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區內外的女人們


禁區內外的女人們


1


在中國做新聞,有一類報道叫通稿,政府給到媒體,然後發佈。

於是,媒體中就有這麼一批人,專門發通稿。

素質過硬的記者,會把通稿中的空話廢話刪掉,儘管這十分艱難。如果再負責一些,會做點補充採訪,認真改成新聞體。

當然大部分記者都是奉行拿來主義,直接署名,然後扔給編輯,掙點稿費。

後者居多,還過得很滋潤。他們被稱為正能量記者。


呵呵。


災難是照妖鏡,不僅能照出人性善惡、官員平庸,也能照出媒體的成色,別看平時都是一副“鐵肩擔道義”的姿態。

這次疫情,湖北是重災區。那麼,湖北媒體的表現如何呢?就引用“網紅”教授戴建業的幾段話吧:

湖北本地的記者我不敢恭維,也不想多說……

老實說,就我所偶爾見到的那些新聞報道,沒有一篇能夠叫人讀下去。

各級各地組織那麼龐大的新聞隊伍,浪費納稅人那麼多錢財,面對單槍匹馬的方方,你們難道沒有一點愧意嗎?


2

方方,一位奶奶級的女作家。

她,儘管成名很早,地位很高,但從沒收穫今日這般名聲。疫情爆發後,她困在武漢,每天一篇日記,好看極了。

武漢最好吃的東西是熱乾麵。

武漢女人的品行也像熱乾麵:熱情、乾脆、愛面子。

前幾天,一個武漢嫂子的“漢罵”十分過癮,端的是展現了武漢女人的風采。

方方,亦是如此。一個人把當地官方的各種不作為給一一戳破。

當然,她也招惹了漫無邊際的辱罵,微博一度被關。

聽說,她又重回微博,誓言不把陣地讓給SB。

真是夠硬夠剛。

提到方方,就不能不提到另一個奶奶級的女記者。

疫情爆發後,財新傳媒在力挽中國傳媒最後的尊嚴。

表揚財新傳媒和胡舒立的文章很多。其實,上了年紀的新聞人都不會奇怪,他們一向如此。

昨晚有個年輕記者專門打電話問,胡舒立是誰?我有點驚詫。

西方媒體稱她是“中國最危險的女人”。歐逸文曾寫過一篇《胡舒立在禁區》,刊登在《紐約客》雜誌。

1998年,胡舒立創辦了《財經》。自此,“她尖銳地挑戰了中國媒體夢遊般的形象。”

不可否認,胡舒立的關係網發揮了微妙的作用。“她將自己置於局內人和局外人的邊緣,……,置於維護中國利益和擁抱世界的邊緣,並已成為一名無價的溝通者、翻譯者。”


2009年,胡舒立從《財經》辭職,創立財新傳媒並擔任總編輯。2018年,她卸任財新傳媒總編輯,改任社長。

胡舒立雖然退休了,但財新傳媒還在堅持新聞專業主義。

而曾經與她齊名的江老師,業已退休,她付出心血澆灌而成的兩張報紙,早泯然眾人矣。

3


跑題了。說回通稿。


如果仔細研究官方通稿,特別有意思。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因為中國文字實在太精妙了。

這兩個多月來,武漢官方的所作所為就跟疫情摸排一樣,很難見底,冷不丁就爆出個事件,驚人一身冷汗。

最新事件是一名H姓女性刑滿釋放人員,在武漢已經發熱,卻能大搖大擺地離開湖北,返回北京,然後被確診。

膽敢把病毒傳到首都,這膽子也忒肥了。

於是乎,中央專門成立了一個工作組,徹查此事。新任鄂督也發話了,要一查到底。

每逢這種事,陰謀論就層出不窮,關於H女士身份的猜測,瀰漫網絡。


其中最流行的說法是,她是某入獄光頭大佬的妹妹。

今天工作組召開發佈會了,媒體也發了通稿。

洋洋灑灑一千多字,說了等於沒說。H女士如何離開湖北、如何進京、如何進社區,還都是謎。

唯一新聞點是,H女士姓黃。

有意思的是,通稿中黃某某屢次被提及,可有一處出現“黃登英”。

禁區內外的女人們


不知是通稿如此,還是改寫通稿的記者有意為之,值得細品。

那麼,“黃登英”到底是誰呢?

可以通過公開途徑查到:“她出生於湖北省建始縣,漢族,大專文化程度,中共黨員,捕前系宣恩縣水利水產局財務股副股長兼出納。因涉嫌犯貪汙罪、受賄罪,於2011年4月17日被宣恩縣人民檢察院決定刑事拘留,宣恩縣公安局於2011年4月18日執行,同年4月30日被依法逮捕。”

據新京報,“她夥同他人共同貪汙公款3起共計72.172萬元,分得贓款36.512萬元。一審法院認定,其構成貪汙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並處沒收財產6萬元。2014年恩施州中院二審,維持原判。”

此案曾經引起廣泛關注,被稱為宣恩縣水利水產局“窩案”。

2月18日,人在武漢的黃女士開始間斷性發熱,2月22日凌晨2:00由其北京家屬自駕車到京。


武漢到北京大約1200公里,途徑河南和河北,這一路,黃女士和家屬是如何順利“闖關”的?


世衛組織總幹事說,中國人民為防控疫情做出了巨大犧牲,“他們正在為全人類做出貢獻”。


聽起來幾多悲壯。


可本沒必要這麼悲壯,就因有給黃女士大開方便之門的那些人,還不少呢。


且看這一竿子能捅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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