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機處裡的人和事:這裡遠沒有教科書裡說的那般簡單

軍機處,一個熟悉而又神秘的地方。教科書裡說,雍正皇帝設立軍機處,標誌著封建君主專制達到了頂峰。它是清中後期維繫帝國大廈和維持集團統治的重要機構。起初,它為處置軍情而設,以求軍報的保密與效率。

但是,它並沒有因為戰爭的結束而湮沒於歷史當中,反而逐漸坐大。儘管其並沒有成為正式機構,但卻是帝國中晚期真正的權力中樞機構。

軍機處裡的人和事:這裡遠沒有教科書裡說的那般簡單

軍機處內景

本文將以乾隆朝軍機處為例,簡單的介紹一些有關於軍機處的問題。

康雍乾三代,應該算得上清朝最有作為的三位皇帝了。他們的一生,都在做一件事情,就是儘可能的分化朝中大臣的權力,從而集權於自己。

雍正在繼位之後,力圖擺脫外朝勢力對於其施政的干擾。因此在他的治下,經常組建一個自己的秘書班子,任用自己信任的人處理問題。從而儘可能的提高辦事效率,同時加強政策的保密性。

軍機處應運而生,不過與軍機處(軍需房)並列的,還有內廷代理人,辦理軍機大臣。這三個機構幾乎幫助雍正處理了所有棘手的戰爭、經濟問題,而到了乾隆時期,這幾個機構並沒有就此消失,反而在乾隆的捏合之下,合三為一,成為了軍機處。

也正是在乾隆年間,軍機處逐漸的擴大,其處理的問題幾乎包括了帝國上下所有的問題。

而軍機大臣,也成為了皇帝身邊最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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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畫像

軍機大臣當中,也有級別高低之分。級別最高的,稱為領班軍機大臣。在乾隆一朝,領班軍機大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儘管沒有正式的頭銜,但是其權力卻是相當之高。

儘管,我們多次聞聽在軍機處中,皇帝頒佈詔令的時候,軍機大臣需要跪授筆錄,不得贊畫於期間。但是,軍機大臣也能靠著是皇帝的身邊人,辦理很多的事情。

和明朝內閣一樣,軍機大臣有為皇帝提意見的權力,而且在一些不涉及軍國大事的奏摺上,軍機大臣是可以自己做主處理問題的。

同時,對於朝廷官員的任免問題上,軍機大臣雖然沒有選拔官員的權力,但是卻能夠因為離著皇帝近,從而為皇帝推薦人才,甚至在皇帝決定之後,還能為皇帝的任命提意見。

比較有意思的是,在乾隆一朝,軍機大臣在人事問題上對皇帝提出的意見,皇帝大多數都認可了。這也足見軍機大臣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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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軍機大臣具有非正式、距離皇帝比較近這兩個特點。因此,在選拔軍機大臣上,儘管皇帝在刻意掩飾這種選拔規律,但是我們還是有章可循。

首先第一條,軍機大臣當中,皇族“愛新覺羅氏”幾乎沒有,終乾隆一朝,沒有親王進過軍機處。嘉慶時期為穩定朝政,有親王短暫的進入過軍機處。而有清一代,軍機處裡的王爺,少之又少。辛酉政變後,恭親王奕訢進入軍機處,曾引起了朝堂非常大的震動。

其二,乾隆皇帝儘可能的選擇自己的近臣和有功之臣為軍機大臣。前者如傅恆,作為乾隆皇帝的妻弟深受信任,不僅如此,傅恆的三位兒子,福隆安,福康安和福長安都先後任職于軍機處。後者如阿桂,作為平定西北、西南戰事的有功之人。阿桂在京期間,也做過很長時間的領班軍機大臣。阿桂去世,和珅成為領班軍機大臣之後,乾隆居然告訴和珅“汝稱師相”,幾乎與宰相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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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齒銅牙紀曉嵐》和珅劇照

第三點,軍機處中漢人少滿人多。這應該是滿清統治者的本能想法,他們從心底裡信不過漢人。終其乾隆一朝,軍機處中滿漢人員的比例一直保持在三七上下。而漢人任領班軍機大臣,也僅有兩位。劉統勳做了兩年,于敏中做了六年。剩下時間,幾乎都是滿人坐在首席軍機大臣的位置上。

在軍機處中,還有另外一類人,稱軍機章京。主要幫助皇帝,軍機大臣謄寫諭旨,法令等。軍機章京的任命更為簡單,由軍機大臣提名,只要皇帝點頭,就可走馬上任。在正常情況之下,軍機處裡一般有32名軍機章京,分班留守。

軍機章京是個苦差事,一次值班要超過24個小時。主要就是常規的抄寫奏摺、編寫整理檔案、撰寫諭旨,以及跟著自己的領導(軍機大臣)分攤京外任務。枯燥且乏味,雖然在一些小事上他們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議,但是更多時間裡,他們只是在抄抄寫寫。

當然,軍機章京雖然是個苦差事,但是很多人都想擠破了頭進去。畢竟,這裡離著帝國的機密實在太近了。比如畢沅,身為軍機章京的他參加殿試,皇帝出題探討對新疆應怎樣治理。而畢沅恰恰在前幾天剛剛瀏覽過皇帝對此問題的看法,下筆千言,倚馬可待,寫完後經皇帝預覽,直接點了狀元。後擢升翰林院,自此飛黃騰達。

軍機處裡的人和事:這裡遠沒有教科書裡說的那般簡單

戊戌六君子裡,有四位曾任軍機章京

一般來說,通常講軍機處裡有官無吏。不過,軍機處裡實際上還存在著一群“職業翻譯”,被稱“滿伴”。

根據白彬菊考證,滿伴有可能是軍機章京中的一個群體,也有可能是職業翻譯。這與當時的朝局有關,在乾隆時期,外朝官方來往的書信、奏摺皆以漢文為主,有的甚至不必用滿文報備。但是在軍機處中,使用的語言依然以滿語為主。而滿伴,則專門處理一些有關滿人的問題。這屬於特殊情況。

軍機處的出現,完全符合了皇帝集權的需要。他的人員由皇帝而定,也專為皇帝而生。一旦有人違背了皇帝的意志,馬上便被逐出軍機處。軍機處像是帝國的保險箱,外面人很難看到,這裡面究竟有怎樣的情況。正如某歷史學者所說,軍機處裡的一干人等,像是皇帝的打手,使帝國的任何人和事,都不能凌駕於皇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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