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寧縣良平有座萬善壇

同鄉張子平先生的《一部被毀滅的木刻版》再次勾起了我對故鄉萬善壇的眷戀和敬仰。

慶陽寧縣良平有座萬善壇

我的故鄉寧縣良平鄉店頭村,有一處已有290多年曆史的古廟宇——萬善壇,從30年代起開始扮演小學至90年代初,從校址的角色中退了下來,真正成了被遺忘的角落。和同村的兒童一樣,我的5年小學生活也是在這全村唯一的一所學校裡的渡過的,那時候對於少不更事的我,壓根就不知學校還有一個神聖的名字萬善壇,因為學校門前牌樓上萬善壇三字也是被泥巴糊著的。直到新的學校建成之前的90年代,人們才重新揭去了泥巴,萬善壇才得以重見天日。

慶陽寧縣良平有座萬善壇

就在萬善壇東廊房二樓上,曾經保存過一批珍貴的木刻印版。這批木刻印版是《救生鐵槎百子圖書》的全部初刻版。從上世紀二十年代,一直保存到六十年代中期。《救生鐵槎百子圖書》是專門為故鄉萬善壇量身定做的宣揚道家以善為本思想,勸喻世人廣播善緣,多行善舉的一部圖文並茂的專著。

慶陽寧縣良平有座萬善壇

但到1967年那個破四舊的狂熱年代,這批木刻印版分給村裡的貧下中農去做所謂的“忠字牌”,即把印版上原來鐫刻的文字和圖畫刨去,用紅色油漆塗飾後寫上一個大大的“忠”字,遇有集體活動時舉在手中,以表達對領袖的一片忠心。在我的記憶中,我家也曾分到了這樣的一塊木刻板,當時母親是用做火炕的炕洞門,後來不知是當柴火燒了,還是用作他用了不得而知。

慶陽寧縣良平有座萬善壇

今天我也曾想,如果當年毛主席得知在遙遠的甘肅隴東農村,有人毀掉一批價值邊城的木刻印版為他做“忠字牌”,老人家肯定會很生氣。現如今,雖然作為歷史的一頁被翻了過去,但那批珍貴的木刻印版被毀,成了故鄉人抹不去的心頭之痛。人們在茶餘飯後,談起故鄉的歷史,談起萬善壇曾經的輝煌,自然而然地會回憶起那批木刻印版的不幸遭遇。

慶陽寧縣良平有座萬善壇

據子平先生考證:該書主編者應為劉烈善先生。劉烈善系山西晉中南人士。清光緒末年先生慕名來到我的家鄉,依託村裡的關帝廟創建了具有道家色彩的民間團體萬善壇,宣揚道家崇德向善思想。其子侄官保、玉保、佛保先後來到我村陪同先生長住。烈善是先生在萬善壇的道號,故鄉人稱之為善名,其真實名諱現已無人知曉。“救生鐵槎”之意應該是指普渡眾生到達道家所言的理想境界。至於“百子圖書”,則源於中國古代社會的百子迎福圖。“百子圖”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有它特定的文化含義。可惜的是我們再也看不到他們所託之名,所行之事。

慶陽寧縣良平有座萬善壇

在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甘肅寧縣良平鄉店頭堡的一個普通農村的廟宇中,竟能有這樣一部圖文並茂的圖書問世,實屬慶陽出版印刷史上一件值得銘記的事件。 毫不誇張地說,這部書是故鄉萬善壇的鎮壇之寶。令人痛心的是這樣一部書在當代人手中被毀,這真是故鄉的悲哀,其損失無法估量。如果說故鄉那些具有悠久歷史的廟宇被毀還可以重建,那麼這部價值獨一無二的木刻版典籍被毀卻再也不可能復現,我們再也無法獲知他的全部內容。也許有人把這部書的毀滅要歸咎於那場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誠然這部書的被毀,離不開當時的時代背景。但這在某種程度上僅僅是一種藉口,絲毫減輕不了我們對此應承擔的責任。

幾十年來,村裡人一直對於這部珍貴木刻印版的被毀耿耿於懷,痛悔不已。今天,我們誰也無法看到《救生鐵槎百子圖書》,只能從萬善壇恢弘大氣的門樓上,略窺那個年代宣揚道家崇德向善的場所。並以此喚起人們對故鄉歷史文化的熱愛與重視,深刻銘記這一慘痛的歷史教訓,尊重歷史,尊重文化,同心同德創造故鄉新的美好未來。

慶陽寧縣良平有座萬善壇

攝影:張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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