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講述春節前後疫情陰雲籠罩下的真實生活

1月20日,從網上看到央視報道了鍾南山院士說新型冠狀病毒存在人傳人現象,我隱約感到可能防控措施會升級,果斷去藥房買了一包醫用口罩。


山雨欲來風滿樓:講述春節前後疫情陰雲籠罩下的真實生活


1月21日,到小區附近超市買年貨,偌大的超市只有我一個人戴口罩,有售貨員問我“你是因為武漢那個病毒戴口罩的嗎?”我點了下點頭,幾個售貨員笑的前仰後合,其中一人說“真沒想到有人這麼怕死!一兩千裡,病毒還能飛過來嗎?哈哈……”

真的很無語,病毒是飛不過來,但攜帶病毒的人不能飛過來嗎?

當天,給大姐打電話,讓她勸勸外甥一家年初二不要回湖北襄陽岳母家了。大姐說她不好勸,因為兒媳婦很長時間沒回孃家了,不讓走不近人情。沒辦法,把專家說的“能不去武漢就不去,武漢人能不出來就不出來”這段提醒用微信轉發給她,讓她轉給外甥看。

1月22日,上班,和同事說疫情比較嚴峻,同事一臉茫然“有這麼嚴重嗎?”但還是打電話讓家裡人去買口罩,可等他家人下午擠出空去買時,已經不太好買了。感覺心裡很過意不去,自己多買點送給他們就好了。

晚上,看新聞聽專家說口罩連續戴不能超過4小時,感覺上次買的口罩不夠,就想去再買點。結果跑了一家、兩家、三家都沒有,服務員說“別再跑了,全市都沒有了,白天都搶光了。”晚了一步!

1月23日,武漢封城了,形勢變得嚴峻起來。再次給大姐打電話讓提醒外甥,武漢之外的城市也可能封城,到湖北後恐怕會被隔離在那裡回不來。大姐仍然覺得由她提出不讓兒媳回孃家太難為情,想等等看親家是不是會主動不讓她回。晚上,大姐說,兒媳已主動把票退了。只是,她媽媽聽說唯一的女兒過年不回家時,當場就哭了,大家都覺得很難過。

1月24日開車回臨沂農村老家, 下高速後經過了幾個農村集市,熙熙攘攘,沒人戴口罩,農村防控意識比城裡明顯差多了。回家後,哥哥正籌備侄子定於年初六的婚禮。從網上得知山東省啟動了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Ⅰ級響應,趕緊告訴了哥哥,哥哥意識到屆時有可能不讓辦,變得憂心忡忡。

我又打電話告訴遠在蘇州的二姐,她兒子定於正月二十四結婚,提醒她要注意關注事態發展,別太急於準備,估計到時不允許辦。

當天,全國鐵路售票系統從零時開始免費退票,外甥一家早退了一個晚上沒享受到優惠,多花了140多塊錢,有點遺憾。退票退的急了點!

下午,堂兄家的侄子說,他爸爸準備從做生意的湖北咸寧與親戚一起開車回老家。趕忙勸其不要來,他說已答應參加侄子初六的婚禮了,不來不好。怕他堅持回來,專門讓哥哥打電話告知他不用來了。

晚上,聽說本村的小學同學父親去世了,但他姐姐在湖北迴不來,沒辦法發喪。

1月25日年初一,拜年活動基本沒受影響,只是往年在別人家吃吃喝喝的習慣改了不少。許多人拜完年就走,雖然沒人戴口罩,但留下喝酒的人明顯少了。當天下午,沂河東岸自發形成的廟會上人山人海,政府派人驅散,但毫無效果。

父親中午外出找人打牌,怎麼勸都不聽,只好隨他去了。

當天,堂兄那邊傳來消息,頭天下午他還是從咸寧開車來了,但一夜之間在咸寧到徐州的高速上來回跑了次好幾趟,現在又回咸寧了。問他來回跑的原因,說最初在高速跑了幾個小時後,聽說山東、江蘇都對湖北牌照的車輛查控很嚴,不讓下高速,就又回去了。後來聽說又讓下高速了,只是需要測體溫,就再次拐了回來。天明將到徐州時,再次得到確切消息說之前下高速的人已在徐州被查獲,需要隔離14天,於是趕緊第三次調回頭,因為隔離14天就確定參加不了婚禮了。沒辦法,再次勸他一定不要來,婚禮舉行的可能性不大。

下午,山東省一級應急響應的命令下到了村裡,各村的廣播響了起來。哥哥諮詢村幹部侄子婚禮是否能正常舉行,村幹部不敢表態,答應幫忙問問。


山雨欲來風滿樓:講述春節前後疫情陰雲籠罩下的真實生活


1月26日,年初二,一大早村幹部回話說,目前的政策是辦婚事宴請不準超過2桌,經家人緊急商量,考慮了以下幾個事實:第一,2桌的話無論如何都安排不了,很難辦;第二,親戚朋友在湖北經商的較多,如果在一起吃飯感染了,責任承擔不起;第三,形勢可能會更緊,萬一菜都準備好了,突然又不讓辦了,損失可就大了。慎重考慮後,果斷決定推遲。但侄子岳母家竟然不同意,他們家十多口人從外地專門回來參加婚禮的,不辦怎麼行。問是從哪回來的,竟然是武漢!趕緊一通勸,你們從武漢來的要是參加婚禮,別人就沒人敢來了。最後,對方妥協,婚禮正式推遲。

我和父母說反正侄子婚禮推遲了,我們就不在家等了,打算當天下午回去,順便去岳父家拜年,父母覺得我們回去的太早。

上午11點,形勢急轉直下,聽說有的村開始調挖掘機封路了,父母變了口氣“趕快回去吧,晚了可能封村出不去了。”村裡的棋牌室也封了,父親沒地方消遣了。上高速之前,真的見到了挖掘機在封路。乾脆連岳父家也不去了,直奔自己家,岳母說咱自己家人還怕什麼。我們只好解釋在老家見的人太雜,有從武漢來的,我們要回家隔離,岳母不再堅持了。

二姐家的外甥從蘇州坐客車去鹽城參加同學當天的婚禮,我得知後趕緊讓回來。但已經快到了,非要參加完再回來。可外甥到了,同學一家人正一籌莫展,說是宴席被村幹部攔著不讓辦,經過協商推到初四了。我讓二姐勸他把喜禮奉上趕緊回來,但他堅持要參加完婚禮再回。我推測說初四也不會讓辦,而且可能會封村封路,不好再回來,但外甥堅持已見,只好由他。

下高速時,排了長長的車隊等著測體溫,防疫人員全副武裝,很嚇人。

剛到家,大姐打來電話,說她所在的徐州超市東西快賣空了,讓我趕緊多屯點吃的,她光大米就買了150斤,家裡還有剩的。我趕緊去了年前買年貨的那家超市,超市的消毒水味很濃厚,所有售貨員都戴著口罩,貨已經不太全了,年前笑話我的那幾位只來了有一半,個個表情嚴肅,相互之間沒有交流。看她們如臨大敵的樣子我真的想笑,幾天前滿不在乎的狀態哪去了?樂觀時覺得病毒遠在天邊,悲觀時認為病毒就在眼前,這是疫情下許多人真實心態的寫照。

買完東西再次到家後得知,堂兄在徐州被隔離了。很是詫異,打電話問問情況。原來初一下午回到咸寧,那邊也封城不讓進了。他們兩輛車共11個人在車上待了五六個小時,又累又餓,不知怎麼辦才好。最後熬到半夜實在沒辦法就又回來了,沒想到一下高速真的全被查獲了,因為他們的車牌號是湖北的。我問隔離的條件怎麼樣,他說很好,在一個六層的專門用來隔離的賓館裡,住標準間,伙食葷素搭配,全部都免費,有空調,有電視,每人都發了口罩,相互間還可以串個門。 本想安慰一下的,但他卻感覺很好,沒必要了。

想到二姐在蘇州賣菜,打電話告訴她這邊的情況,提醒她多進點貨,沒想到她說那邊也是這樣,但她已經進不到貨了,因為批發市場關了。她的貨也被搶購的快差不多了,大白菜一顆都沒有了,連自己都沒的吃了。

1月27日,年初三,形勢繼續發展,省市都下通知,要求長途車、公交車、出租車當天下午停運,理髮店、餐館、健身房、體育場、培訓班等等一律關門歇業。

我再次打電話鄭重告知外甥江蘇的長途公交車可能會停運,讓趕快從鹽城回來。他堅持說那邊形勢不嚴峻,要第二天參加完婚禮再回。我和二姐都挺生氣,但鞭長莫及,沒辦法。

當天下午無所事事,一家人出去打了羽毛球,增強免疫力。

1月28日,年初四,外甥同學的婚禮沒能舉行,被無限期推遲。江蘇省長途客車全部停運,外甥及另外三名同學全部留在鹽城同學們回不去了。直到尷尬地在人家生活10多天後,一輛回蘇州的過路車才把他們捎回來。

當天,本市內一小區發現一起疑似病例,小區被封閉,所在那橦樓的人和密切接觸人群被隔離。那個小區有幾個熟人,我突然感覺病毒原來離我們真的很近。下午,接到通知,年假延長三天,2月3日上班。

下午,出入城區所有路口安排值班人員,非本地牌照車輛一律勸返,本地人員需測量體溫正常後進城,外出需有正當事由。同時,部分高速路口封閉。

1月28日,年初五,所有小區、村居實時封閉管理,外來人員一律不準進入。再後來,人員也開始封閉,出入需憑出入證,全家只有一張臨時出入證,指定一人外出購買生活用

品。至此,居家隔離生活正式開始。


後記

小學同學的父親在冰棺停放10多天後還是發喪了,他姐姐沒能來,只有幾個人參加便草草下葬。侄子的婚禮遙遙無期,已返還江蘇南通做生意了。外甥那邊在其岳母的強烈要求下,正月二十四隻去了一輛車將新娘拉來了,訂好的攝像、司儀、婚車、飯店、賓館都沒用不上 ,訂金暫時也沒退。所有的親戚都沒有參加,下一步是否補辦宴席,還需再商量。

現在,表哥家的侄子及媳婦這邊的親戚定於五月一的婚禮會不會推遲,他們也心裡沒底了,國外的疫情似乎流行起來。屆時,哪怕國內控制住了,但大規模的人員聚集也不一定能放開。

在家隔離時間久了,也逐漸習慣了。涼皮、米皮、炸油條等複雜的食品製作自己也學會了,這在以前不可想象!在狹小的陽臺上用乒乓球拍打羽毛球,一家人個個都已打的十分嫻熟。

當前,防疫還在進行,但生活還得繼續。如果再封閉一段時間,會發生什麼呢?我常常思考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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