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黃粱夢覺
時年二十一歲的呂祖，赴長安也就是現在的陝西西安市，應科舉考試，他住在一家旅館裡。
這天有個相貌奇特的中年男子也住進了這家旅館，他英俊瀟灑很美，雙眼又大又圓，一身道士打扮，此人神采奕奕地來到呂祖的房內。道士向呂祖做了個揖，就坐下來與他談話，他勸呂祖岀家行道。
呂祖說：“等我考得一官半職，光宗耀祖、光顯了祖宗門風，然後再岀家修道也不遲”。道士笑了笑，向呂祖乞求吃一頓飯，呂祖就讓僕人為他做飯。
呂祖忽然覺得有些睏倦，那位道士就從袖中拿出一個枕頭來，還給呂祖說：“這是、如意枕，”如果枕著這個枕頭睡覺，就會得到你平日裡想得到的東西。”呂祖就接過枕頭枕在頭下睡了。
呂祖剛剛入睡，就看見有個使者從外面進來，手俸皇帝聖旨宣召說：“狀元呂某接受皇帝的封誥”。他的官運就這樣開始了，…
他先是從地方州縣官做起，接著又提升為朝廷要員，從此，壹諌、翰苑秘閣以及各種清要官職都統統做過了，這中間或是被降職或是被提升。前後共婚娶過兩次，娶的都是富貴人家女子，家中有子孫滿堂，帶冠學仕和執芴板的官員滿門皆是，就這樣共經歷了四十年的時間，後來又獨自專欟當了十年宰相，欟勢達到了頂峰。
忽然犯了重罪，被沒收了全部家產，譴散了妻子，兒女和所有奴僕，把他流放到嶺南地區。這時！他孤身一人，窮困潦倒，體弱多病，而此時又恰遇惡劣天氣，風雪交加，他騎在馬上不能前進，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忽然醒了，原來是一場大夢。
那位道士見他醒來，就大笑著說：“黃粱飯還沒有煮熟你卻一就到了華胥國”。（1）我譯註一下華胥國*《列子-黃帝》：“皇帝書寑而遊於華胥氏之國。”其國無帥長，其民無嗜慾；不知就己；不知蔬物；故無愛憎；自然而已……既寂，悟然自得，天下大治……。
呂祖聽後，驚奇地問：“你知道我剛才做的夢？”道士說：“你剛才的一場大夢、經歷了種種世態和許多榮辱。五十年的時間不過一小會兒罷了你得到的東西也不值得歡喜，你失去的東西也不必為它憂傷。況且你是有了大的覺悟以後才知道這是一場大夢啊！人在世間，一百年也是一場大夢而已呀！”
呂祖豁然醒悟說：“是啊”
縱然做了最大的官，家中富貴得金玉滿堂，依此夢來看，也只不過是造物主戲弄人罷了，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於是向道士作禮再拜說：“先生不是凡人吧？希望你能指點教化我這樣的愚昧人。”道士說：“你既然領悟到了虛華的利與名其實只是人生的桎梏，那麼你轉變思想而追求大道就容易多了！”
呂祖說：“我只是多醒悟一些，像《易經》中說的“遊魂為變”生死之說，和“儘性至命”的道理等等，希望師傅慈悲，告訴我修行和長進的方法。”
道士沉默了一會兒說：“萬般理論融會貫通，心裡也就明朗透澈了；七情六慾都安寧下來，然後才能真心圓明，心境橙澈則呼吸自然。本性是空而不空的“玉虛”狀態”又有什麼“遊魂為變”之說？
真性統一，就像太空那樣寂靜明澈和寥廓，根本就不生也不減，還有什麼生死憂慮呢？人到了這種境界，就會明白這樣一個道理，：
我本來是沒有生命的，又那裡來的死呢？”
呂祖思索了半天，終於澈底明白過來了，於是再次拜謝說：“今生有幸，得遇仙師。剛才聽了師傅的話真是妙極了忽然之間，真的好像我的身體不存在了！”
道士說：“我剛才對你講的只是”“性盡”時的妙境中的一節而已，至於“慧命”之發和最後的上等功夫，等你真的超脫時再對你講也不晚。”
呂祖感激地問：“師傅是誰？”道士答：我復性鍾離，單名叫欟，“雲房”是我的字。我住在終南山七星鶴嶺。你日後可以來找我。”說完，飄然離去。
呂祖聽了鍾離師父的話，就沒有參加科考，雖然心中不免有些茫然，但一想到師父的指示，倒也自覺寬慰，第二天，他就返回了家鄉。……
且等下章連載
釋註者：王勝俊
2020年2月21日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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