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西帕克
不知不覺間，距離上一集《風騷律師》的播出，已經過去了16個月了。這期間，「毒師之父」文斯·吉利根推出了後日談電影《絕命毒師：續命之徒》，坐實了老白的死亡，也給小粉的故事畫上了句號，我們也終於告別了這個美劇界的高山仰止。
但「毒師宇宙」的其他故事並沒有結束，AMC在去年年中時，宣佈續訂《風騷律師》最終兩季，這也讓這部「毒師宇宙」衍生劇，在長度上達到六季，在篇幅上超越了正主。
《風騷律師》第五季
今年二月底，《風騷律師》第五季開播，首播兩集，在爛番茄獲得百分百好評率，MTC總評89分，皆是系列最高，《紐約時報》劇評人David Segal稱這是「有史以來最好的新季開局」，Newsday的劇評則直言，這部劇集就是「當代最佳」。評價也漸漸開始瘋漲，頗有些《毒師》最後兩季口碑大出圈的意思。
也許，在《毒師》漸行漸遠的當下，《律師》早已接過其衣缽，塑造了屬於索爾自己的傳奇。通過兩部劇集，整整十季，吉利根也將毒師世界觀開發完備，每個人物都有前因後果，每個事件都前後鋪陳，而從吉米到索爾的轉變，則是其中跨度最長，筆墨最重的故事線。
「這將是《風騷律師》最黑暗的一季」，在接受採訪時，主創文斯·吉利根和彼得·古爾德如此形容。從第一集開場的黑白閃前中，我們便可以看出一二。在當下，化名「吉恩」在奧馬哈作他甜品店店長的吉米被認出，也害怕平靜生活被打破的不安。想要逃跑，卻最終決定「自己解決」。這一刻，他也找回了自己索爾·古德曼的真實人格，和第五季吉米如何變成索爾的主線故事，遙相呼應。
在這個段落中，去年去世的羅伯特·福斯特繼續飾演了幫人安排逃亡的「吸塵器經銷商」艾德，而本劇也是其最後的熒幕演出。
在上一季中，吉米最終在哥哥的「遺產」中恍然大悟，發現只要他還繼續做吉米·麥克吉爾，就會永遠活在哥哥的「父之名」下，這也讓他成為索爾順理成章。第五季第一集中，吉米正式將自己的名字改為「索爾·古德曼」，這個我們更加熟悉的名字。
本劇有兩個較為接受的中文劇名翻譯「風騷律師」和「絕命律師」，前者強調索爾的性格，被哥哥稱作「滑頭吉米」的他善於變通，富有智慧，辯護風騷，「風騷律師」則是粉絲對其從「毒師」時代就延續下來的愛稱。
「絕命律師」，更偏重於他的職業定性，一個為罪犯辯護的律師，每天都在犯罪，隨時準備跑路，是其黑化的象徵。在前四季中，吉米的犯罪，基本上僅限於小偷小摸和給罪犯賣一次性手機。而到了第五季，隨著索爾的改名，他內心中叛逆的「小丑」甦醒，觀眾期待了五年的那個索爾終於上線，這個角色也從「風騷」開始了向「絕命」的轉變。
成為索爾，究竟意味著什麼，是本季所要討論的核心問題。在前兩集中，吉米用非正常手段接近法官，用半價促銷的方式鼓勵客戶犯罪，已經開始打起了律師執業操守的擦邊球。而在他的影響下，女友金姆，也違背自己的本意，欺騙了自己的客戶。索爾的方式，無疑是有效的，但一旦打開了這個潘多拉的盒子，他和金姆也向著各自必然的結局前進了一步。
眾所周知，金姆並沒有在《絕命毒師》中出現，此前他和吉米是劇集的金童玉女，某種程度上她也是吉米的良心，她告訴了吉米另一種可能，即靠著誠實的自我奮鬥也可以獲得成功。吉米嘗試過走這條道，但最終失敗了，他是個不能被條條框框約束的人，從上一季開始，他便揹著金姆做一些不正當的生意，而到了這一季則靠著一個假名，更加把犯罪正當化。
二人其實就像是詹姆斯·布魯克斯的經典電影《收播新聞》中兩位主角威廉·赫特與霍利·亨特的關係，職業上的互相幫助，利益捆綁，發生愛情。但對於職業道德的不同理解，則最終會讓他們分道揚鑣。
金姆為何會從吉米之後的生活中消失，是最後兩季的最大懸念。在本季中的她，越來越不能接受吉米的擦邊球。而吉米的補救也並不上心，只是用假裝看房，描繪一個誰都知道不可能的未來，二人的分別已不可避免。
不少粉絲也開始猜測未來二人命運的最終走向。要麼代表不同方對簿公堂，要麼吉米的犯罪生涯，最終害死金姆。無論如何，都很戲劇化。
另一條故事線中，麥克則必須面對自己在上一季中殺死沃納所留下的後遺症。沃納的死彷彿《毒師》中老白置小粉的女友于不顧，是整個人物重要的轉折。對於麥克來說，他的兒子死於黑警滅口，而如今的他站在毒販的陣營，親身殺死了有妻室的沃納。在第二集中，已開始對他反噬。麥克和沃納的關係，其實很像他之後和老白的關係，而麥克死於老白之手的最終命運，則算是完成了兩部劇集，一次遙遠的呼應與贖罪。
律師線和毒品戰爭線在前四季中，雖然人物偶有交集，但幾乎是互相平行的。隨著第五季，吉米轉變成索爾，兩條線也最終將交匯在一起。第二集中，吉米的五折策略，經過一個個蝴蝶效應，最終把他捲入到古斯塔沃和薩拉曼加家族的戰爭之中。也讓吉米從小偷小摸的騙子，進入了一個更大也更危險的遊戲中。可以說，是他的每一個選擇，在一步步殺死吉米，讓自己變成索爾·古德曼。
隨著漢克、瘋狂小八等熟悉的《毒師》角色在本季紛紛上線，時間線不斷推進，兩劇的劇情也越來越趨向融合。正是這一季小八的入獄，造成了後來他成為線人，最終影響了後來老白的命運。相信，兩劇正式接軌，就在不遠的將來。
雖然距離《風騷律師》正式完結，還有差不多兩三年的緩衝期，但這部劇集所代表的美國有線電視網十多年的黃金時代，其實早已默默轉身。曾經的AMC憑藉《行屍走肉》、《廣告狂人》和《絕命毒師》崛起，有底氣說出，觀眾們不再需要24集一整年的轟炸，轉而開發少而精的新美劇，挑戰傳統電視臺的權威，重寫美劇歷史。
如今，AMC的那些王牌劇，連同Showtime的《國土安全》、FX的《美國恐怖故事》甚至HBO的《權力的遊戲》，或沒落或完結，新劇青黃不接。有線電視網的節目體量，已不再能吸引新的觀眾。
取而代之的則是網飛的公式化，大範圍，每週一新劇的上線模式。轉眼間，我們的大小熒幕，已被《毒梟》、《怪奇物語》和《曼達洛人》這些流媒體新劇填滿。甚至AMC也甘願當網站供應商，讓《風騷律師》在美國以外地區的網飛平臺同步上線。
雖是前傳，但吉米和麥克臉上不經修飾的皺紋，無疑比《毒師》時蒼老太多。但也正是這種不用特效遮掩的滄桑，更讓觀眾親切。《風騷律師》可能是屬於上個時代最後的一點尾巴，吉利根和古爾德，為了追求完美，選擇娓娓道來。用慢節奏鋪設大量伏筆和可信的人物，造就了一個無比自治的宇宙。而一週一集的節奏，更是將每個精彩單集的戲劇性放至最大。
我們所要做的，則是坐下來，跟隨這些熟悉的角色，慢慢享受，沉浸其中，等待下一個驚喜與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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