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臉上包了厚厚的紗布,嗅著消毒水的氣息,她的第一反應是,終於離開那個地獄了。
微微鬆了口氣,就聽見門外兩個護士在聊天:“誒,你說裡面的病人要是知道自己毀容了,連表情都做不了了,得多難過?”
“有什麼難過的?毀個容能讓江先生那麼緊張,毀十次我也願意……”
寧安聞言,拼命扯動著嘴角,想讓自己笑一下,可無論她怎麼用力,她的嘴角都不動。
她在心底無望的苦笑,可這樣也好,這樣江遠舟就平衡了吧,就不會把她怎麼樣了吧?
懷著這一點點的僥倖,寧安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從走廊外傳來。
她已經怕了他,他知道她所有的軟肋,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傷害她的人,因為他肆無忌憚的傷害,她已經體無完膚,只要他靠近,她就控制不住的怕。
江遠舟走進病房,看見她緊張的攥著被角,心中隱隱一痛。
卻說:“只要你認罪,我會給你機會,繼續跟我抵抗,不會有任何好下場。”
寧安抬起手,輕輕摸了摸自己臉上包著的紗布,問:“江遠舟,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像極了許璐?”
被挖去了眼睛,又毀了容,還遭到侮辱,這樣,還不夠嗎?
寧安在心裡苦笑,他所謂的不會有好下場,是什麼樣的下場?還會比現在更慘嗎?
“如果我不承認,你會把我怎樣?”
寧安的語氣格外的平靜,再沒了當初那歇斯底里的慌亂,有的只是一片悽然和絕望。
江遠舟不會放過她,她瞎子一個,終究無法逃脫。
此刻的江遠舟,再也不是那個她受到驚嚇會小心哄著她的男人,也不是那個不捨得她受一點傷害的男人。
他是全世界給她傷害最多的人,是她最不想再見的人。
忽然間,她有些慶幸江遠舟挖了她的眼,不用再看見他,或許是件好事。
江遠舟看著她平靜的表情,忽然心口發堵,不知道憋了什麼情緒在裡頭。
他忽然說:“你殺許璐,有沒有動用寧家的勢力?”
寧安一滯,“你什麼意思?”
“所有傷害了許璐的東西,我都要毀掉。”
“江遠舟,這是你跟我的事情,你為什麼要牽扯到寧家!”寧安猛地坐起身,手在空中亂抓,企圖抓住他的衣襟。
江遠舟卻在寧安剛好抓不到的地方站著,看著她終於生動起來的樣子,黑眸裡的陰沉才漸漸褪去。
“不想讓我動寧家,最好乖乖認了你的罪行,交代一切,否則,下一個為你殺人付出代價的,就是寧家。”
“不要,這些事情跟他們無關,你要殺要剮衝我一個人來!”
江遠舟轉身離去,寧安從床上跌下去,什麼都沒抓住。
怎麼辦,她發誓要報恩的寧家,如今就要因為她而遭到報復。
養父母都將她視如己出,寧洛的眼睛還盲,她怎麼能讓寧家跟著她遭難!
“江遠舟,你回來,我認,我什麼都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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