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裡
也能實現心中的田園夢
- 生活 故事 -
（ID：VankeFoundation）
“山前但看花，湖邊且聽雨。
春風雖浩蕩，在手有幾縷？”
生活在都市裡的很多人
心裡都懷有對田園生活的想象
但常常是“雖心嚮往之，卻身不能至”
有這樣一個人改寫了這種現狀
從2014年起
他和團隊在寸土寸金的上海市區
陸續建了63個可以吃的“小森林”
採摘瓜果，收割水稻，榨油菜籽……
這些你以為在農村才實現的“田園夢”
他都給你搬到家門口了
他就是劉悅來
同濟大學的景觀設計學者
一個夢想在上海城區建成
2040個小花園的大叔
他用500元將自己家樓下的破爛堆
改造成綠意盎然的“苔蘚花園”
從前無人問津的邋遢角落
現在是連接家庭與孩子的植物樂園
他所創辦的NGO四葉草堂
把社區花園帶到了上海的63個社區角落
在鋼筋水泥高牆的角落裡
也照樣能生長出蔬菜和糧食
讓成百上千的普通家庭
圓了一個都市田園的夢
01
▼
十年間，沒有一個甲方接受他的建議
上世紀90年代
劉悅來從同濟大學城市規劃系畢業
做了整整五年設計師的他
見過了太多大型噴泉和巨型山石
這些投入大量資金建設的商業景觀
僅僅兩三年後就荒廢了
噴泉堵塞
水池被要求改造成花壇
居民只能被動地接受
很少真正地享受到景觀所帶來的樂趣
博士畢業後近十年的時間
劉悅來一直堅持在各種景觀規劃裡
提出運維都市農園社區的建議
他堅信社區居民應與生活環境
產生更深入的互動
但十年間
這個建議沒有被一個甲方接受
▲四葉草堂的小學員在自家陽臺上做的陽臺花園
開發商不是嫌這樣的農園不太好看
就是覺得建起來太慢
總之統統否決了
最終，劉悅來下定決心：
如果我們不自己實地去做一個的話
沒有人會為社區花園的計劃買單！
2014年初，他和小夥伴發起了NGO“四葉草堂”
許下一個巨大的心願
到2040年，要在上海
改造和共建2040個社區花園
在生態荒漠的城市裡
給成年人一方寧靜的田園以休憩
讓從未聽過蛙鳴的孩子們
在自己親手種下的稻田中
“聽取蛙聲一片”
02
▼
緊閉的大門背後
隱藏著一顆顆渴望敞開的心
上海寶山區的“火車菜園”
是劉悅來合作的第一個都市田園改造計劃
這裡是淞滬鐵路沿線的一條狹長地帶
本來丟棄了很多建築垃圾
因環境的“髒亂差”，頻遭周圍居民投訴
這裡原本的土壤情況很糟糕
沒有營養，種不了東西
劉悅來和工作人員一起把草屑、落葉枯枝
鋪回到土地裡
讓土壤慢慢恢復了生機
劉悅來他們把三個廢棄的集裝箱
改裝成了自然學校
任何人都可以免費申請試用這片場地
但是來的人一定要給火車菜園留下點東西
要麼帶點種子，要麼來幫忙幹活
如今“火車菜園”成了家庭生活的天堂
年年產出甜得粘手的白沙枇杷
小孩子們帶著爸爸媽媽迫不及待來採摘！
每天鳴著笛經過的小火車
見證著這裡由荒無人煙變得野趣橫生
在廢棄集裝箱改裝成的自然學校裡
小朋友一起上自然教育課
給黃鼬搭窩過冬
大人也參與做雨水收集系統
澆灌菜園，堆肥事農
“火車菜園”裡種滿各式各樣的瓜果菜蔬
有蠶豆，有黃燦燦的油菜花
城市裡的孩子們第一次有機會
用自己種出來的油菜籽榨了油
秋天，山楂樹的果子紅了
桔子結實，南瓜地裡結出了大南瓜
年輕的爸爸帶著兒子
從土裡挖出蚯蚓當餌
從田溝渠裡竟然釣出了小龍蝦
鳥兒們也慢慢聚集來了
“白頭鵯來吃我們種的藍莓
上海四大野鳥之一的烏鶇鳥
來我們的菜園吃桑葚
順便也幫忙捉捉蟲子”
“火車菜園”的成功案例讓劉悅來確信
即使是在孤獨感瀰漫的大都市裡
緊閉的大門背後
也隱藏著一顆顆渴望敞開的心
人們願意聚集起來
在一片土地上耕種、等待種子的發生
03
▼
打造“創智農園”，連接兩個社區
在楊浦區大學路
有一個“涇渭分明”的地區
這是一塊已經荒廢十三年的都市隙地
一邊是高檔小區，一邊是陳年舊區
兩者本沒有什麼交集
卻因中間一塊三畝地
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這塊地早先都被鎖起來了，荒草叢生
改造成“創智農園”後
完全成了一片開放性街區的花園
農園中心的幾個集裝箱
被漆成文藝的藍色
成為了“社區會客廳”
各種各樣的自然課堂在這裡展開
目的就是要讓孩子們
在大自然中玩得開心
年齡小的孩子可以挖土、澆水、認種子
大孩子就能學習如何做厚土栽培，
辨識香草，記錄植物的成長過程
滿滿一牆的“種子圖書館”
彙集了上海當地的原生種子
想種點什麼登記認領就行
不過得拍照證實：你確實種了！
來這裡的小朋友
很自然地就會去牆壁上取下水桶和小花鏟
和大人一起刨土摘菜
用完了再把工具再放回去
各式各樣的樸門種植形式
螺旋花園從下往上
種香草、莧菜、玉米、薰衣草等等
鎖孔花園則可以從一個鎖孔小眼進去
360°地栽種瓜果蔬菜
西紅柿、辣椒、茄子……
這裡有38個一米見方的一米菜園
不論你是住在高檔小區還是老舊的小區
都可以加入種菜小分隊
全家人一起自由認領專屬於你的小菜地
黃瓜土豆還是蘿蔔白菜
想吃點啥自家門口就能種
什麼季節種什麼作物
幾天沒澆水了，葉子枯了黃了
都有人在旁指導
時不時就有大小農友在群裡喊：
“你家的捲心菜該收了！”
▲小菜園主看見果苗成長，喜上眉梢！
城市裡的孩子們感受著
來自土地與自然的樸實
看著小苗藉由天地的力量
與自己一同成長
這種由內而發向上的蓬勃生命力
根植在孩子幼小的心靈中
在魔都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
種20平米的水稻
可能嗎？不可能嗎？
“創智農園”的孩子們
在老師的幫助下用三個月的時間
培育出了一小片水稻田
到晚上還會傳出蛙鳴聲
收穫的時候，因為實在太難得
劉悅來和播種的孩子們
都捨不得一下子全割掉
偏要分了五次
一個叫秦聞悉的三年級女生
在體驗了收獲活動後
還寫了一首詩《稻草人》：
《稻草人》
我們做稻草人。
我們做頭，
我們做手，
我們做腳。
我們給它穿衣服，
它癢得咯咯笑。
我們給它戴帽子，
它像個英俊的王子。
我們為它插上竹竿，
它像個拿著劍的，
保護公主的勇士。
我想，
它雖然是稻草做的，
但它有一顆火熱的心。
它雖然不會動，但它能嚇跑烏鴉。
凡事，
看上去很小，
但它卻在這個星球上，
這個小小的園子裡發生。
04
▼
他的都市田園夢正在慢慢靠近
把小區邊角土地改造成小花園
或許已不算新鮮事
但如何讓社區居民主動參與其中
成為社區自治的一部分
就變得不那麼簡單了
劉悅來常說，社區花園的建設
關鍵不在於硬件投入多少錢
也不在乎做的有多快
根本在於參與——社區的深度參與
四平路街道的“百草園”
位於上海的一個老小區中
四葉草堂鼓勵社區小孩子們
一起頭腦風暴設計自家樓下的花園
孩子們希望樓下可以種草莓，可以盪鞦韆
設計師就負責將這些暢想
變成可實施的方案
然後，大家一起把想象變成現實！
老人孩子齊上陣
一起撿走垃圾，堆肥培土
鋪路、澆水、覆蓋植物
人人關心這個自家樓下的小花園
瞧！不愛運動的小胖跑前跑後
成了社區志願者裡的小明星
藤條植物長高了怎麼辦？
圍欄需要布頭材料怎麼辦？
劉悅來從來不會遞給他們一把剪刀
一隻鉗子，而是幫助他們
從自然裡找靈感找素材
把種子搓進小泥球裡
不敢接觸泥土的娃娃也開心地播種起來
自己解決問題的能力
社區的景觀不再只是被單方面接受的
還可以是互動的、流動的、
活泛著生機和人氣的
大家共同參與和創造的社區空間
社區花園也慢慢地走到了
越來越多的地方
▲上海曹楊中學溼地科普園中老師和學生的實驗田
▲資源利用上基本做到零垃圾的徐彙區May Garden
▲五角場的政通秘密花園
▲世紀公園裡藏著上海城市公園中第一個可食地景
2017年，上海的社區花園還只有23座
到2018年底，這個數字已經變成了63
2019年開春，四葉草堂計劃中
直接參與設計的花園又多了三十多座
加上他們通過各種計劃培訓支持的
400多個迷你的都市農園
2040的夢想，正在慢慢靠近
早春，“創智農園”律草園的小池塘裡
傳來幽幽的蛙鳴聲
劉悅來聽見，怔怔地流下淚來
這隻小小的青蛙
象徵著城市花園的希望
它曾經消失過，劉悅來傷心地想：
它跑到哪裡去了？
在鋼筋混凝土的城市裡
恐怕活不下來了吧
所幸，這脆弱又勇敢的小生靈
沒有離開喧囂的大都市
它們像一座座迷失的生命孤島
而四葉草堂所努力的
就是讓這樣的島嶼越來越多
島嶼連起來
成為一片又一片的綠洲
綠洲連起來
成為一片又一片新的大陸
05
▼
我們改變的世界將是他們的未來
社區花園是一粒種子
小小的，卻充滿力量
從萌芽到生髮，過程很緩慢
但參與其中的人們都相信
它會以另一種意想不到的形式
回饋給土地和社區
“創智農園”的一側有一道圍牆
一邊是五六十年曆史的老舊小區
一邊是中產階級居住的高檔小區
兩個鄰里之間存在著一些隔閡
2016年9月
一群小夥伴在青年畫家的帶領下
在這堵圍牆上，用繽紛的色彩
畫下了一扇魔法門
這扇門通往一個沒有隔閡的世界
一個人人互相尊重、和諧快樂的世界
現在，三年半過去了
當年手持魔法門牌的孩子們長高了好多
而魔法門在兩個小區的協調之下
居然真的打開了！
五年過去了，“火車菜園”初創之時
當年蹣跚學步的孩子
用剪下來的楊柳枝插在泥土裡
就這樣長成的柳樹已有七八公分粗
▲四葉草堂的詩經植物自然課程
朝花、夕拾。
生命中不是所有的事情
都會有立竿見影的成效
不盲目追求效率
給每塊土地成長的空間
不浪費資源，儘量去物盡其用
每個孩子的成長也是如此
劉悅來說：“看到一個孩子跌倒在泥土與水中，
從暫時的害怕到對環境的好奇，
主動地去觀察與研究一花一草一木，
再到把它們畫成畫，
告訴其他孩子這些東西多麼美好——
這個過程讓我覺得
比發表幾篇文章更有意義。”
有一年暑期自然教育課
劉悅來帶孩子們到居委會“考察”
夏天暑熱，他戴頂草帽
穿著大T恤，像一位大哥哥
灑水車開來，他帶頭衝過去
和小朋友們在水霧中嬉笑打鬧
像個孩子一樣，天真、快樂
但轉過身來面對公眾，他嚴肅地說
這個時代更需要的是誠實智慧的實幹
幸福，沒有人會給你
也沒有人應該給你
只能靠我們自己
未來的主人翁羅大佑 - 羅大佑·專場
他相信未來，相信教育的力量
相信在自然的教育中成長的孩子
終有人會成為國之大器
而泥土和植物所教會他們的
就是人生天地之間的剛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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