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0 紅樓夢:黛玉為何囑咐紫鵑把自己靈柩運回南方?看賈敏說了什麼?

黛玉這邊氣息奄奄、幾度昏迷,孤燈縮影,無人探視。寶玉那邊卻鼓樂齊鳴、笙管笛簫不絕於耳;黛玉這邊,紫鵑李紈正忙著為黛玉擦洗身體、準備裝裹;而寶玉那邊,卻紅燈高照喜氣洋洋,一對新人交拜天地、送入洞房……

紅樓夢:黛玉為何囑咐紫鵑把自己靈柩運回南方?看賈敏說了什麼?

黛玉的意識時而清明如常,時而無知無覺渾然若死,亦覺自己身體飄了起來,輕如鴻羽。偶然間,竟不受控制一般,情不自禁地往寶玉新房的方向飄去——她看到了王夫笑容滿面,看到了邢夫人喜形於臉,此刻的鳳姐雖笑得勉強,卻也身著喜裝,應景的很。卻唯獨沒在新房裡見到自己的外祖母——

黛玉飄落到寶玉跟前,寶玉卻渾然不知,而是一臉亢奮的盯住蒙著紅蓋頭的新娘喜不自勝。黛玉大聲喊道:“寶玉,寶玉,你看看我,我在這裡!那個人不是我,那個新娘不是我!”然而,寶玉卻如木頭一般,根本聽不到她的呼喊——依然痴痴地盯著那個新娘的曼妙身影滿面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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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絕望了,她不明白:為何自己就站在屋中央,全屋子的人卻都如盲人一般看不到她的存在,她以為:至少寶玉是該看得到她的,他們素日心意相通,眼裡全是對方,如今自己就站在他面前,如何看不到呢?

芳魂離身萬事了,母女相會默號啕

黛玉感覺自己又飄回了瀟湘館,沒有紫鵑跟隨其後,就只有自己一人。心裡暗嗔道:“紫鵑這丫頭也不管我了?素日裡口口聲聲親如姐妹,寸步不離的,這回子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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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忽見自己的床邊坐著一個年輕嫋娜的女人,那個女人正用手在撫摸床上的那個黛玉,黛玉忽然驚懼不已:“為什麼會有兩個自己?黛玉還在床上躺著,那我是誰?”

黛玉見那女人的身影側顏十分親切熟悉,且望之便覺心痛異常。那女人此刻正哭得雙肩戰慄,不能自已。黛玉心想:“這女人是誰?為何也沒有人過來勸勸?紫鵑呢,雪雁呢,大嫂子李紈呢?這麼柔弱的一副軀體,哭壞了可怎麼好?算了,既此刻沒別人,我親自過去勸勸倒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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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罷,黛玉飄過去,輕聲問道:“你是誰,為何哭得這般傷心?”那年輕的女子竟好像聽到了一般,扭轉過身來,黛玉暗忖:“她竟能聽得到我的問話,看來,合該我來勸了。可是,為何新房裡那幫人,竟聽不見我哭喊呢?”

黛玉正要繼續問話時,卻發現眼前這女子不是別人,竟是自己的母親賈敏!黛玉不覺怔住了,呆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賈敏滿面淚痕,走過來一把摟住黛玉哭道:“玉兒,我的玉兒!你把我的心都揉碎了,是娘害苦了你,是娘害苦了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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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感到無比心痛,她也原想隨著母親痛哭一場,然而,卻怎麼也哭不出眼淚了。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如鯁在喉,黛玉哽咽著問道:“母親,真的是您麼?為何才來看女兒,為何才來呀?”

賈敏哭訴生前情,託孤之重另有因

賈敏一隻手拉住黛玉的手,另一隻手卻不斷捶打自己的胸口,泣不成聲。黛玉將母親引到床邊坐下,不知如何勸慰,便一頭扎進母親懷裡,緊緊摟住母親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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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哭著說道:“早知今日,為孃的怎會囑託你父親把你送到這裡,又怎會託付你外祖母接你來照應你?娘一心想著,這裡好歹是母親的孃家,你外祖母對我愛若珍寶,定會由母及女,疼愛非常的。況且,我與你二舅舅從小感情親厚,不必旁人。

私心裡想著,即便你外祖母遭遇無常,你二舅舅也必然不會薄待於你,定會護你周全的。可是,我萬沒想到……終究是娘錯了。你二舅舅竟是個託付不得的人,憑什麼事,竟是任由你二舅母做主了。”

黛玉說道:“母親不必苛責,女兒已經想開了。二舅舅或有他的難處,他連元春姐姐的生死榮辱都顧全不了,又如何又能周全我呢?各有各的無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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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聽到此話,越發哭得肝腸寸斷:“我的兒,這才幾年的光景,你竟變得這般懂事起來,懂事的讓娘心疼。早知今日,還不如趁你小時候,把你給那癩頭和尚度化了去。至少,我兒還有命在。都怪娘,當初一念之差,唯恐我兒蹉跎了青春,辜負了年華,豈不是枉在此生走一遭?如今看來,竟是娘錯了!”

黛玉說道:“母親,不必過分傷懷,萬事皆有命。兒不後悔,兒與那寶玉自有一段情債要還的。如今,已經了結了,女兒也可安心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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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魂接孤女,一同返故鄉

賈敏哭道:“這些年,你在這裡受的委屈,娘是知道的,但陰陽兩隔,無能為力。事到如今,我好恨,原以為把骨肉交給至親,便可確保安心無虞了。然,正因為是至親,一旦被傷害,更是心痛到百倍去。娘最大的錯誤,便是把你託付了他人。可,偏偏娘是個薄命的,你我母女緣短,我們林家亦無近族親友,無可託付,非此無它路可選,母親也是無奈哦。”

黛玉悠悠地說道:“母親,不要自愧自悔了,這會讓女兒更加魂魄不安、心緒不寧的。女兒不怨您,這終究是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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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止住悲聲,扶起黛玉的身子,說道:“今日,母親特來接你回家,不會再讓你寄人籬下,做他鄉之孤魂野鬼了。你父親和你兄弟都在我們林家的家廟裡家等著你回去。從此,我們一家便可骨肉相聚,永不分離了。你可託付紫鵑轉達:讓他們好歹把你的屍骨運回故鄉去,我和你父親會守護你的。不會再讓你孤雁離群、無依無靠了……”說罷,賈敏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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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替母親拭去眼淚,說道:母親請到一旁稍坐片刻,待我交付完就走。說罷,黛玉重新躺回自己的軀體裡去,然後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掙扎著起來喚紫鵑,並囑咐道:“好妹妹,我的身子是乾淨的,你好歹讓他們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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