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涼趣話010：涼州大馬，橫行天下
李元輝 武威市涼州文化研究院
西晉永嘉年間，都城洛陽城裡人心惶惶，城門緊閉，氣氛緊張。造成這種情況的，是一個叫做王彌的人。
說起這個王彌，真不簡單，他雖然讀過不少書，後來卻成為叛民的領袖，做過海盜，當過山賊，以叛亂滋事、打家劫舍而臭名昭著，後投奔建立漢趙政權的匈奴人劉淵。在劉淵的支持下，王彌以數萬之眾，先後攻掠青、徐、兗、豫四州，進逼洛陽。
聽到前方軍情之後，晉懷帝司馬熾嚇壞了，趕緊命令司徒王衍都督軍事，自己帶領滿朝文武一溜煙出外逃難去了。王衍接受使命之後，心知手中兵少將寡，難以抵擋，只好堅閉城門，固守待援。
可是，哪裡才有足可擊破叛敵的強力援軍呢？他看著地圖，最後把目光投向了涼州。
漢魏之際的涼州兵團那是赫赫有名，衝鋒陷陣，攻無不克。王衍眼睛一亮，急忙派人向涼州刺史張軌搬取救兵。張軌接到保衛首都的命令，深感責任重大。他不敢怠慢，對諸將一一權衡之後，覺得惟有北宮純才能擔此重任。
北宮純，又稱北宮三郎，涼州人，當時在張軌手下任督護，是一員曠世猛將，被譽為“西晉軍神”。北宮純領命之後，精心挑選1000精兵，離開涼州，急速向洛陽進發。
萬蹄齊發，狼煙滾滾；旌旗獵獵，刀劍閃閃。北宮純率軍抵達洛陽時，叛軍王彌已攻至洛陽津陽門。北宮純入城見過司徒王衍，王衍大喜，當即命令北宮純的涼州鐵騎為先鋒，出擊叛軍。
北宮純挑選一百多“敢死隊”，到洛陽城門列陣抗敵。如果說涼州鐵騎是虎狼之師，那麼，這一百多敢死隊就是王牌中的王牌，精銳中的精銳。但對方畢竟有數萬之眾，能否取勝，真讓洛陽人擔心不已，但涼州鐵騎沒有讓洛陽人失望。
據《資治通鑑》裡記載:“北宮純募勇士百餘人突陳，彌兵大敗。”面對數萬叛軍，北宮純帶領涼州鐵騎橫衝直撞，來回拼殺，把叛軍陣型衝得七零八落，西晉後援部隊趁勢衝殺過來。王彌叛軍哪裡見過這樣打仗不要命的，當即潰敗逃走。
只此一戰，涼州鐵騎就打出了威名，打出了氣勢。但一次戰役未免有僥倖之嫌疑，直到幾年後，涼州鐵騎與匈奴劉聰的戰鬥，則徹底讓洛陽人民信服。
幾年後，匈奴人劉淵又派第四子劉聰率兵南進，大敗西晉軍隊，再次抵達洛陽。這位劉聰，雖然是匈奴人，但卻是一位多才多藝、文武雙全之人，他善寫文章，又習書法，且武藝高強，尤其擅長射箭，能拉開三百斤的弓，勇猛矯捷，冠絕一時。
當時，劉聰與王彌等進攻洛陽，一度進兵至洛陽附近的洛水，洛陽又陷入了敵軍的鐵桶包圍之中。西晉面對強敵，料想不能解圍，只好再次請求涼州刺史張軌派兵援助。張軌一如既往，仍然派北宮純率兵援助洛陽。
北宮純率涼州鐵騎，千里迢迢，來到洛陽，出其不意，夜襲匈奴大營，斬殺劉聰部將徵虜將軍呼延顥，軍威大振。此時，劉聰手下另一位得力助手大司空呼延翼又死於軍中內亂，再加上西晉其他各路勤王軍的陸續到達，劉聰眼見不能取勝，長嘆幾聲，被迫退軍。
涼州鐵騎兩次千里增援，都將敵寇打得落花流水，把首都洛陽軍民感動得一塌糊塗，他們創作了一首歌謠，紛紛走上街頭，為涼州鐵騎點贊傳唱：
涼州大馬，橫行天下。涼州鴟苕，寇賊消。鴟苕翩翩，怖殺人。
此歌謠見於《晉書·張軌傳》，後人稱為《京師為張軌歌》或《涼州大馬歌》。現代學者認為，涼州騎兵的羌胡化，是其具有極強戰鬥力的原因。正因其強大的戰鬥力，涼州大馬在漢魏歷史舞臺上叱吒風雲，聲名遠揚。
編者注：後來，北宮純投降了劉聰。涼州大馬，橫行天下。一方面說明了涼州騎兵的驍勇善戰，另一方面再次表明了張軌對於晉王朝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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