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從知道方舟的住址後,程靜已經踩了好幾次點兒了,她曾試圖製造一個浪漫的偶遇場景,不過蔣夢說:“大家都是要奔三的人了,做事情麻利點兒,你就直接往他跟前一站,單刀直入,殺他個措手不及!”
程靜覺得此話有理。
於是,在這個夕陽西下的傍晚,程靜敲響了方舟家的門。
程靜是心虛的忐忑的,方舟是什麼樣她看不出來。
他頭上蓋了條毛巾,額前的劉海還在滴水。
程靜很快鎮定下來,笑得很是標準,舉起小手跟他說嗨。
不過方舟沒搭理她,砰一聲把門關了。
閉門羹在意料之中的,這種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程靜懂的。
蔣夢幾分鐘之前發來的消息她還沒回,程靜打開微信,蔣夢說,把你二皮臉拿出來,你想想,你是怎麼教你會員怎麼追人的,死皮賴臉死纏爛打是恆古不變的道理,滴水穿石啊程小靜!
程小靜立馬就鬥志昂揚了。
程靜又敲了敲門,不急不緩,大有你今天不開門我就一直敲我就不信你不開,你要是不開鄰居也要告你擾民了的氣勢。
程靜一隻手忙著,另一隻手抓著手機玩消消樂。
她技術不行,饒是這種弱智遊戲她都玩得吭吭哧哧,一局終了,門開了。
“說。”方舟已經吹乾了頭髮,身上還是T恤短褲,肩膀和胸口位置還有未乾的水漬。
程靜撩了一把頭髮,把手機收了起來,笑意明顯,“我聽說你回來了。”
方舟的眉頭皺了皺,並不回她。
程靜假裝看不懂他的不耐煩,直視他眼睛問:“回來了為什麼不找我?”
眉頭鬆了,程靜聽見他哼笑一聲,反問自己:“我,為什麼要找你?”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啊,我,方舟,為什麼要找,你,程靜?
牛啊,不愧是文科生。
“還能幹嘛?舊情復燃啊!”程靜一副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的模樣。
“我不要。”方舟拒絕得很乾脆,不過沒關係,這也在程靜意料之中。
“行,那我找你。”程靜對答如流,絲毫沒有被拒絕的自覺。
“……”
“你要真拉不下臉那就我找你唄,我沒關係,我臉皮厚啊!”
厚臉皮程靜還是進了他的家門,並且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站在鞋架旁盯著方舟,直到他拎來一雙拖鞋給她換上為止。
程靜彎著腰解鞋帶,問:“喲,新的啊?給誰買的?總不能是自己吧?這也不是你的碼啊?這款式也明顯是女士的啊?你不是一個人住嗎?”
問完最後一個問題,程靜人已經走到了沙發邊,在方舟的注視下坐了上去。
方舟:“問完了?”
程靜點點頭,“嗯,你看著挑一個回答吧?”
“不是。”
“什麼?”程靜單純沒明白不是什麼不是。
方舟似乎突然心情不錯,甚至對她露出了久別重逢的第一個笑,“不是一個人。”
儘量敵情都在手,但方舟說起這句話時,那副漫不經心又多情蜜意的樣子程靜心裡還是咯噔一聲。
不過她很快懂了,這是故意的呢。
程靜沒接這話茬,轉過頭開始研究他的遙控器,然後把電視打開了。
方舟坐到沙發另一頭,雙腿交疊,抱著胳膊問:“你不會就為了來我這看電視的吧?”
“當然不是。”程靜調著臺,每調一下屏幕就會暗下去一秒,那一秒裡,程靜就能看見方舟半個影一子。
嘖,腿還挺長。
方舟等著她繼續說呢,電視畫面停在了一部動畫片上。
方舟無語了幾秒,開始下逐客令了。
“這玩意兒你在家也能看。”
“你說得對,不過我爸愛看新聞,我媽愛看宮鬥,我在家根本搶不到遙控器。”
那你還挺慘的。方舟心說。
“你可以搬出去。”
他不知怎麼就說出了這麼一句,不過他本意是,你要是搬出去就能自己買電視,遙控器就是你一個人的人。
程靜模糊了重點,猛地扭頭看他,眼睛亮了亮,“我搬你這兒來吧!”
“……”方舟噎了一下,看了看她幾秒,才說,“我愛看恐怖片。”
“真的嗎?”程靜抬起屁股就往方舟跟前挪,她再落下去的時候方舟都覺得自己彈了一下,“巧了哎,我也愛看!”
程靜樂得看到方舟這副吃癟的表情,生氣,憤怒,想趕人。
程靜嘿嘿一笑,退回到原來的地方坐著,翹起二郎腿,貓頭拖鞋在她腳上抖啊抖,要掉不掉的樣子。
程靜盯著電視機,半晌說:“說真的,我搬來跟你住吧。”
“我可以交房租,水電費也可以。”
“我也可以睡沙發,你把電視機遙控器給我就行。”
“我還可以給你做飯,你可以點菜的那種。”
程靜一直盯著電視機,方舟在她說話的時候就盯著她的側臉看,程靜說完這話扭過頭來的時候他還在出神,被她灼灼的目光燙了一下,立即撇開。
“我不要。”
“那你要什麼?”
程靜等著他開口,就等他開口,好像他要什麼她都能搞到手遞到他面前。
“我什麼都不要。”
程靜這一晚上都在被拒絕,她甚至想,方舟後面應該還有一句,我也不要你。
“你回去吧。”
程靜關了電視機,人卻沒動。
方舟跟她沉默對峙。
“方舟,”程靜低下頭,扣著遙控器的軟鍵,聲音也低低的,一開口似乎在哽咽,“我是來找你舊情復燃的。”
2
跟方舟的舊情要追溯到十七歲那年。
程靜坐最後一排,上課喜歡吃東西睡懶覺看小說,就是不愛學習,尤其是數學。
數學老師似乎也放棄她了,睜隻眼閉隻眼,對後面兩三排個別不愛學習的學生抱著你不聽課可以但不要影響別人挺好只要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心態。
方舟是個別之外。
他是從外地轉回來的,趕在高二下學期回來準備高考。
程靜撐著下巴,嘴裡嗦著一個水果糖,出神地看著前面一排方舟的後腦勺。
羅女士說,你蔣阿姨的兒子啊,人家可是年年都得三好學生,你成績這麼差不行,你要多跟人學學。
程靜也是這才知道,她還有個蔣阿姨,據說是她媽小時候的玩伴,多年沒聯繫過了,為了兒子高考這才回來了。
程靜得承認,這三好學生是挺好的,不過有一點不好,他不愛搭理人。
別說別人了,就連程靜也不愛搭理,有時候為了做做不恥下問的樣子給羅女士看,方舟給她講題的時候也是一副咱們只講題不講情誼的樣子。
總之就是很冷漠。
程靜都懷疑,他是不是不知道羅女士跟自己老媽的舊交情。
不過程靜本來就不愛學習,她也樂得不跟他扯關係。
兩個人井水不犯河水,直到程靜生日那天。
羅女士一直想找個機會跟蔣阿姨一家人吃頓飯,那天一大早就給蔣阿姨打了電話過去,程靜聽見了說,你這不是明擺著問人要禮物嗎?
羅女士甩了她一胳膊,我沒說是你生日,你也別說,蛋糕禮物我明天補給你,今天就是吃個飯,感謝舟舟給你輔導功課。
程靜更無語了,攏共也沒問過幾個問題,成績都沒有呢,還輔導功課,不夠丟人的呢!
程靜一千個不願意,程靜猜方舟估計就有一千萬個不願意,試問,哪個高材生想給一個學渣輔導功課呢?
蔣阿姨一家人一到程靜就覺得哪不對勁,直到飯菜方舟幫著擺碗筷程靜才覺出味兒來。
感情人有兩副面孔呢!
學校裡的冷酷學霸,家長面前的溫和男孩,無縫銜接,牛逼啊!
程靜被羅女士罵不懂事,什麼都不會做,蔣阿姨在一邊安慰說,靜靜還小呢,靜靜就當著漂亮的娃娃就好了,坐著等吃飯吧!
饒是程靜這種厚臉皮也忍不住耳根發熱,私下誇就算了,還當著同齡人同班同學的面說。
程靜不好意思地偷偷暼了方舟一眼,他也看過來,低聲問:“是什麼也不會,但還挺會驕傲的。”
程靜:“……”
剛剛說什麼?
溫和男孩?
個鬼!
一頓飯程靜吃的食不知味,滿腦子都是方舟剛剛說那句話的表情,嘲弄,鄙視,還有什麼?
她尋思,自己也沒招他啊,就連問問題,但凡覺出他有點不耐煩程靜都立馬告退了,再說,今天還是自己家請客,怎麼突然就惡語傷人了呢?
程靜的玻璃心裂了。
為了證明自己並非那種什麼都不會的漂亮娃娃,程小靜吃完也沒挪地兒,等著大人們也吃好了,噌地站起來開始收拾,把羅女士嚇一跳。
“哎呀,你別搗亂了,回屋看書去!”
程靜就不,憋著口氣,手腳都沒這麼麻利過。
蔣阿姨哈哈大笑,推著方舟來給她幫忙,“看吧,我們靜靜才不是什麼都不會呢,男孩子才更應該多做點事情。”
廚房裡。
程靜把水龍頭開到最大,開始擠洗潔精,一旁的方舟冷不丁開口:“水關小點兒,你太浪費了。”
他要只是讓她關小點兒程靜就照做,可他偏偏說她浪費,這不能忍!
程靜跟沒聽見似的,繼續擠著洗潔精。
“用不了這麼多……”
程靜馬尾一甩回過頭,“你來!”把那句浪費給打斷了。
方舟聳聳肩,“那你讓開。”
程靜心道,把你能的,還反客為主了。
方舟這個反客做得還挺好,洗好之後開始擦乾,又問程靜:“放哪兒?”
程靜打開頭頂一個櫃門,“這兒。”
方舟點點頭,把擦完的遞給她,程靜接過來,於是就形成了兩點一線的那個流水線。
莫名還挺和諧。
大人們在客廳打麻將,羅女士抽了幾張紙幣給倆人,“玩去吧!”
蔣阿姨又給了幾張,“舟舟帶妹妹出去逛逛。”
說完又問羅女士:“是妹妹吧?”
羅女士倆眼睛在程靜和方舟之間來回看,“不能吧,我們家靜靜是……”說到這突然卡殼了,“九月的,舟舟呢?”
方舟:“五月。”
程靜切一聲,十分不屑。
方舟他爸一直話都挺少的,碰了羅女士一張牌,又摸回來一張,才說:“胡說,自己生日都記錯,明明是十二月!”
方舟:“……”
程靜:“……”
出了小區門陳靜還在樂,方舟鬱悶地踢著腳下的小石子,“至於麼?”
程靜難得見他促狹的表情,使勁點頭,“當然至於!多稀罕啊!”
“是啊,莫名其妙多個弟弟,這弟弟還比自己學習好,什麼都會做,刷碗都當仁不讓。”
3
方舟這個人嘴挺欠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程靜覺得他肯定也知道這點兒,所以故作冷漠不跟人接觸,也就她脾氣好,換個人你試試,絕對二話不說湊他了。
程靜在自習課又走神了。
方舟周圍圍了兩三個人,都在等著他給解答問題,程靜支著下巴,目光停在他後背上,不過方舟體格不錯,一般人估計也湊不過他。
程靜甩甩頭,這都哪跟哪啊。
她在桌子裡摸了摸,摸了幾顆糖出來,等那些人問完問題了,她拿筆戳了戳方舟的背。
“哎,弟弟。”
從那天起,程靜一叫他就叫他弟弟,方舟估計也習慣了,懶得計較。
“給你。”程靜攤開手心,上面躺著一顆糖,粉紅色草莓味。
方舟沒接,程靜衝他笑笑,替他剝開,直接懟到他嘴邊,冷冷地說:“張嘴。”
然後方舟就張嘴了。
程靜捏著糖紙,得逞地笑了,緊緊盯著方舟的表情。
嗯?
不應該啊?
他為什麼沒反應?
後面一節數學課,程靜幾乎都在想這個問題,她把那顆草莓糖換成了怪味糖。
怪味糖怪就怪在你也不知道它什麼味,除非你吃進嘴裡。
神了,方舟吃都吃了愣是一點反應也沒,這人要麼是沒味覺不行,要麼是裝淡定。
不過方舟一直沒找她算賬,程靜想通了,這人是真淡定。
估計還想,呵,小樣兒,就你這小把戲,能甩得了小爺!
方舟依舊不怎麼愛搭理人,不過倒是對程靜比之前待見多了。
也對,他之前也就是不瞭解她,她這麼一個活潑開朗人美心善的女同學,誰瞭解了都會喜歡的。
這麼相處下來,程靜也看明白了,方舟就是端著學霸的架子呢,雖說偶爾嘴巴欠不饒人吧,但心是熱的,一個問題給程靜講幾遍他似乎都不急,問她:“懂嗎?不懂再講。”
程靜叫苦不迭,她自己都聽吐了,方舟還跟沒事兒人一樣,或許這就是人跟人的區別。
人跟人的區別還不止這點兒。
程靜好歹也是花季少女一枚,性格不錯還比方舟好說話多了,但畸形審美們的女同學還就愛他這款的。
程靜看著自己收到的情書,再看看方舟的,不禁嘆氣,“弟弟,你跟姐姐說說,你是不是用什麼迷魂藥了?”
高三了,還有幾個月高考,就算不高考,程靜也沒有早戀的心思,說殘忍點,就學校那些男同學,她瞧不上。
方舟:“沒有。你的腦子整天能不能想點正經東西!”
程靜:“我怎麼就不正經了,早戀什麼的,十幾歲的男孩女孩很正常的好嘛,就你這種才不正常!”
“我怎麼不正常了?”
難得方舟樂意跟她扯,程靜動了動,把身體往前傾,“弟弟,我跟你說哦……”
見她越說越跑偏越說越離譜,方舟把她推回去,“行了,看書。”
“哎,我說真的,你別不好意思啊,你到底有沒有嘛?”
“咱班沒有,別班總有吧,別的年級總有吧,實在不行,初中部總有吧?”
“我靠,方小舟你不是人,你你你你那什麼未成年!”
方舟眯著眼睛打量她,“你到底學不學習?”
“我不學!”程靜倒也不是不學,她就是一面對方舟就有逆反心理。
大逆不道,但是很爽。
不過程靜並沒有爽太久,因為方舟轉著筆,目光沉了沉說:“程小靜,你別忘了,你也是未成年。”
程靜覺得自己嘴也挺欠,每次都給方舟挖坑,又每次都把自己坑了。
程靜沉默了,乖乖學習。
給方舟寫情書的不少,堅持寫的不多,隔壁班的楊曉敏是獨一無二個。
她不知道從哪挺來方舟跟程靜關係不錯,把程靜堵廁所門口了。
程靜不知道她幹嘛來的,抬了抬眼皮無聲詢問。
楊曉敏比程靜矮一點,屬於嬌小可愛那一款,臉微微紅著看著她,“你你你……”你了半天把程靜耐心都你沒了,“幹嘛呀?”
楊曉敏從背後摸出來個信封,程靜就懂了,她笑了笑,逗了一句,“嗯?給我的?”
楊曉敏顯然沒料到她這麼說,臉更紅了。
程靜嘿嘿笑,“給方舟的吧?”
笑完臉就冷了,“別給了沒用!”
“你知不知道,方舟收到的那些情書都被他那個小氣吧啦的女朋友給一把火燒了!”
“你們這些小女生,就是浪費筆墨,有時候不如好好學習呢,早戀多沒意思,又不能吃不能喝的!”
“你們就是太膚淺,方舟有什麼好的,就是長得比一般人好看點兒,俗,俗不可愛,咱不能不可愛,撤了吧,沒戲!”
成功勸退一名差點十足少女,程靜十分有成就感,回去把方舟又一番說教。
“高考這麼關鍵的時刻,怎麼能用來談戀愛的,再說了,未成年人的戀愛就是偷偷牽牽小手,偷偷眉來眼去,偷偷寫個小紙條,幹啥都偷偷摸摸,多沒意思!”
“等你上了大學,想談就談,想談幾個就談幾個,也沒人說你!”
方舟:“還談幾個,你倒是挺有愛。”
程靜直接理解成誇獎,“我就這麼一說,再說了,等你上了大學,見到的女同學又多又漂亮,隨便你挑啊,咱不能坐井底之蛙,只盯著眼前那一小片兒天吧?”
方舟看著她,自己都沒學明白了,還教育起人了,他又問:“井底之蛙怎麼了?”
“眼界窄啊,只見過那一小片兒天,只喜歡那一小片兒,殊不知,外頭大了去了。”
“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外頭是大,可它也只喜歡那一小片兒。”
“所以說是井底之蛙嘛!”
話題又繞回來,方舟聽著她說楊曉敏,“不過我覺得你應該也不喜歡她那樣的。”所以她替他拒絕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
程靜跳了起來,“你喜歡啊?”
“喜歡啊!”方舟笑笑,“可惜了,你給拒絕了。”
程靜白他一眼,“切,井底之蛙!”
程靜說,那我給你追回來吧,別成了你青春期的遺憾。
“不用,我自己追。”
程靜:“……”
沒想到啊沒想到,方舟竟然喜歡楊曉敏那樣的,程靜有點不高興,她本以為她參透了方舟的喜好。
4
直到高考後,方舟也沒追到楊曉敏。
程靜老成在在地,擼了兩把方舟剛剪的頭髮,“弟弟終究是弟弟,還是要姐姐出馬。”
程靜代替方舟給楊曉敏回了封情書,為了表達誠意,她親自送去的。
“你們倆耍我還沒耍夠呢!”
程靜摸了摸頭腦,不過沒摸著,什麼意思啊這是?
“神經病!”
楊曉敏罵了一句,蹬著高跟鞋走掉了,程靜看著她的背影不合時宜地想,牛啊,還能走這麼快!
程靜怕方舟走不出來把自己憋壞了,開始了每天上門服務,蔣阿姨和方舟他爸都習慣了,還說要不給她配把鑰匙得了。
這種事自然不能跟大人們說,關乎男人,不,男孩的尊嚴。
“弟弟,別介啊,你說,你想去哪玩玩什麼,心上人不陪你,姐姐陪你!”
學霸就是學霸,高考都完了,還有心思看書。
程靜收了他桌子上的書,把兜裡的錢掏出來往他眼前一放,“喝酒還是蹦迪,你選!”
成年了,可以做成年人可以做的事情了。
不過程靜是真的弱雞,雞尾酒都能喝醉,方舟揹著他,忍不住問:“你是不是胖了?”
程靜大著舌頭,“還、還行吧。”她扯著方舟的耳朵,“弟弟,我跟你說,女孩子胖了瘦了你最好都別說,你知道你為什麼追不到楊曉敏麼,你就是嘴太欠!”
程靜怕他聽不懂似的,抓著他耳朵,湊近了重複一遍,她頭暈,方舟的耳朵都有重影了,偏偏方舟還不配合。
方舟:“別動,癢。”
程靜抓,方舟躲,程靜手一滑,碰到了別的地方。
“啊。”程靜目光飄忽著,似乎在回味,“你嘴巴是挺欠的,不過、不過還挺軟的。”
她嘿嘿傻樂,又要去碰,方舟低著頭,下巴緊緊貼著鎖骨,偏不讓她碰。
程靜撓了一把他的後頸,沒什麼力度,跟小貓撓了一把似的,方舟在原地停了半天了,突然把她往上顛了顛,“回家了,別動了,再動把你扔了。”
程靜還嘟囔著,沒良心,有你這麼對姐姐的麼。
羅女士知道倆人出去玩了,想著好不容易考完了是該解解壓,也沒多問,看倆人一個醉得站不穩,一個面色通紅還是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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