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國罵如此不堪 德文過分,日文變形,俄文詭異,魯迅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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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看看先生的主要作品有哪些。

一位老師是這樣給學生們串聯起來的——

魯迅作為文化革命的主將,他為中國的國民性問題而《吶喊》過,從《狂人日記》裡記載了《阿Q正傳》和《頭髮的故事》,他在《端午節》帶領著我們去《故鄉》看《社戲》,《兔和貓》在舞臺的《白光》映照下上演的是《鴨的喜劇》,在《明天》《孔乙己》還有《一件小事》,他要在浩渺的《風波》中去買《藥》,來治療自己的竊書之病。

魯迅也曾經《彷徨》過,《孤獨者》《高老夫子》《離婚》之後,他《在酒樓上》點起了《長明燈》,向他的《弟兄》《示眾》,最終《幸福的家庭》像《肥皂》泡沫一樣,在年終的《祝福》聲中《傷逝》了。

魯迅又重新《故事新編》,在《序言》裡,他《懷舊》,帶著《鑄劍》《出關》《起死》,用《非攻》的方式在《理水》中《采薇》,他希望在月宮裡觀看嫦娥《奔月》,實現女媧《補天》的人生理想。

串聯的真不錯,確實相當的好記!

可是就有學生站起來提問:老師,有一篇文章為什麼沒有串聯進去呢?

老師自信地問:你說說看,還有哪一篇?

學生回答:還有《論“他媽的”!》這篇。

那時那刻,老師心裡蹦出了一萬匹馬,差點脫口而出了魯迅先生所駁斥那句國罵.......

跟著那一萬匹馬兒跑到下課,老師到圖書館一查,還真有《論“他媽的”!》一文,於是原文上傳,一起來了解了解!


無論是誰,只要在中國過活,便總得常聽到“他媽的”或其相類的口頭禪。我想:這話的分佈,大概就跟著中國人足跡之所至罷;使用的遍數,怕也未必比客氣的“您好呀”會更少。假使依或人所說,牡丹是中國的“國花”,那麼,這就可以算是中國的“國罵”了。

我生長於浙江之東,就是西瀅先生之所謂“某籍”②。那地方通行的“國罵”卻頗簡單:專一以“媽”為限,決不牽涉餘人。後來稍遊各地,才始驚異於國罵之博大而精微:上溯祖宗,旁連姊妹,下遞子孫,普及同性,真是“猶河漢而無極也”③。而且,不特用於人,也以施之獸。前年,曾見一輛煤車的只輪陷入很深的轍跡裡,車伕便憤然跳下,出死力打那拉車的騾子道:“你姊姊的!你姊姊的!”

別的國度裡怎樣,我不知道。單知道諾威人Hamsun④有一本小說叫《飢餓》,粗野的口吻是很多的,但我並不見這一類話。Gorky⑤所寫的小說中多無賴漢,就我所看過的而言,也沒有這罵法。惟獨Artzybashev⑥在《工人綏惠略夫》裡,卻使無抵抗主義者亞拉借夫罵了一句“你媽的”。但其時他已經決計為愛而犧牲了,使我們也失卻笑他自相矛盾的勇氣。這罵的翻譯,在中國原極容易的,別國卻似乎為難,德文譯本作“我使用過你的媽”,日文譯本作“你的媽是我的母狗”。這實在太費解,——由我的眼光看起來。

那麼,俄國也有這類罵法的了,但因為究竟沒有中國似的精博,所以光榮還得歸到這邊來。好在這究竟又並非什麼大光榮,所以他們大約未必抗議;也不如“赤化”之可怕,中國的闊人,名人,高人,也不至於駭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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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雖在中國,說的也獨有所謂“下等人”,例如“車伕”之類,至於有身分的上等人,例如“士大夫” 之類,則決不出之於口,更何況筆之於書。“予生也晚”,趕不上週朝,未為大夫,也沒有做士,本可以放筆直乾的,然而終於改頭換面,從“國罵”上削去一個動詞和一個名詞,又改對稱為第三人稱者,恐怕還因為到底未曾拉車,因而也就不免 “有點貴族氣味”之故。那用途,既然只限於一部分,似乎又有些不能算作“國罵” 了;但也不然,闊人所賞識的牡丹,下等人又何嘗以為“花之富貴者也”⑦? 這“他媽的”的由來以及始於何代,我也不明白。經史上所見罵人的話,無非是‘役夫’,“奴”,“死公”⑧;較厲害的,有“老狗”,“貉子”⑨;更厲害,涉及先代的,也不外乎“而母婢也”,“贅閹遺醜”⑩罷了!還沒見過什麼“媽的” 怎樣,雖然也許是士大夫諱而不錄。但《廣弘明集》⑾(七)記北魏邢子才“以為婦人不可保。謂元景曰,‘卿何必姓王?’元景變色。子才曰,‘我亦何必姓邢;能保五世耶?’”則頗有可以推見消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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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的意思,但沒有邢子才的文才,而直出於“下等人”之口的,就是:“他媽的!”要攻擊高門大族的堅固的舊堡壘,卻去瞄準他的血統,在戰略上,真可謂奇譎的了。最先發明這一句“他媽的”的人物,確要算一個天才,——然而是一個卑劣的天才。

唐以後,自誇族望的風氣漸漸消除;到了金元,已奉夷狄為帝王,自不妨拜屠 沽作卿士,“等”的上下本該從此有些難定了,但偏還有人想辛辛苦苦地爬進“上等”去。劉時中⒀的曲子裡說:“堪笑這沒見識街市匹夫,好打那好頑劣。江湖伴侶,旋將表德官名相體呼,聲音多廝稱,字樣不尋俗。聽我一個個細數:糶米的喚子良;賣肉的呼仲甫……開張賣飯的呼君寶;磨面登羅底叫德夫:何足云乎?!” (《樂府新編陽春白雪》三)這就是那時的暴發戶的醜態。

“下等人”還未暴發之先,自然大抵有許多“他媽的”在嘴上,但一遇機會,偶竊一位,略識幾字,便即文雅起來:雅號也有了;身分也高了;家譜也修了,還要尋一個始祖,不是名儒便是名臣。從此化為“上等人”,也如上等前輩一樣,言行都很溫文爾雅。然而愚民究竟也有聰明的,早已看穿了這鬼把戲,所以又有俗諺,說:“口上仁義禮智,心裡男盜女娼!”他們是很明白的。

於是他們反抗了,曰:“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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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們不能蔑棄掃蕩人我的餘澤和舊蔭,而硬要去做別人的祖宗,無論如何,總是卑劣的事。有時,也或加暴力於所謂“他媽的”的生命上,但大概是乘機,而不是造運會,所以無論如何,也還是卑劣的事。

中國人至今還有無數“等”,還是依賴門第,還是倚仗祖宗。倘不改造,即永遠有無聲的或有聲的“國罵”。就是“他媽的”,圍繞在上下和四旁,而且這還須在太平的時候。

但偶爾也有例外的用法:或表驚異,或表感服。我曾在家鄉看見鄉農父子一同午飯,兒子指一碗菜向他父親說:“這不壞,媽的你嚐嚐看!”那父親回答道:“我不要吃。媽的你吃去罷!”則簡直已經醇化為現在時行的“我的親愛的”的意思了。

一九二五年七月十九日。


我的親愛的們,最後,如果讓親愛的你們來幫老師串聯一下,先生的這篇《論“他媽的”!》你覺得放在何處最為妥當呢?

我的親愛的們,留言區不見不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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