個自我介紹顯得禮貌一點,誰料男生似乎不是很熱情,他接過程莉的毛巾,胡亂擦了擦頭髮,第一件事是先打開自己的黑色行李箱。

“我叫陶柏,在a大上學。”

25歲了還上學?莫非是留級了?程莉有些疑惑,看到陶柏的“行李”之後,她更疑惑了。

這人,搬家不拿生活用品,抱了一隻貓來?

程莉對小動物沒有多麼反感,故而條款裡沒有禁止攜帶寵物。程莉小時候養過一條狗狗,不過它老死的時候,程莉難受了大半個月,她打那之後不敢養寵物。

程莉最害怕生離死別,但這些分離又是每個人每天都會經歷,需要不斷適應的,這就是生命的無奈。

“它叫元寶,很乖的,會自己上廁所,而且不咬人。”

“嗯嗯。”程莉想伸手摸兩下貓咪的小腦袋,元寶卻瞪圓了眼睛看她,程莉悻悻地收回手,“我給你準備了甜點,要吃點嗎?”

陶柏這才認真打量著程莉,質感輕盈的長裙當做家居服,不施粉黛的臉龐顯得有些蒼白,隨意紮起的髮髻搭在肩膀,就裝扮來說猜不出年紀,也,完全不對陶柏的胃口。

至於甜點,他最討厭甜食了。

2

程莉住在二樓主臥,陶柏在一樓的客房,也算是寬敞,尤其是房間自帶小陽臺,成了元寶的好天地。

陶柏還在那裡架起了自己的畫板,程莉這才知道他在a大是藝術生,至於為什麼要一直留校,就是喜歡這裡的氛圍所以乾脆考了研究生,跟著導師每日風花雪月。

“隨便一考?”程莉盯著陶柏冷淡的臉龐,心想這人怕不是有什麼高智商基因。

陶柏正在給元寶準備晚飯,他把小碟子放在元寶面前,慢條斯理地給貓咪撓著腦袋。

“也有其他原因,不過無可奉告。”

好一個無可奉告,程莉才不想八卦陶柏的秘密,看他那個明亮的桃花眼,程莉也猜得出這肯定是花邊新聞。

而且元寶是個嬌小的折耳貓,程莉猜測這有可能是情侶共養,只不過現在陶柏淪為了單親爸爸。

同居時間不過才兩週,陶柏性格安靜,基本不會觸及程莉的雷區,程莉偶爾話癆一點,陶柏也能保持尊重。

年齡相仿所含的異性共處的尷尬全然沒有,當然,異性可能會發酵的異性曖昧也全無。

早午飯都是在外面解決,程莉和陶柏的相處時間只有晚上,而且大多時候陶柏還都會窩在房間裡畫畫。

程莉舉著水果大喊:“出來歇一歇眼睛呀!”

陶柏才會慢吞吞地抱著貓出來,頭髮亂糟糟,白嫩的臉龐寫滿藝術家的滄桑,“你很像我媽。”

某天程莉心血來潮,邀請陶柏來嘗一嘗自己的手藝,她準備把媽媽教給自己的拿手菜都顯擺一番,單是食材就堆滿了料理臺。

陶柏微信裡說今天會晚一點回家,程莉心想正好啊,她的準備時間更充足了,保證不出醜。

誰料過了八點還不見陶柏人影,程莉對著滿桌菜餚,心情就像是突遇雷陣雨。

孤獨太久,她像是乾涸的魚兒,急於找到一個水澤來維持生命,可是因為著急,她難免草率。

程莉在心裡想,剛認識一個月,就主動給你做飯的女生,會被當做輕浮吧。

窗外忽然又是雷聲大作,程莉把飯菜倒進垃圾桶,把自己裹在被子裡,看著窗外的閃電陷入悲傷之中。

父母車禍去世那天,也是雷雨天。因為天氣惡劣,許多證據都被破壞,警察甚至找不到肇事車輛的信息。

他們的冤屈彷彿伴隨著雷聲,一下下敲在程莉心口,可是獨自生活的日子好艱難,她失去了一切,她什麼都做不好。

淚水逐漸模糊眼眶,程莉卻聽到陶柏叫自己的名字,他應該是站在自己房門前吧。

“對不起,程莉。”他這樣說。

深呼吸好幾口才平復情緒,程莉聲音悶悶的,“沒關係,我今晚有事也沒來得及做晚餐,下次有空再說。”

“還有事情要麻煩你。”難得聽到陶柏這樣懇請的語氣,程莉覺察是出了事情。

走出房門的時候,屋內刺鼻的醉酒氣味讓程莉皺了皺眉,來到大廳才發現,罪魁禍首是一個醉倒在沙發上的女生。

耀眼的紅色頭髮在閃電不規律的光芒閃爍下,大膽而又誘惑。

程莉臉色有點難看,“我條款裡說過,不帶外客。”

“所以,向你道歉。”陶柏道歉的樣子沒有半點誠意,讓程莉的心口又難受了幾分,原來那句對不起是因為這個。

“她喝醉了,外面又太危險……”

程莉不想再看陶柏為那個女生求情的樣子,揮揮手說:“那你明天把房間打掃乾淨。”就心煩氣亂地回了房。

關上門她還是氣不過,又穿著拖鞋噠噠噠地跑到陶柏房間敲門,也不等對方開門就張口表達不滿,“下次和女朋友同居,麻煩去酒店!”

夜裡更有精神的元寶瞥了一眼火冒三丈的女房東,想過去蹭一蹭程莉的腿,也被冷漠無視,畢竟它在程莉心裡是歷史遺留的產物,是個“拖油瓶”。

3

第二天程莉早起上班,並且在接下來三天都堅持早出晚歸,沒有再和陶柏有過交流。

裝扮溫馨的房間內,氣壓卻持續飆低,連元寶都實在看不下去。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程莉公司加班,等到大樓開始關燈她才完工,車不好打,程莉慘兮兮地抱臂站在路邊,卻聽見熟悉的貓叫聲。

“元寶?”程莉蹲下把這個小東西抱到懷裡,它破天荒的沒有拒絕,還乖巧地趴在了程莉肩頭,真是會撩妹。

“怎麼,我這麼大個人你反倒沒看見?”

“啊?”

如果陶柏不出聲,程莉還真沒發現,他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路燈投下的光在陶柏臉上撒下陰影。

“大晚上溜貓?好雅興。”程莉還在賭氣,語氣也不太好聽。

陶柏假裝不理會,把元寶接了過來,嘴裡說著:“讓爸爸抱一會,姐姐得穿衣服。”然後利落地脫下自己的外套,丟給了程莉。

“天氣預報說今天降溫,我沒敢去你房間拿你自己的衣服,條款可寫著呢……”

陶柏陰陽怪氣的樣子讓程莉噗嗤笑出聲,他滿臉都寫著欲蓋彌彰,程莉披著他的外衣,後背接觸到殘留的體溫,彷彿他們肌膚相觸。

想到這,程莉低頭臉紅了一下。

出租車來的時候,陶柏紳士地給程莉開車門,讓她在後座抱著元寶,程莉今晚心情愉悅,逗著元寶說:“姐姐好喜歡你~”

前座的陶柏笑了笑,程莉還不知道他笑點長在哪裡,回到家之後兩人默契地各回各屋。臨睡前,程莉聽到陶柏教訓元寶的話,“說了多少次不準在爸爸的床上撒尿!”

嘿,元寶是我弟弟,是你兒子?

程莉這才反應過來陶柏的笑點,她拉過被子蓋住頭,嘲笑著自己的蠢笨。

狹小空間裡聽見自己清晰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彷彿在提醒程莉,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果然,第二天的陶柏主動承擔做早飯的責任,給程莉節省了許多時間。

她坐在餐桌旁慢條斯理地喝豆漿時,陶柏在廚房慢悠悠來了一句,“那個女生不是女友。”

“什麼?”程莉裝作沒有聽懂。

陶柏也沒再回話,只是在程莉出門換鞋的時候,又跟到門口囑咐了一句,“這是創口貼,容易磨腳就少穿高跟鞋啊。”

真是,破天荒啊!

程莉愣愣地接過來,關門前又看了一眼繫著圍裙的陶柏,覺得今早的一切美好得不太真實。

的確夠夢幻,她傍晚的時候還簽了一個大單子,陪客戶從咖啡廳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飄的。

心底那個“親自下廚”的念頭又蠢蠢欲動,在程莉最古老的意識中,某個男孩子吃了自己做的飯,似乎是某種儀式感。

她才剛拿出手機,就被迎面而來的攻擊物嚇得站不穩腳,濃稠的墨汁掛在程莉的臉上、身上,她新買的淺色衣裙此時更是一片狼藉。

人群迅速閃開一個空白的圓圈,只留程莉和肇事者在中間。

“我好像並不認識你,你找錯人了吧?”

在這樣的情形下,還能保持理智,真是難為程莉了。

滴答的墨汁沿著下巴往下滑,程莉知道自己半張臉都是黑的,肯定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她故作鎮靜,用力咬緊牙關,讓自己看起來情緒穩定。

“程莉,我沒找錯人,就是你和陶柏同居的對麼?”

聽到陶柏的名字,程莉大概猜出對方是誰了,他的那些桃花債,可真麻煩。

出言不遜的女人看程莉沒有回話,當她是服軟理虧,正要繼續聲伐,程莉揚手一個利索的巴掌甩了過去,然後撿起墨水瓶澆在了對方頭頂。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相信你媽媽應該教過你。”

實在是太飄了,程莉看著包裡被弄髒的合同,突然感覺成年人討生活可真不容易。終於有朵小桃花弱弱地開了,還得提防前女友鬧事,總算能加提成漲工資了,卻又有飛來橫禍讓人一次次希望落空。

程莉可不想回家讓陶柏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她寧願去外面開個房,被街道上的陌生人猜測指點。

自尊這個東西就是這樣,陌生人朝你丟一百個石頭你都不哭,而那個親近的人輕輕問一句“你疼嗎”,眼淚就會止不住。

4

想必陶柏應該也知曉程莉遭遇了什麼,等到程莉再回家時,倆人的關係又恢復了冰封狀態,這種隔閡裡還夾雜著一股尷尬。

明明,還沒有享受做你女朋友該有的寵愛,卻提前承受被情敵折磨的苦惱。

程莉真不知道該哭該笑,她倒不是很惱火,就在心裡開始打鼓,陶柏不知道還有多少個這樣的情況呢,程莉可不敢趟這趟渾水。

一直到入冬,情況似乎都沒有什麼進展。

程莉的生日就在冬天,她第一個,無人陪伴的生日。

那天恰好陶柏學校有活動,要去外地幾天,程莉心想那正好啊,千萬不要被你發現,我是個沒有朋友的可憐蟲。

“我不在的時候,讓元寶陪你。”陶柏那天走時這樣說道,語氣曖昧,讓程莉有一瞬間的恍惚。

可是這種言語溫暖並沒有實際效用,夜幕降臨的時候,依然只有程莉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房間,被回憶浸潤,也被回憶淹沒到窒息。

元寶並不理解蠟燭這種東西,它不停地搗亂,害得程莉許願一直不成功,程莉捉住這隻小淘氣,“你是不是捨不得我老一歲,你可真會撩妹呀小元寶。”

她只有一個心願,就是父母的案子儘快有著落,解決了這塊心病,程莉才有力氣重新去愛這個世界啊。

蠟燭一直燒著,馬上要見底了,房門“咯噔”一聲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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