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順朝演義（十）明舊臣暗中反叛，洛陽城下劉芳亮敗退
幾天以後,李過的巡邏兵在小路上抓到了一個行跡可疑的樵夫。仔細盤查,原來是兵政府侍郎李振聲的家丁。邏卒還從他的身上搜出一封信,竟是李振聲寫給孫傳庭的親筆信,信中詳細寫明瞭義軍的作戰方案。
軍情重大,李過急忙趕到李自成的行轅報告。李自成得知後,臉色十分難看。李振聲是在承天投降的明朝巡按,因系米脂縣人,又與李自成同宗,所以頗受重用。此人的叛變對李自成無疑是個巨大打擊。
李自成立即命親兵去傳劉宗敏、牛金星、宋獻策、李巖前來議事。劉宗敏氣得暴跳如雷,主張把李振聲凌遲處死。這時,李自成已然冷靜下來,道:“大戰在即,必須穩定後方軍心,此事暫時不要聲張。”
李自成命令把李振聲秘密逮捕,押赴裕州,交給穀子傑看管。劉宗敏當仁不讓,接下了押解任務。接著,李自成又決定把空缺的兵政府侍郎一職交給邱之陶擔任。
此事議定之後,幾個人正要告辭,李自成叫住宋獻策問道:“那件事辦妥了嗎?”宋獻策笑道:“人已經出發,我想應有七成把握劉、牛、李等四人知道事關高度機密,都不多問,自覺地退了出去。
令李自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所信任的邱之陶此時也在暗中進行著一樁驚天的密謀。原來,就在宜城被破之日,邱之陶的祖父被義軍所殺。邱之陶懷恨在心,遂潛伏於義軍中,要伺機報這份血海深仇。
得知孫傳庭出關,邱之陶認為時機已到。他寫了一封密信,表示願配合官軍行動,裡應外合,報效朝廷。隨後,邱之陶把信用蠟丸封好交給自己的管家,命他務必把信交到孫傳庭手中。
再說孫傳庭率大軍出了潼關,仍以牛成虎為前鋒,楊承祖、黃龍帶來的數千騎兵也撥歸牛成虎指揮、高傑為中軍;總兵王定、官撫民率後隊:白廣恩統領火車營。
出關半個月來,孫傳庭幾乎每天都能接到牛成虎送回的捷報說是前隊進入陝州後所向披靡,“賊軍”被打得落花流水。孫傳庭深感欣慰,籠罩心頭的愁雲消散了一半。
八月中旬,孫傳庭抵達洛陽。幾天後,孫傳庭得到探報:劉芳亮正在汝州整頓人馬,準備兵犯洛陽。對於戰勝劉芳亮,孫傳庭信心十足。他正在籌劃取勝之後的行動,忽然親兵來報,說從襄陽來了一個商販,有急事求見。
來人正是邱之陶的管家,他把蠟丸雙手遞上。孫傳庭讀罷來信禁不住眉頭舒展,露出了笑容。他下定決心:打敗劉芳亮後,親率大軍繼續追擊。
孫傳庭又親筆寫了一封回信交給管家,再三囑咐他一路小心。隨即,孫傳庭召集眾將來大堂議事,果斷地作了部署。
第二天,戰火在洛陽南門外點燃。火車營以逸待勞,劉芳亮的人馬剛剛進入火炮射程之內,就見萬炮齊鳴,震天裂地。幾次衝鋒下來,義軍傷亡無數。
劉芳亮不得不從來路後撤。這時,孫傳庭一聲令下,官軍前隊從火車營身後殺出,衝在最前面的正是楊承祖、黃龍的騎兵。義軍抵擋不住,大敗潰逃。
官軍從龍門經白沙、大安、廟下諸鎮一路追擊。期間,郝搖旗、賀錦、劉希堯、藺養成等都率軍前來攔截,結果陸續敗退。
十多天後,孫傳庭率大軍抵達汝州城下。李自成、劉宗敏也親自率軍出現在戰場上,並與牛成虎的前隊展開激戰,一度殺得難分勝負。
正在膠著之時,高傑的中軍殺到,大順軍明顯不支,很快棄城而逃。官軍清掃戰場時,發現了果毅將軍謝君友的屍體和一面繡著“新順王”三字的大纛旗。
官軍進入汝州。恰逢重陽節,孫傳庭心情愉悅,換了一身便服帶著幾個幕僚和一隊親兵前往城東北的風穴山登高。
登高歸來,已是申末酉初時候。孫傳庭剛進行轅,中軍副將就匆匆來報,說有革裡眼手下的一名將領帶了五百個火銃手前來投誠。孫傳庭又是心中一喜。
孫傳庭在廳堂接見了這名降將。此人名叫賀騰雲,乃是賀一龍的堂侄。賀一龍被殺後,他被歸入劉希堯麾下。賀騰雲自稱是趁著劉希堯敗退之機趕來投奔,叫喊著要為堂叔報仇。
孫傳庭看不出此人有任何疑點,便將他和五百火銃手撥到火車營,歸白廣恩指揮。孫傳庭拍著賀騰雲的肩膀道:“只要你一心報效朝廷,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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