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味食記:冬季的美食戰疫,僅以此文緬懷李文亮醫生

老北京吃東西都講究個時令,時令是什麼呢,就是符合當地的冷熱天氣,什麼季節盛產什麼吃什麼,不吃反季節的蔬菜水果。

小時候一到數九寒冬,一棟樓裡的樓道里,窗臺上就擺滿了用報紙包起來的大白菜。那時北方的冬天,蔬菜匱乏,只有土豆白蘿蔔大白菜最常見。而又單數這大白菜最萬能,無論是醋溜,還是清炒,無論是做湯還是做餡,甚至是積酸菜當炸醬麵的菜碼,它都能完美勝任。這當中最好吃也最普遍的當屬做餃子餡,北方雖然現在最興韭菜,可早年間,白菜餃子才是北方家庭裡的明星,尤其喜用白菜梆子做餡,一是白菜梆子硬,也沒什麼其他用處,二是,硬裡帶脆的口感倒給平淡無奇的餃子帶來了額外的驚喜。


京味食記:冬季的美食戰疫,僅以此文緬懷李文亮醫生

這就是兒時著名的冬儲大白菜了,成車,成噸的買,現在想想真不可思議


冬天,雖然蔬菜少了,可有幾樣孩子們最喜歡的東西卻悄然上市了。柿子是北方獨特的水果,隨著初雪,它們紅彤彤的掛在樹上,絕對是北方獨有的一景。柿子和香蕉一樣,為了運輸和售賣,需要沒完全熟透就採摘,市面上能買到的柿子也是稍硬的,需要一個“攬”的過程。說是攬,其實就是人工催熟,也沒什麼特別,著急了吃就用熱水燙著,不著急就也像白菜一樣,放在窗臺上,靜候佳音。熟透了的柿子,除了皮還硬挺著,內裡依然成了蜜水一片,我都會在頂部咬個小口子,直接嘬著吃,等汁水都沒了,再撕開它的皮,吃裡面的果肉,我們管它叫“小舌頭”,就如同一個個的小舌頭一般,軟滑軟滑的,還有些嚼勁,最後把皮上還掛著的一點汁水全部舔靜,才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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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圈中的傲寒君子---柿子


另外一個北方孩子,冬天裡的最愛就是紅果了,北方叫混了,認為山楂,山裡紅,紅果都是一個東西。大了才知道,冰糖葫蘆是紅果或者是山裡紅做的,大,酸甜。而老人有時買到小個的,麻點特別多的,是山楂。冰糖葫蘆固然好吃,但卻不是天天能吃得到的。而這山楂在我的童年時,在姥姥的手下,卻還有妙處,她會把成山楂洗淨,去蒂,放在蒸包子的屜布上去蒸。等山楂蒸軟了,放涼,然後直接用屜布裹起山楂來,攥出山楂漿,剩下皮和籽在屜布里,把攥出的果漿再加白糖熬煮,就成了山楂醬,直接舀著吃也好吃,夾在饅頭裡就是我兒時的果醬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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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果做的北京小吃炒紅果,也是兒時的最愛,點綴上幹桂花,別樣嬌俏


提到了糖葫蘆,就不得不提,只有在做成糖葫蘆時才熠熠生光的東西。那就是山藥豆,這東西在兒時,只有在冬天,糖葫蘆開始在街上出現的時候,它才成為紅果的配角出現。一個個比黃豆打不了多少的灰黑色小球兒,掛著冰糖,成串的穿在竹籤子上,比正經糖葫蘆的賣相差了不知道多少,可卻是我的最愛,比起紅果的酸甜,山藥豆的味道樸實了很多,面面的口感,外皮又有些許的韌勁,帶著冰糖,又去了本為山藥的澀味,比起甜食,更像是裹著糖衣的主食,餓了吃糖葫蘆,越吃越餓,越消食,而山藥豆就不一樣了,解饞,抗餓兩不誤。


京味食記:冬季的美食戰疫,僅以此文緬懷李文亮醫生

有些吃的,和人一樣,小角色和主角的轉換,只在閃耀人性光輝的一瞬間


我也曾厭惡過北京的四季分明,夏天的燥熱與冬天的寒冷。可慢慢的,嘴裡的四季撫平了四季交替的苦痛,我才感受到四季的美好。

想來也是,如果世界上只有一個季節那該多無趣,如果社會上只有一種聲音,那該多荒謬。

嘴中食入的菜應四季分明,而吐出的話也應黑白分明,以此文,在冬日裡,紀念李文亮醫生。


京味食記:冬季的美食戰疫,僅以此文緬懷李文亮醫生

英雄走好,有的人死了,但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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