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圖 / Ron Hicks
到底意難平
想念的人
被別人談起
寫一首詩
被誤讀者喜歡
種的花
決定明年再開
一走神
蛋黃全熟了
開口
想念的人
先說想你
像咬破一顆果實
反倒是汁水進攻了嘴巴
作者/ 韓今諒
想念一個人就是在開盲盒。
你差不多知道會有哪幾種結果。但這個“差不多”最撓人心。
《到底意難平》是第一種。韓今諒就是擅長將這樣微妙的小情緒放在一個個具體的細節裡：誤讀者的喜愛、延誤的花期、熟透了的蛋黃，通通說不上糟糕透頂吧，但也都挺厭煩的。最討厭的要屬本就想念的人，還要被別人談起——關鍵是，你也還沒有明著來生氣的道理。
是很難辦呀，顧左右而言他也太明顯了，就只得忽然殷勤地開始添茶倒水，像談論今天吃什麼外賣一樣，努力平靜地接過談論心上人這個話茬。總之，褒貶同行，正著說反著說，結尾都是低著頭要心虛加一句的，不過我也不太瞭解這個人。
《開口》是相反的第二種。想念的人先說想你——這足夠讓人尖叫著跳去床上打滾了。其實已經偷偷興奮地咬住杯子邊沿，內心咆哮著：真的嗎？啊！真的嗎？但是還要裝模作樣地繼續捧著水杯，將回應慢慢說出口。“像咬破一顆果實，反倒是汁水進攻了嘴巴”，多麼精妙的形容呀！這簡直是世界上最甜蜜的，被人“佔了上風”。
當然，也不是沒有第三種：你就是被談起的那個人，你就是被想念著被苦等著的人。又或許，你就是打算先說把思念說出口的人，決定率先一步進攻唇舌的人。
想先投降就投降吧，這可是2020年 ——這個新年來的野蠻又冷酷，致使人們在愛情裡的“繳械投降”也平添了幾分理直氣壯。
“我向你保證，我的一生都輸給了這場遊戲。那麼你呢？”
不知道有沒有人讀過左拉的《為了一夜的愛》，法國現實主義情愛小說。
小說裡頭的泰萊絲一面掙扎一面說：“放開我，你知道我比你強，我要向你使壞了。”
科隆培爾微微笑了笑。
“好吧，你使壞吧。”他輕聲說。
薦詩 / 姜萊
2020/03/03
第2551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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