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出征的欢送会上,父亲竟然送来了白布做的“死字旗”

出征的欢送会上的“死字旗”

七七卢沟桥事变一声炮响不仅敲醒了近代沉睡百年的中国,更敲醒了四川安县曲山镇(今北川羌族自治县曲山镇)的教书先生王建堂,面对日寇铁骑践踏下的破碎河山,王建堂再也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教圣贤书了,他联系上几个朋友竖起了

“川西北青年请缨杀敌队”的大旗很快队伍壮大到一百多人,他们主动向县政府请缨上阵,县政府很快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并在安县“大安游艺场”召开欢送大会,欢送会上王建堂年迈的父亲寄来一个包裹,托县长成云章在欢送大会上当场打开给王建堂。县长接过包裹打开一看,一张白布正中写着一个斗大而苍劲有力的“”字,只见“死”字右边写着“我不愿你在近前尽孝,只愿你在民族分上尽忠”,左边写着“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尸。勇往直前,勿忘本分。”每读至此,我不由拍案而起:好个“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壮哉!王家父子;壮哉!死字旗帜。死后为鬼。鬼者,归也。肉身归土,魂魄归天,死有何惧?死有所值,死得其所,有何憾焉


儿子出征的欢送会上,父亲竟然送来了白布做的“死字旗”

根据王建堂回忆复制的“死字旗”

县长将死字旗授予王建堂和他的队伍,白底黑字,触目惊心,旗风猎猎,震动全场。现场顿时群情激昂,百余名将士犹如长缨在手,欲缚苍龙,车辚马萧,壮怀激烈。这一幕当时被成都的《新新新闻》报道后,旗上的文字被逐字刊登在报纸上,整个四川乃至全国在“死字旗”的感召下抗日热情高涨。自古忠孝两难全,国难当头,怎敌舔犊情深。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王建堂也没辜负父亲所望,他和他的请缨杀敌队几经辗转,步行至重庆,编入国军第二十九集团军野战补充团,数月后王建堂随部队转战湖南、湖北。如同许多川军将士一样,王建堂几乎无役不与,历经武汉会战、鄂西会战、大红山保卫战、常德会战、长沙会战等等。历任排长、副官、连长、司令部参谋、副营长等职,数次担任敢死队长。历经大小战役、战斗数十次,负伤四次,多次立功授勋。因背负“死字旗”从军抗日而名震天下。王建堂延续着中国读书人的传统——国家有难,男儿当投笔从戎。王建堂每次负伤也都用父亲留下的“死字旗”拭血包扎伤口,由于战争的残酷与多年辗转,死字旗的原版已经丢失,现在我们看到的“死字旗”只是根据王建堂的回忆复制的。

儿子出征的欢送会上,父亲竟然送来了白布做的“死字旗”

王建堂

英雄的落幕

抗战胜利后,王建堂随部队留守南京,不久被送到中国文学院进修。八年前投笔从戎,未想今日重新拾笔,恍若轮回。 一九四九年,王建堂在成都随国军部队起义。 一九五零年二月,王建堂返乡。政府安排了工作。后因回家不便而去职,以打零工为生。做过漆工、泥工、翻瓦工等,甚至还干过掩埋尸体的营生。在后来的“文革”中王建堂由于当过国军的副营长被列为国民党的“残渣余孽“而遭冲击,被批斗。当年身负拭血裹尸的死字旗冲锋陷阵,解甲归田之后有如此遭遇难免不会让人黯然神伤,不胜唏嘘。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随着国家政治经济生活走上正轨,王建堂的境遇才有所好转。一九八零年,被北川县列为社会救济的孤老;一九八一年,被聘为北川县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委员。 一九九二年初夏,王建堂病逝,终年八十岁

晚年的王建堂是不幸的,而他又是幸运的!抗战八年,川军将士阵亡30余万!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犹如重生,尽管他未必以活着为荣。古来征战几人回,有谁知道,与王建堂一起出征的100多名我家乡的年轻人几人幸存?几人还乡?他们死于何时,葬于何方?他们的名字无人知晓,我们的遗憾永难释怀。 他们在国家民族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以血肉之躯为中华民族杀出一条通往生存与希望的血路。


儿子出征的欢送会上,父亲竟然送来了白布做的“死字旗”

川军抗日阵亡烈士纪念碑

哪有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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