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吃過侍從送來的晚飯,我和傾傾決定早早回屋休息,萬千裡的飛了一天,還確實有些累了。
夢裡卻是櫻花漫天,歌飛鳳舞。
我和離遠在這瀰漫滿天的櫻花飛舞中喜結連理。
喜房之內,我難得畫了精緻的妝,描眉點唇上花鈿,歡喜又期待地坐在喜床之上。
果然不久之後,離遠拿著喜棒敲開了我的大紅喜帕。
我們四目相對,注視良久。
終於,我還是沒能把持住地唇親啟,喚了聲:夫君!
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嬌羞百媚,聽在任何人耳裡,骨頭似都要鬆軟了一般。
然而場景卻一下轉換。
我看到離遠手握半壺梨花老窖,身段風情的坐在茅屋外那棵梨樹的枝頭,一身大紅長袍被風吹的嘩嘩作響。
然而那姿態卻也是破天荒地仙姿傲骨,是他一貫比妖孽還要妖孽的絕美。
我心頭一動,唇又輕起,喚了聲‘夫君!’
枝頭之人緩慢地一個轉眼,醉眼迷離又瞳仁妖嬈地嘴角輕起,而後便是對著我一個傾城微笑。
我心頭一熱,正要起身過去。
那廝卻突然一下仰頭長笑,風吹著他的紅袍嘩嘩作響。我眼睜睜看著他就那樣站立起身子,眨眼卻是足尖點枝的隨著滿樹的梨花翩然飛去!
被他踏過的那一樹枝頭,頓時花瓣紛落。
我站在繽紛落下的點點花瓣之下,看著那一抹遠去的大紅身影,嘶聲地大叫一聲“離遠!”
他卻是不應我。
我心中痛惜,提足不捨地追上去,腳下卻不知踩了何物,一個狼狽撲倒在地。
卻看那廝已是越來越遠,任我怎樣呼喊,都沒回頭看我一眼。
整個夢裡只有一縷哀怨歌聲悠悠在林中久久不盤旋不落!
我心頭悲傷的緊,唇起,再喚一聲‘離遠’。卻已是心疼滿腔,久久在胸間不能散去……
翌日用過早飯,便和同殿住的數十隻妖仙一起相約去了前殿。
要說現場那個華麗,那確實是相當的華麗。
就我這個見過狐一狐二那樣大場面婚禮的狐狸,都忍不住地要感嘆這族奢侈的鳳凰!
安排好各賓客的落座,族裡年歲大些的長老們開始一一致賀詞。
不多時,吉音響起,遠方雲霧裊繞之處,那一雙華麗的紅影宛如絲帶,從雲端緩緩飄降。
落地之時,所到之處,盡是花舞漫天,絃音圍繞。足下羽絨紅毯也被層層花瓣點綴的絢麗耀眼。
然而隨著那一雙紅影的慢慢靠近,我的心也跟著跳動的更加厲害!
如痴如醉地看著那一雙紅影慢慢映入自己眼球。
更清楚地看到在那大紅喜服之下,男子手握系花紅繩,是多麼溫情甜蜜的轉頭看著旁邊的女子。
然而此時此刻,我竟也不受控制地從席位上站了起來。
看著那抹越來越近的紅影,那張即使是在夢裡,也不曾變化一分一毫的面容,心動起伏,輕喚一句離遠,欲離席位。
傾傾從身後扯住我的衣袖,疑惑地低語一聲:“狐三兒,你幹嘛?”
我回頭見她一眼,卻也沒回她半個字。
只扒開她的手,從席位上走下。聲音不大不小,不急不慢,對著那一身大紅喜服的鳳凰,喚了聲“夫君!”
自然這聲夫君,引來了殿內數百隻妖的好奇目光,也引來了這紅衣男子目光清冷很不友善地直視。
我不理他這清冷的目光。
緩步而下,踩著哪一段佈滿花瓣的羽絨紅毯,停頓在那一身紅衣跟下。
仰頭直視著他清冷的眸子,唇角漾起一絲微笑,“那一日我被打的經筋盡斷,從山尖摔下,身骨也給摔了個滿碎。土地幫我接了骨,又疏通了經脈。他說你是被別的妖怪撿回家成了親,我覺著不大可能。因你是我夫君,你既然是我夫君,又怎麼會和別的妖怪成親?所以睡了一覺,我還是決定出來找你。我想就算你真的是死,我也是要把你是屍身撿回去的。因為你,是和我拜過堂的夫君,是我元夙這一輩子唯一承認的男人!”
他依舊面容清冷,像是看一出笑話一樣看著我。
此時殿中絃樂已停,場內安靜。我朱唇輕起,再喚一聲‘夫君’。
他依舊不動身姿,卻是滿面諷刺地開了口。“姑娘是覺著活了千年太無趣,跑到我鳳鳴山來找尋新鮮找刺激了不是?”
我聽著他這冰冷又帶戲弄的聲音,看著這張熟悉的面孔。
卻是不敢相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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