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一場放逐自我的奇幻漂流


悉尼:一場放逐自我的奇幻漂流

作者© / 配圖© / 兔尾

01

星月山河,飛鳥與魚。

對澳大利亞的初印象,是幻想裡那個撩撥著熱浪,馳騁在衝浪板上的陣陣笑聲,臥倒在餘溫不退的沙子裡,愜意地將身體獻給每一寸不願浪費的日光浴。

太平洋上的風,金髮碧眼的姑娘們,一群作勢啟程的愛笑鴿子,一場對南半球最發達國家的真實觸摸。

半球之隔,從北到南,這跨越八千里的邂逅,耐人尋味的澳洲故事,還得從這座城市說起。

細節處見生動,冷暖裡知美醜。

來澳洲,又怎能錯過這金黃色的國度代表:悉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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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造夢悉尼人”

從陌生到熟悉。

尤記得剛下飛機時的懵懂與新鮮,兩個闖入新世界的異鄉客,拖著厚重的行李箱,穿梭在悉尼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切都是未知的。

出門全靠地圖,三餐盡是麵包。在霧霾里長大的人,見了藍天白雲好像也能靠驚歎吃飽。

依靠在下午六點的火車車廂裡,看外面已是黑夜,但凡「認識」,從冬天開始,就帶著一絲隔絕的涼意,顯得不合時宜。

初來乍到的那一星期,我們就寄宿在一位澳洲老太太的家裡。

她每天清晨便出門鍛鍊,傍晚輕輕地走進屋子,或是一個人圍著毯子,開著很小聲的電視音量,倒在沙發裡,看著有親吻戲的電視劇。

眼前這個70歲的老太太,偶爾要盛裝,塗著紅豔的嘴皮,眯著笑眼告訴我們:“晚上好好休息噢,我去參加完一個party就回家。”

或是帶著老花鏡,約上老閨蜜,倆人抱著爆米花,相約電影院看《復仇者聯盟4》,回到家跟我討論劇情,說鋼鐵俠犧牲讓她心碎。

這樣的魔幻生活,由一個70歲的老太太描述給我,無疑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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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候的Dee


中華傳統意義中的老人,就該是老人的樣子。

嚴肅且拘謹,嘮叨不完的道理中,交織出一種複雜的關愛,可要將他們與“鋼鐵俠”“蜘蛛俠”這樣年輕的形象掛鉤,似乎是天方夜譚。

短短一週的寄宿相處,這個名叫Dee的澳洲七旬老太,就在不斷地打破我的認知常規。也讓我慶幸並確認,出走世界,接納不同,是一件多麼令人驚喜的事。

記得離別前那一晚,我們將紙幣折成愛心,裝在特意攜帶的紅包裡送給Dee,她笑著收下。

她感懷地說:“我老了,心想去外面的世界,可腿腳不允許。現在我想打開大門,迎接五湖四海的人,讓他們告訴我這個世界,現在的美麗。”

每次一想到這句話,我的心就開始融化。

它無疑是代表著一種人生,刻畫著某種精神,也向我傳遞著一些支撐的信念。人在「追求」這件事上,又何懼年齡,何懼風險?

悉尼,教會我的第一課,是一切都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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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慵懶是悉尼的符號”

悉尼可玩性很高,到處都是美景。

可單獨拎出來,又覺得美景不曾雕飾,大多是原始姿態。

不管是海灘系,熱門如邦迪,小眾如Coogee,只要是金晃晃的豔陽,熱沙子裡全是肉體橫陳的男男女女,對著陽光猛曬。

抑或是小鎮裡逛逛,在古著二手店裡淘寶,挑到一頂合適的兩塊錢帽子也可興奮不已。

人們好像沒有特別的閒情逸致,去刻意塑造某座讓人參觀的景緻。它將自然的樣子,原汁原味地呈現給你,你就會產生屬於自己的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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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感嘆澳洲是“萬獸之國”,蛇鼠蟲蟻,飛鳥走獸,只有在澳洲,人們才與動物和睦相處。

市區裡極盡悠閒的鳥類,一點不懼人潮。常常一桌子的食物,只要你一離座,便被它們哄搶一空。

到頭來只是無奈地看著它們酣食的樣子,腆著臉再買一份。

得益於澳洲絕好的生態環境,極其舒適的氣候,以及澳洲人對動物保護的執著,指不定火車經過某一站,就大搖大擺地走進一隻鴿子,與你對視。

這樣生動的場景,或許也只有這裡才能遇到了。

澳洲的生活氛圍是極其隨性的,和成都(我的家鄉)還挺像,一到下午五六點,全是匆匆趕回家的上班族。

“享受生活,絕不加班。”似乎成了澳洲的某種傳統,到點了走人,週末了出來玩水衝浪,搗沙曬背。

生活感,在澳洲人看來,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

所以也不知澳洲的那些美景啊,到底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還是澳人太懶,任其保留自然風貌,我自當個會享受的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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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悉尼的情趣一半是隨意”

被冠以「土澳」之名的澳洲,儘管經濟發達,位居全球超先進國家之列,但它隨處可見的柔和與散漫,幾乎成為這個國家的某種品格。

悉尼當然便是這種品格的微縮形體。

緩慢的電梯速度、餓到沒胃口也還沒送到的快遞、難以看見的上班族奔跑景象、放著音樂將你忘記而開走的公車司機.....

澳洲人,大概就是我們固有認知裡,那種典型的白人。

隨性地有點傻氣,執著地書寫浪漫。

澳洲人下雨天很少打傘,寧願拿著也不要撐開。喜歡赤腳,一雙雙大長腿從你身旁悠閒地走過,竟然沒有穿鞋。喜歡席地而坐,管它是地還是板凳,只求當時樂意。

記得之前火車有一截線路停運,每天會有公交車接駁上班族。明明說好五分鐘後到,結果公車硬是遲到了10分鐘。

車門一開,聒噪的電子樂令眾人驚呆,我上車刷卡時,司機大叔還特別得意地問我:“這首歌作為上班音樂,是不是特別讓人精神抖擻?”

我:尷尬而不失禮貌地點點頭....

澳洲人啊,很少會在一件事裡執拗,自然而然,永遠是他們生活的基礎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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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談及隨性,我腦海中便串聯起太多的悉尼生活,它們真實而鮮活,開始讓我不適應,後來竟讓我有些喜歡這樣的狀態。

第一次在銀行櫃檯存錢時,我把錢交給櫃員,上面有一張小紙條,寫著具體的存款金額。


櫃員小哥看了看就將錢收了起來,我問他“你都不數一下嗎?”他說“你不是寫了紙條嗎?”

我開玩笑說“噢,早知道我就多寫一個零了。”他不敢相信般地回我說:“應該沒人會這麼做吧?”

澳洲人的腦子是直的,沒有太多拐彎抹角的東西。


有點像是冬天晚餐桌上端出的,剛煮開的紅酒,令人微醺而陶醉。喝第一口時不習慣,多喝幾口就會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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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的澳洲,附帶的是全頻率的慢半拍。

修建五年沒完工的悉尼輕軌。

在工地上一邊搬磚,一邊放著One republic的老師傅。

兩個金頭髮的小姑娘,分享著一人一半的耳機,坐在藍花楹下聽歌。

打扮時髦的老阿姨,正慢悠悠地享受著櫥窗裡的閃亮鑽戒....

慢調子的個性裡,倒是潛藏著一股欣賞的美好態度。

那是源於對生活的熱愛,對美好事物的追求。而這份信念,卻從未因為此時在做什麼工作,年輕或蒼老,表現出任何退縮。

喜歡,就要表現。這是我最喜歡的「澳式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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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交融背後的悉尼真情”

作為超級移民大國,澳洲具有十分的民族融合。

往往在一截火車車廂裡,你能看見膚色各異的人群:

有裹著頭巾的印度阿三,有燙著細卷短髮,穿著鮮豔衣服的中國大媽,也有高高大大,鬍子茂密的白人大叔。或是嘻嘻哈哈,分享著最新音樂的少男少女們。

狹小的車廂裡,容納的是整個社會。也上演著悉尼,最稀鬆平常的人文景象。

民族融合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種族歧視的爭議。但針對這個複雜的問題,沒辦法將它劃分成一二三,簡單明瞭的幾句話就能說清楚。

只是,當一群華人在超市裡為搶購幾罐奶粉而大打出手。當華人被無辜欺負,冷漠的同胞從他身邊經過時,也不願伸出援手。當哄抬的房價,將炒房熱傳到遙遠的澳洲......

從這些令人費解而真實的社會事件裡,我們大致能明白一些“心知肚明”的道理。

其實縱觀全球,能將海外華人團結起來的,除了巨大的家國情懷以外,似乎很難因為具體的情感而表現出團結。

如同以色列在建國時,全球的猶太人紛紛出資出力,只為還原心中的家國。這樣的民族情感,華人同胞一定是有的,這一點毫不置疑。

但能不能像韓國人一樣,在海外被不公平對待時,微小的同胞力量卻紛紛站出來遊行對抗,只因大家都長著一副面孔,說著同一種語言。

只有身處海外,你才深切的感受到,這樣的團結,對於中國人來說依舊是任重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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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族歧視是相對的,而不是毫無根據的。

朋友在悉尼市區賣衣服,賣的是那種仿照大牌生產出來的冒牌貨。老闆讓她告訴客人全是正品。朋友十分抗拒,她已經無數次被人當場拆穿,並諷刺地回懟她:“千萬不要和中國人有交易。”

這樣的例子太多,從悉尼媒體隔三岔五曝光的“髒亂差”餐館的黑名單中,華人區餐館總是難以逃過。

國人有善於商賈的精巧聰慧,卻很少有循規蹈矩的本分感。

如果單純地說,一個社會存在歧視現象,是多麼令人憤怒,而不去討論它背後形成歧視的原因,那這個話題將永無止境的存在。

在悉尼生活的大半年,我每天都會和M30的司機老爺爺相視一笑,每次去買咖啡時,一個叫Mary的小姑娘都會笑著問我“今天是不是老樣子?”

還有那個總是站在火車車門前,優雅地攤著手,笑說著“lady first(女士優先)”的西裝紳士。以及熱情邀我去她家喝咖啡,曬著太陽聽音樂的老奶奶。

悉尼讓我看到民族的極端融合,也得知一些種族之間的矛盾。但大多數的澳洲生活,就是平淡而美好的,工作時勤勤懇懇,放假時到處遊玩。

99%的人,心裡裝著的,都是對美好生活的憧憬與實踐。

當你作為一個純良的社會人時,不管走到哪裡,這個社會都會對你表現出相應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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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人文景緻、本地生活、西式工作等等,這些組成了我澳洲生活的全部,但我知道這絕不是終點。我依舊在感知和記錄,探訪著生活背後的溫度與故事。

也深切的知道,當人囿於一個固定的圈子時,思想便會受限,會覺得穩定才是人生被賦予的終極意義。

大家的人生都被“月入幾萬、朝九晚五、好房好車”的幻想綁定,可其實當你跳出這些思維定勢,見到更寬廣的世界後,又會發現那些條條框框的羨慕,不過是一種人為設定的願景。

這些十分具體的生活指標,本身是不具備任何含義的。

一段鮮活的記憶,往往是冒險精神的產物,是不安分行為後,耐人尋味的感受。我們只有出門,才能真正測量到這個世界的氣度。

那海岸的滾燙沙子、那房間裡熱切交織的彩虹、那盤旋在屋頂的老樹根、那緩緩從微風中迎面吹落的藍花楹.....

悉尼如夢,裝著成年人的嬉笑怒罵,微醺微醉。

悉尼如刀,戳著前行人的背脊,數落雨中忘帶傘的你我他。

總之謝謝悉尼,這座奇幻的城市,讓我揮別許多、成長許多,終究會更明白:人生幾何,何處才是歸途。


*作者:一隻兔尾,自由撰稿人。目前旅居澳大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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