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7 周星馳早年龍套生涯,對他後來的“無厘頭”影響有多大

有很多人問王晶為什麼不再拍喜劇了,王晶說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演員,那些試圖學習周星馳“無厘頭”的電影,最後都成了爛片。可見“無厘頭”成為周星馳專屬的標籤,其他人真的模仿不來,“無厘頭”對於周星馳,乃至對於整個華語電影,貢獻都是非常巨大的,但是如果沒有周星馳多年的龍套生涯,會有後來的“無厘頭”嗎?


周星馳早年龍套生涯,對他後來的“無厘頭”影響有多大

《家有喜事》劇照


漫長的龍套生涯

在很多場合當記者問起,《喜劇之王》是否是自己的親身經歷時,他有時候承認,有時候又予以否認。那段龍套生涯實在記憶太過於深刻,有時候他自己都想忘記。跑龍套是TVB藝員訓練班裡的學員,人人都必須經歷的一個過程,當然周星馳也不例外。

在1982年春天,周星馳開始了自己的跑龍套生涯,而此時兒時的好朋友梁朝偉比他更早獲得機會,已經在電視劇《英雄出少年》中,飾演了一位少林弟子。

周星馳最早的龍套角色是在70集《天龍八部》裡,這部由梁家仁、湯鎮業、陳玉蓮、黃日華等主演的電視劇是在TVB春節檔中播出的,在梁家仁飾演蕭峰身邊,周星馳飾演一個契丹小兵。此時梁家仁是TVB當家大明星,若干年後,他也經常出現在周星馳的電影裡,比如《唐伯虎點秋香》裡的大管家,《龍的傳人》裡的師叔等角色。


周星馳早年龍套生涯,對他後來的“無厘頭”影響有多大

《唐伯虎點秋香》劇照


接下來周星馳又在13集連續劇《活力十一》裡找到一個角色,這是一部由全體訓練班的學員出演的電視劇。這部電視劇在當時廣受好評,講的是一個在廣告公司內發生的故事 。周星馳在裡面戲份非常少,其中有一個場景是周星馳扮演一個學生,在教室裡和同學打牌。

周星馳還在周潤發、劉德華、米雪、苗僑偉等主演的《蘇乞兒》當中跑過龍套,不過很難認出他,因為他站在一群家丁當中。同時他還在好朋友梁朝偉主演的《香港浪子》中跑過龍套,在劇中他飾演一位學生,戲份依然不多。此時的梁朝偉,由於表現好,很快調到TVB的戲劇部。

當時TVB電視劇的製作主要由戲劇部來擔任製作的,戲劇部又劃分為多個戲劇分組,每個組由一個主任來擔任監製。在戲劇部監製的權限非常大,不但能夠決定角色的人選,包括劇集的題材,編劇等都是由他拍板。


周星馳早年龍套生涯,對他後來的“無厘頭”影響有多大

《射鵰英雄傳》劇照


不到1年的時間,梁朝偉已經出演了3部電視劇,分別是《天降財神》、《再見十九歲》、《北斗雙雄》,他被TVB高層看重,和黃日華、湯鎮業、苗僑偉、劉德華一起被TVB包裝成“五虎將”。而這一年,周星馳依然跑龍套,而且還是在好朋友梁偉劇組當中跑龍套。

此時還有被影迷津津樂道的《射鵰英雄傳》,他在其中飾演一位士兵。後來周星馳回憶,在第7集當中,其中有一場戲周星馳被楊康抓來送給梅超風練功。這場戲本來設計被梅超風一掌打死,但是當時周星馳覺得這樣不夠真實,於是他還設計了反抗的動作,第一掌用手擋一下,第二掌才死去。他把這個想法同副導演說的時候,副導演馬上說:“快點拍戲,不要說那麼多”,之後他提出了很多意見,最後都被拒絕了,導演不想被小龍套佔用太多時間。


周星馳早年龍套生涯,對他後來的“無厘頭”影響有多大


這些龍套不是電視臺的職員,和現在橫店臨時演員很像,一大早要在電視臺門口等,然後助導會根據當天戲的需要,挑選不同年齡,不同性別的臨時演員上車。當時稱呼這些龍套為“咖喱啡”,時薪是10元,比當時快餐店的兼職收入還要低,當然這些臨時演員不需要任何技巧,按照副導演要求走位就行。

周星馳在讀訓練班的時候是沒有津貼的,他因此只能去做一些送貨的工作養活自己。TVB當中這些同學都不富裕,過一段時間他們會湊錢買一些豬肚、紅腸之類解饞。


周星馳早年龍套生涯,對他後來的“無厘頭”影響有多大

1982 年版《蘇乞兒》


在這段艱難日子裡,支撐周星馳的是李小龍,他時常看李小龍的電影為自己打氣,而且睡覺的時候經常夢到李小龍。跑龍套時候內心既興奮又失落,興奮的是能看到大明星,失落的是看到與老友梁朝偉的差距越來越大。

在表演方面,梁朝偉要比周星馳開竅得要早,在訓練班考試的時候,他就自己編寫了一個時裝劇《變》,描述的是一對情侶在分開數年之後,難得留學回來,要跟女的結婚,而此時女方卻嫁人了,梁朝偉把男演員聽到結婚的之後的一段演得極為出神。和當時大多數演戲套路不同,梁朝偉沒有抓住女主角的肩膀,使勁搖晃著問“為什麼?”,而是劃一根火柴,雙手抖了一下,接著苦笑。這讓當時監製王天林印象深刻,很多年後依然歷歷在目,而當問及周星馳的時候,王天林卻沒有任何印象。


周星馳早年龍套生涯,對他後來的“無厘頭”影響有多大

《再見19歲》


“無厘頭”風格的開啟

1986年,李力持找到周星馳,邀請他一起拍一個將在非黃金時段播出的45分鐘單元劇《哥哥的女友》,李力持也是草根出身,在沒進TVB之前是低級文員,在倉庫裡看貨,後來他一邊工作,一邊參加大學的進修班,並學習編劇和電視的拍攝。後來他經常寫一些影評,其中一封自薦信讓TVB看中,進入影視行業。

在周星馳跑龍套那段時間,和李力持言談甚歡,後來他主持編劇《哥哥的女友》的時候,便宴請周星馳來出演。在這部戲裡還有後來出演周星馳《九品芝麻官官》中狀師的吳啟華,周星馳在戲裡出演吳啟華的弟弟,戲份比較多,屬於男主角。


周星馳早年龍套生涯,對他後來的“無厘頭”影響有多大

《九品芝麻官》劇照


後來李力持回憶,這部戲本來不是一部喜劇,周星馳也不是主角,但是他實在是太搶鏡了,把整個戲的都給更改了。接著周星馳陸續出演了《城市故事》《夢邊緣》,周星馳後來回憶,他認為那時候的戲非常不好,認為自己沒有花心思去演。

到了1987年,周星馳終於進入TVB戲劇組,但是依然沒有監製願意啟用他。此時獲得萬梓良的照顧,在《生命之旅》中,萬梓良經常教周星馳如何表演,戲中周星馳飾演萬梓良的弟弟,生活當中萬梓良也把周星馳當弟弟看待,每次拍完戲都帶周星馳吃夜宵,並且送他回家。

《生命之旅》是周星馳好運的開始,不但在戲裡結識了萬梓良,而且還被李修賢看中。有一晚周星馳沒有戲拍,便去了一家舞廳裡玩,這時候正好碰到了當時電影圈裡的大哥大李修賢,周星馳很有禮貌上去打了個招呼,李修賢問周星馳願不願意拍電影,周星馳說:“當然有興趣,不花錢也要去”。於是周星馳參演了給他帶來轉運的《霹靂先鋒》。


周星馳早年龍套生涯,對他後來的“無厘頭”影響有多大

《霹靂先鋒》劇照


李修賢在當時創辦了自己的電影公司,拍攝的多是警匪片,周星馳在李修賢的幫助下,陸續出演了《鐵血騎警》《無冕急先鋒》等作品。周星馳後來說:“如果沒有李修賢,我想我可能都不會拍電影,他是第一個找我的。從有人找我覺得我可以做兒童節目主持人開始,又有人看到這個兒童節目主持人很討厭,想把他拉去揍一頓……李修賢找我拍電影,他真的就是這樣跟我說的,他說‘你這樣子做小孩子的節目主持人,我非把你找來揍你一頓了’,所以《霹靂先鋒》我被人揍得多慘!整個電影就是揍我。”

周星馳憑藉這部《霹靂先鋒》獲得了1988年臺灣金馬獎最佳男配角,從此人們開始注意到他,後來在 《蓋世豪俠》當中開啟了周星馳“無厘頭”風格。《蓋世豪俠》本是一部正劇,裡面並沒有那麼多笑料,裡面很多臺詞都是他和李力持一起創作的。李力持與周星馳通過這次合作,開始在其他戲中加入許多搞笑的東西,其中大多數笑料都是兩人一起動腦想出來的。


周星馳早年龍套生涯,對他後來的“無厘頭”影響有多大

《蓋世豪俠》劇照


周星馳坦言,在那段時間他的心態很著急,他發誓這部戲不成功便成仁,因為他等得太久了,如果他一開始就像梁朝偉一樣,星途坦蕩,他也不會這樣拼,不用兵行險招。

“我也猜不到觀眾會罵我神經病罵成什麼樣,但我覺得沒關係呀,因為那時的心態,我就是有一種搏一博的心理。就是在現在,也是有很多演員像我那時那樣,想出位嘛。我那時什麼都沒有,要讓人能認得我,我要引人的注意,所以就只能走險招,比較過火,但求搏人一笑。即是險中求勝,我寧願被人罵到遺臭萬年,都不願演完之後完全沒反應。我就是要這樣去搏一下,將‘無厘頭’發揮到盡頭。”

這部戲不能說周星馳成功了,但是卻為他之後周氏“無厘頭”奠定了基礎。同時也給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像他的《大話西遊》一樣,雖然沒有一炮而紅,但是劇中很多臺詞成了當時的口頭禪,比如“坐下來,飲杯茶,吃個包”。


周星馳早年龍套生涯,對他後來的“無厘頭”影響有多大

《大話西遊》劇照


“無厘頭”的帽子只戴在周星馳頭上並不確切;但他們都一致認為周星馳給香港電影帶來了許多的“新鮮感”。如果沒有多年龍套生涯,如果沒有他對錶演的堅持,肯定不會有大家眼中的“無厘頭”。我們表面上看的“無厘頭”,背後都有他用心的表演,這或許是其他人很難模仿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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