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半老,猶尚多情,南朝這段無愛婚姻,背後藏著多少無奈和淚水


天監十六年冬,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紛紛揚揚地飄灑在大梁的境內,此時,一支送親的隊伍正穿行在風雪之間,紅色的喜服、花轎全都披上了一層白色,遠遠望去更像是一支送殯的人群。


旁邊圍觀的人們雖然在心裡嘟囔著這個不太吉利的景象,然而誰也不敢說出來,因為這轎子裡坐著的可是徐太尉家的女孩兒,而她所要嫁的對象更是了不得,當朝皇帝的愛子——湘東王蕭繹。

此刻坐在轎中的徐昭佩正憧憬著自己的未來,早就聽聞自己的那個夫君是個才子,家藏萬卷孤本,他長得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呢,醜還是俊?一路之上,徐佩昭將自己都快問暈了,直到轎子旁邊的侍女提醒已經到了湘東王府之時,她才收下了心性,感慨著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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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昭佩走下了花轎,她同所有少女一樣,懷著對未來忐忑、憧憬的心情,去迎接這段羨煞旁人的婚姻,然而她卻沒想到,其最終非但沒有得到幸福,反而走進了感情的墳墓。


一個瞎眼的王爺

徐昭佩即將嫁的這個湘東王蕭繹,是梁武帝的第七個兒子,蕭繹自幼天資聰穎、酷愛讀書,作為皇室子弟,從小生活優渥,能夠堅持刻苦讀書,確非凡品,然而其上面還有昭明太子蕭統、三哥蕭綱這些學霸,這就讓小蕭繹的壓力一直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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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壓力就有動力,學習努力學習,結果十四歲那年,蕭繹患上了眼疾,因為看書也沒有仔細保養,最終一隻眼睛失明瞭,一下子本來還算俊朗的小哥兒,頓時成了一個獨眼龍,這對蕭繹的打擊非常大,身體的殘疾導致了其心理上也變得異常敏感,平日裡總是覺得別人在譏笑自己,心裡也變得陰暗起來。

然而外表上,蕭繹依然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王爺,而徐家則對這位王爺也是相當的看好。

徐昭佩的這次出嫁,在徐家看來,家裡的這位千金總算找到了一個好夫婿,而徐家也和這位很有潛力的王爺,連在了一起,而對於湘東王來講,徐家老爺是當朝太尉、自己的老岳父乃當朝侍中,徐家作為南朝頗有影響的門閥,自己娶了徐昭佩,自然對今後的皇位競爭,能夠加分。

這段政治婚姻,雙方屬於強強聯合,在這種情況之下的婚姻,什麼都不缺,唯獨少了一樣,那就是愛情。

非常現實的婚姻

當徐昭佩的頭蓋被湘東王掀起之後,雙方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眼中都如古井無波,沒有什麼值得欣慰的,徐昭佩的姿色平平,而蕭繹更是瞎了一隻眼,與書中的郎才女貌完全不同,雙方都沒有從對方身上,得到什麼驚喜,洞房花燭之夜,兩個人都有著深深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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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輩子託付給他了?”徐昭佩看著身旁沉沉睡去的蕭繹,無奈地感慨著,女子古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雖然對方是個獨眼龍,但畢竟也是個王爺,也沒有辱沒了自己,徐昭佩安慰著自己。

在今後的日子裡,兩人的生活談不上甜蜜幸福,但也沒有什麼不開心的,彼此相敬如賓,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一對神仙眷侶,蕭繹讀書,徐昭佩紅袖添香,夫唱婦隨,倒也愜意,然而只有徐昭佩和蕭繹能夠感覺到,這看似和諧的背後,彷彿總是有個看不見的隔閡,說不清道不明,讓兩人有些陌生。

人說七年之癢,徐昭佩和蕭繹的婚姻轉眼已經過去了十年,這十年裡,忠壯世子蕭方等和益昌公主蕭含貞相繼出生,然而這十年裡還有一些別的變故,那就是徐家連遭變故,徐昭佩的祖父徐孝嗣去世,父親在朝中失勢被貶,王府之內昔日的枝頭鳳凰,變得黯淡起來,而往日夫唱婦隨的景象,再也難以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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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東王府內漸漸多了一些如花美眷,而徐昭佩那邊,蕭繹甚至一兩年才會去那裡一次,說是王妃,其實還不是在守活寡?

徐昭佩看著那個左擁右抱、漸漸陌生的男人,其心頭在滴血,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雖然不愛他,但已經習慣了那種夫妻和睦的生活,但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最終負了自己,這個獨眼龍竟然負了自己。

你不仁,休怪我不義,當別的女人遇到這種情況,可能會自怨自艾,埋怨自己命不好,然而徐昭佩不行,她是徐家千金,自幼就沒有學過什麼叫忍。

半面之緣

一日,當蕭繹再次跨入徐昭佩的房門之時,卻看到了一個驚掉大牙的景象,徐昭佩竟然只畫了半面妝容,一半濃妝,嬌豔欲滴,一半素顏,在另外妝扮之下,襯托得更加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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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蕭繹驚愕,徐昭佩緩緩起身,對著蕭繹說出了一句誅心之言:“王爺您既然瞎了一隻眼,反正也看不全,我也省事,只用畫半面妝就好了。”

自幼聽不得別人說自己瞎,如今自己的女人當著面將這塊傷疤揭下,連皮帶肉,鮮血淋漓,蕭繹的自尊心被徹底傷透了,氣憤不已的蕭繹拂袖而去,再也沒有登過徐昭佩的門,兩人的冷戰,自此開始。

致命的誘惑

蕭繹恨徐昭佩,但他沒有為難她,因為徐家雖然沒落,但實力依然龐大,自己不一定能依靠它,但得罪他們也不好,在奪媂的路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兩人就這樣,名為夫妻,關係卻是名存實亡,互不相見和現在的分居差不多,徐昭佩的心冷了,但她還年輕,還有渴望,這種受了傷的心更加需要男人的愛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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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進入她生活的是瑤光寺內的和尚智遠,這個俊俏的小和尚,讓徐昭佩心動了,在與之廝混之後,徐昭佩徹底說服了自己,既然蕭繹能夠三妻四妾,我為什麼不能,既然不愛了,那就互相傷害吧。

放開了的徐昭佩開始頻頻獵豔,從蕭繹近身隨從暨季江到文士賀徽,徐昭佩在這些才子、美男身上忘卻了自己的傷心和悲痛,這其實更像是一種逃避,對現實愛情的絕望,使得其最終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徐昭佩這樣鬧,蕭繹知道嗎?他肯定知道,戴著這麼大一頂綠帽子還能淡定地在龍光殿和群臣大談老莊之道,不得不說這個蕭繹,真是太虛偽了。

既然不愛了,那就無所謂了吧。

最後的攤牌

太清三年,徐昭佩和蕭繹兩人唯一的感情紐帶,他們的兒子蕭方等在塞北戰死,兒子沒了,對於蕭繹來講,他和徐昭佩之間,在沒有任何瓜葛了,而對於徐昭佩來講,天塌了,這個王府之中,沒有值得自己所留戀的了。

而不久之後,侯景之亂爆發,徐氏家族發生變故,有一部分歸順侯景、還有人北上投奔北齊,徐氏家族實力頓消,這讓蕭繹再也沒有任何顧慮了,這個瘋女人,我忍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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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愛妾王夫人難產而死,蕭繹將王夫人的死因嫁禍給了徐昭佩,給她安了個投毒的罪名,逼她自盡。

面對如此的罪名,徐昭佩沒有反抗,在她看來,自己的兒子死了,而自己的夫君也早就死了,家族分崩,天地之間,還真無自己立足之地了。

蕭繹,你夠狠,我在地下等著你,太清三年冬,一個漆黑的夜晚,徐昭佩攬衣躍入了牆院角落的井內,自盡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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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六年之後,蕭繹國破身亡,當其被大土袋壓住身子難以呼吸之時,不知道他腦中是否晃過,當初被自己逼死的那個女人?

地險悠悠天險長,金陵王氣應瑤光。休誇此地分天下,只得徐妃半面妝,歷史總是讓人唏噓不止,男女之間的情愛,古今一般,總有催人心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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