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文字:愛有多深之二月


李萍文字:愛有多深之二月

詩人說,海有多深,愛有多深!

最愛我的人——我的姥姥永遠離開了我,我不知道愛到底有多深,只知道一年的12個月裡,我在愛中生存……

二月的清晨或是夜晚,暖乎乎的炕上,姥姥給我講述她的一位妹妹,一位小姥姥兩歲的妹妹。在姥姥的記憶裡,妹妹只有兩歲,說她兒時跟隨一家人,為了躲避戰亂東奔西走時,丟了性命的一切。

臺灣作家林清玄先生在冬夜寒冷的街心,偶遇的一位少時遠離故鄉、靠吹喇叭為生的孤寂老人,為思念故鄉而流淚的一首歌謠:我們隔著迢遙的山河,去看望祖國的土地,你用你的足跡,我用我遊子的鄉愁,我對我說,古老的中國沒有鄉愁,鄉愁是給沒有家的人,少年的中國也沒有鄉愁,鄉愁是給不回家的人。

林清玄先生相遇的那位老人,歷經30年的磨難,只有在那首歌謠中去咀嚼、品味濃濃的鄉愁,把記憶鎖進喇叭中,不停地吹,不停地流淚,思念杳無音信的親人,默想記憶中成片的大豆田。

李萍文字:愛有多深之二月

老人的故鄉在他的歌謠裡,林清玄先生的故鄉在他的筆端,而我的故鄉呢?我想,姥姥該是我的故鄉,我記憶裡二月的故鄉。

我常常揣想:55年前的二月母親降生,在艱難歲月裡姥姥供母親讀書並如願參加工作,並認識了父親。假如母親不是為了工作跟隨父親,那麼,我沒有故鄉;假如母親在35年前沒有孕育我,那麼,我的故鄉只是夢中遙望的家園。

故鄉,在我呱呱墮地時,賦予我她的慈愛和堅忍,伴著她的寬容、博大和神奇,我慢慢地長大,而後義無反顧地離去。

姥姥在村口坐成一尊雕像,雙目充滿企盼。我注視姥姥,看那曠野,看那曠野遠處的山巒,村莊、村木,竟如一片模糊的雲煙。姥姥,成為我思念故鄉牽掛故鄉的唯一支點。每每夜深人靜,獨對明月,或聆聽雨滴敲打窗欞的聲音,想念姥姥都會掉淚,想起那些日子,想起村莊,想起村後高大的山,清澈的水,蓊鬱的樹,迷人的田野,還有在我驚喜的呼喚中,笑成一尊彌勒佛的姥姥。

田野還是那麼年輕,那些往事還那麼年輕,歲月像打了一個盹似的!

姥姥,綻放在我心底深處的玫瑰,令我心動,令我欣喜,令我思念,令我牽腸,令我流淚。

我的心酷似一隻斷線的風箏,在姥姥生活了78年的村莊上空悠悠飄蕩……

李萍文字:愛有多深之二月


作者簡介:李萍,筆名冷子,茉柵。漢族,上世紀七十年代出生於甘肅積石山縣。中國作家協會會員、甘肅省評論家協會會員、甘肅省攝影家協會會員、臨夏州作家協會副主席。出版文集10部。散文集《愛有多深》《獨舞者》獲得甘肅省黃河文學獎、“東麗杯”全國孫犁散文獎,《東鄉紀事》獲得黃河文學獎和敦煌文藝獎。散文詩見《星星》《散文詩》《散文詩世界》,併入選不同版本年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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