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長壽，寧夏漢族自治區中醫醫院暨中醫研究院教學部主任，寧夏第四批援鄂抗疫醫療隊臨時黨支部副書記
2020年3月3日夜
於武漢市漢陽區西高賓館
夜 役
“主任，出發了。”隊友的提醒讓我從對隊伍管理的思緒中拉回到出發的途中。陰鬱的天空飄落著細細的雨絲，同行的五個同事散座在空敞的公交車上，灰黃的路燈燈光不時照射在他們年輕稚嫩而堅毅的臉龐上，無節奏的悶響隨著道路的顛簸在耳畔哼鳴，空曠的道路為我們乘坐車輛的所專用。
艙內的患者主動配合著我們的查房，詢問病情的恢復時間。住在一起的母女倆，母親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女兒，女兒認真地做著每一道習題。隔壁的老阿姨主動和我們打著招呼，認真給我講述她分住在不同方艙醫院的家人一切都好，感激的神情溢於言表。快樂的私企員工主動給我彙報他今天的運動量。經過幾天的交流，他們已經不再焦慮。
戌時，方艙內大部分燈熄滅了，洗漱結束的人們陸陸續續回到了床上，與家人通過手機互道晚安。對睡眠質量不好的人，我們讓她柔和按壓貼在耳朵上的耳豆，並站在邊上監督和指導，看到有些睡意了，我們默默的離開，走向下一個患者。對還在玩手機遊戲的倆年輕人，我上去低聲的制止，他們不好意思地關了手機，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閉上眼睛。
“大夫，我姐也沒啥不舒服，咋就被收到方艙醫院去了？”，一個高大的小夥打斷了我對手中書籍內觀點的思考。“是這樣的……”慢慢的講解，讓他對病毒的認識有了提高。“謝謝你，我要去巡查了。”他看了看牆上的時鐘，看著遠去脊背上大大的“公安”兩字，我心裡充滿了無限的安全感。一陣微弱的聲言，驚醒了我的睏意，舉目望去，身上沒有標誌的一個人在認真地擦拭著飲水機，原來是保潔人員在做物表消毒。他輕柔而細緻地擦拭著每一個部位，是那麼仔細和認真。
用力睜睜睏倦不堪的眼睛，子午覺是沒得睡了。沿著艙內過道走過，過道邊的椅子上、凳子上坐著同樣睏倦而閉目養神的同道。有幾個護理人員還在核對醫囑，安排著明天的核酸檢測。艙內的鼾聲此起彼伏，或大或小，一切都是那麼安靜祥和。沒有往日夜班的急會診催促，沒有手術後病人的呻吟，沒有因第二天手術與病人進行溝通，只有錚亮的地板折射出的幽幽微光，我的呼吸也變得自然和順暢。
“老李頭，我們怕您累著，早來了一會。”接班人員用深切的目光看著我。簡單地交待了需要關注的人員信息，我們踏上了返程的公交車。雨不知何時停了，蒼穹中難得的幾個星星調皮地眨著眼睛，不知從哪裡竄出的一隻小貓，蹭了蹭我的靴子又開心的走開了。公交車的聲響因司機的努力變得悅耳了許多，酒店下的柳樹已經吐出了新芽，明亮的路燈綿延奔向遠方。
通訊員 柯健 封面新聞記者荀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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