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孤殘兒童當特教,寄養罕見病女孩,58歲農村大姐:太心疼他們


我叫張會雲,今年58歲,是一位農民。出生在山西省臨猗縣角杯鄉張吳村的我,成年後也嫁在了本村,所以張吳村是我出生、成長、工作和生活了一輩子的故土。我曾是一名鄉村民辦教師,在村小學教了20年課。9年前,我到設在村裡的角杯鄉孤殘兒童寄養站當特教志願者,為這些被親生父母拋棄後寄養在好心人家裡的孤殘兒童傳授基本的文化知識。5年前,我也寄養了一名身患苯丙酮尿症的女孩,當起了這個女孩的奶奶。#自拍我的故事#

我大半輩子都是和孩子們打交道,這是我最喜歡做的工作。記得高中剛畢業,我在村裡當了一年的保管員後,得知村裡的學校招聘老師,就報名參加了考試,從而成為一名民辦教師。這是我24歲在學校當老師時,抱著手風琴拍攝的照片。我在高中時,一直是學校宣傳隊的骨幹成員,曾學習過一些樂理知識,所以當了老師後,我經常會教孩子們唱歌學音樂。

那時,農村小學校不但要教給學生語文、數學,還要教一些實用的生活技能知識,珠算就是其中之一。學校正式開珠算課前,我被派到外面專門學習了一段時間,回來後,我就成了這門課的老師。這是我在學校舉辦學生珠算比賽,那個背對畫面的就是我。


後來,珠算課慢慢取消了,我又開始教語文、數學、歷史等課目,反正在20年的民辦教師生涯中,我把小學的所有課程都帶過,也當過多年的班主任,並且還多次被評為優秀教師。圖為1999年9月,當時的西張吳鄉慶祝教師節,我作為優秀教師上臺領獎。那時候,我所在的張吳村是西張吳鄉政府的所在地,後來撤鄉並鎮,西張吳鄉被併到了角杯鄉。

2009年,按照2003年10月民政部頒佈《家庭寄養管理暫行辦法》有關規定,經運城市民政局和福利院考察批准,鄉里在我們村建立了孤殘兒童寄養站。之所以在我們村建立,是因為張吳村不但是有著500多戶人家的大村,百姓善良、民風淳樸,而且西張吳鄉併入角杯鄉後,原鄉鎮的醫療、服務設施都還保留,在硬件和軟件兩個方面都具備條件。圖為2017年,我在寄養站內為孤殘兒童上課。

家庭寄養就是由村民將被親生父母拋棄、年齡不到18週歲的孤殘兒童領回家中養育的方式,這是發揮民間力量、塑造兒童健康心理和性格的重要途徑,可有效培養孤殘兒童的家庭觀念,為他們今後走入社會奠定基礎。寄養站是民政部門、福利院和寄養家庭之間的橋樑,負責孤殘兒童的領取、分配和管理,同時為寄養家庭和寄養孩子提供康復、醫療保健和教育等服務。圖為孤殘兒童在寄養站內做手工,訓練協調能力。


2011年,寄養站的張站長想在站內辦個班,把有一定能力的孤殘兒童集中起來學習一些文化知識,讓他們體驗和正常孩子一樣的集體生活。當時,因為一些其他原因,我民辦教師的身份沒有轉為正式教師,已經從學校回到家中。張站長知道我喜歡孩子,找到我並希望能過去當老師。於是,我又重新拾起“教鞭”,在寄養站當了一名特教志願者,正式加入了寄養站這個大家庭。圖為2019年,我在寄養站裡教孤殘兒童唱歌。

進入家庭寄養的孤殘兒童大多身患重病,有不少是腦癱兒童,也有很多智力低下的孩子。雖說進入特教班的孩子,經寄養家庭撫養後能夠自己行走,但不管是5、6歲還是10幾歲的孩子,接受能力都特別差。即使用一年級的教材,學習的難度也非常大,一位數的加減法要教很多遍還不一定能記住。這與我之前教正常的孩子是完全不一樣的,需要更多的耐心。圖為我在單獨輔導幾位患腦癱的孩子,他們中有的已經十五六歲。

其實,推行家庭寄養的難度還是蠻大的,畢竟進到站內的孩子都有一定的生理缺陷,很多家庭怕麻煩,更怕養不好。所以,寄養站成立一年後,村裡才發展了7個寄養戶12個孩子。後來發展加快,到2014年時,已有126個孩子被寄養家庭抱回家。2015年,在做了幾年特教老師後,我也將一名身患苯丙酮尿症的女孩領回家寄養。這就是我領回家的孩子黨保涵,今年已經12歲,一直叫我奶奶。


將保涵接到家裡的第二年,醫生給她做體檢鑑定傷殘等級。醫生說苯丙酮尿症這種病是一種罕見病,目前沒有特效藥可治療,而且隨著年齡增長,智力會越來越差。但我想,孩子這麼小,或許通過正規的學習教育能夠得到好轉,於是我就把她送到了村裡的幼兒園,讓她隨著正常的孩子一起學習。圖為2016年,8歲的保涵參加幼兒園文藝活動,我在家給她穿新衣。為讓孩子能夠融入群體,凡是幼兒園的活動,我都鼓勵她參與。

在幼兒園待了兩年半,保涵受智力缺陷影響,什麼也沒學下,後來在一年級上了一個月,老師說還是跟不上,我只好把她接回來帶在身邊。現在的保涵依然不知道自己多大了,不管誰問,她總是舉著一根手指,說自己一歲。我丈夫開玩笑說,你養個保涵沒有一點功勞,啥都教不會。不過看著保涵一天天在我的照顧下,個子長高了,每天也開開心心的,我就覺得很滿足。

其實,我撫養保涵比親外孫子還上心。保涵剛來的時候,不知道飢飽,常常因為吃得太多而拉到床上,而且她的病不但頭髮發黃,身上還會散發出一股貓尿味。我不管冬天夏天經常給她洗澡,這幾年來,她的身上再沒了那股難聞的味道了。圖為2020年3月7日,我在和客人聊天,保涵在她自己的房間內向外張望。


雖然我今年已經58歲,但在寄養站的六七個工作人員中,我一直是年齡最小的一個。所以,除了教學,我還承擔著很多辦公室和接待的工作,比如打字、拍照片、版面設計、接待上級檢查等等。我們寄養站每月要出一期《家庭寄養園地》,也是我一手採編、設計和印製。經過幾年的鍛鍊,我也學習了很多新的知識。圖為2016年,我代表我們寄養站在北京參加國際家庭寄養會議,期間我和國內同行、國外代表交流、合影。

目前,我們站還有38名孤殘兒童寄養在38個家庭。今年疫情期間,為了做好寄養家庭的防控,我和寄養站的三名工作人員分片承包,對每一戶兩天一消毒,天天量體溫。因我有腰椎間盤突出症,背不了藥罐,都是我丈夫揹著和我一起上門去消毒、查體溫。這麼多年,家人都非常支持我,我也覺得這些孤殘孩子被親生父母拋棄,太讓人心疼了。圖為3月7日,我用手機拍攝寄養家庭當天的體溫統計表,準備上傳給市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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