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上,如能遇上一個為你引路的人,你太幸福了


在這個世上,如能遇上一個為你引路的人,你太幸福了


人,來到這個世上,能順順當當地走過一生,不易;而能實現夢想,達到自己想要達至的高度,更是不易。這中間,若能遇上一位為你引路的人,使你避開坑窪障礙,使你一路順暢無阻,使你遠離茅塞而得天地之開闊,享受到再無掛礙的快樂和一覽眾山小的喜悅,你,真是太幸福了。

這樣的引路人,我們可以稱之為恩師。

恩師,是可以改變我們命運的人。

民國時期的蕭紅之所以還能讓今天的我們記起,就是跟擁有了魯迅這位恩師分不開。在她得到魯迅的扶助之前,實屬無名之輩,儘管她也具備了才女的基本素質,但在當時,無人知曉社會上還有這麼個生活於東北那旮旯的小女子。是魯迅不餘遺力地推舉了她,才使得她的名字深入人心,才使得她寫的小說《生死場》一經問世,便引起文壇上的轟動和反響,也才有了她蕭紅的一夜成名。也就是說,沒有恩師魯迅,就沒有後來的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佔有一席之地的簫紅。

宋代詩人晏殊在《玉樓春春恨》中寫道:天涯海角有盡處,只有師恩無窮期。近代文人劉紹棠有《師恩難忘》:師恩難忘意深濃,桃李人間茂萬叢。他們講的,就是自己跟恩師的關係。

沒有恩師,你這一輩子有可能始終徘徊於命運的谷底,你可能一輩子都在無望和哀嘆中生活。而當恩師出現,摸索於黑暗中的你會眼前豁然一亮,身陷於絕境的你會一下衝破藩籬而發現腳下的大道正可以通天。

孔子所說的為師者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是你可稱之為恩師者的基本素質。而清代龔自珍在《己亥雜詩其五》一詩中所言: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更是可做你評判你的恩師所達到的境界的依據。清代鄭燮有《新竹》詩一句:新竹高於舊竹枝,全憑老幹為扶持。也可謂之為你與你的恩師的相依存的關係所在。

而要有人肯成為你的恩師,首先,你得有一種超出尋常的敬重心態,得有程門立雪的精神。那個典故講的是宋時,楊時和遊酢去拜會當時著名的理學家程頤,程頤正在閉目養神,二人立於門外,不敢驚擾他,等程頤醒來,門外已積雪尺餘,他們還站在雪中。而要得到你的恩師的真心指教無私導引,你更要有慧可斷臂求法的虔誠。這個典故講的是求道者慧可在嵩山從師於達摩門下六年而不得其真傳,在公元536年冬天的一個夜晚,慧可為了等待達摩開口,冒雪立於達摩修練之處的門外,不肯離去。達摩說:要想得到吾法,除非天降紅雪。神光聽罷,抽出戒刀,毫不猶豫地砍去自己的左臂,讓鮮血染紅了白雪。達摩由此被感動,遂把衣缽法器傳給了他,使慧可終於成為禪宗在中國的第二代祖師。

對於我個人來講,我的恩師就是田珍穎。

在這個世上,如能遇上一個為你引路的人,你太幸福了


我們的接觸,可以追溯到30年前。那時,我應《十月》雜誌社編輯駱一禾的約稿,用了近3個月的時間,寫了一篇反映當時的僱工現狀的報告文學。那寫得很苦。我是放下一切地去寫的。因為那是寫報告文學,不是去寫小說。寫報告文學需要保證它的真實性,需要去實地採訪。我記得我因為這種實地的採訪,還跟當時的一個修自行車的小老闆的兒子發生過一次衝突。那個小老闆當時剛從拘留所裡出來。當我通過公安局的人介紹,採訪了這位小老闆後,他的兒子在一天夜裡,把我約到一個黑暗之處,要給我一筆錢,說:你不要寫這個東西了,你寫東西不就是為了掙錢嗎?這錢,我給你。他怕我寫出來的東西會進一步有損於他父親的形象。我當時拒絕了他。他很惱火,說:你發一個試試!意思是,你要敢把你寫的東西發出來,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我正是頂著這類的壓力,完成的這篇作品。遺感的是,我把這篇作品送到駱一禾家裡後,便石沉大海了。兩個月過去,我才得知駱一禾由於為死去的海子整理上千萬字的遺稿而勞累過度突然腦血管破裂。他的突然離世,使我也產生了一種絕望,那就是,我的這篇作品也將再無出頭之日。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田珍穎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天,我是到八寶山殯儀館為駱一禾送行,經人指點,得知在一棵巨大的塔松下面沉靜地站著的她正是駱一禾的上級領導。我懷著一種僥倖的心理走向了她。之所以說,我是懷著僥倖的心理,是因為我當時已經有點心灰意冷,是因為我當時已認為駱一禾這一走,我的那篇報告文學已無處去尋。我有些無奈又莽撞地走向了她。我告訴她,我為駱一禾寫了一篇東西,不知您能不能幫我找到。如果能找到,最好能退還給我。因為那篇東西我付出了很多辛苦,《十月》發不出來,我再找別的地兒去發。她當時只是淡淡地說:我試試吧。

讓我喜出望外的是,一個多月之後,我在街上的報攤上,意外地在一本剛剛出版的《十月》上看到了我的大名:豔齊!

我和田珍穎的接觸,就是這樣開始了。

在這個世上,如能遇上一個為你引路的人,你太幸福了


在她因賈平凹的《廢都》受到衝擊時,我曾拜訪過她。她那時的精神狀態,讓我的心情沉重了好些日子。但她當時跟我說的一句話,讓我至今也無法忘懷。她當時說:文學本身就是前仆後繼的事業。那使我看到了一個站在我所未曾達到的高度上的人的豁達的胸懷和為了理想甘願去做犧牲的精神。

而我在文學這條道路上的跋涉也可謂充滿了艱辛。在認識這位恩師之前,我正苦悶於不知如何往下繼續舉步。那時,我在一家報社當文藝版編輯,兼職做北京青年報的特約記者。那時,我整天忙於蠅頭小利寫一些應景文章,而看不到文學對於社會與個人的真正價值。更準確地說,我當時已對自己當初選擇走文學之路感到茫然。是她的這句話讓我認識到我所從事的這個事業的偉大之所在,它是壯烈的,是值得我這樣的有心為它獻身的人前仆後繼的。也正是她在我的那篇報告文學發表後不久,使我加入了中國作家協會。要知道,那在當時,正是我這個窮工人家的孩子,當過農民當過工地壯工的年輕人的最大的夢想。那一夢想的實現,使我歡欣鼓舞,使我獲得了繼續在文學之路上走下去的激勵和信心。我後來寫的長篇小說《城南食城》,也正是在她的鼓勵下,在她一章一章的指導下修改而完成的。

當我在《十月》雜誌上看到我的這部小說變成一頁頁工整的宋體字,當我在喜馬拉雅這個網絡平臺上第一次聽到有人在播誦我的這部《城南食府》時,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我又可以開始我在這條路上繼續前行了。

讓我更為感動的是,就在前不久,當我告訴她,我又寫出了一箇中篇小說,年齡已過80歲的她對我說:不要急著拿給雜誌社,先讓我過一下目。她要為我把關!她要拿著厚厚的放大鏡一個字一個字地先審讀一下我的這篇作品!她要讓我不至於出現什麼問題!她要讓我在前行中走得更順暢!

這就是恩師!這就是我的恩師!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