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從天而降,我不服輸,人心難測,我只好認栽


禍從天而降,我不服輸,人心難測,我只好認栽

大概十多年前,由於各種原因我別無選擇,只能去外省打工,去的那個地方被稱為“雁城”,或許這個地方大多數人都知道。

剛去一個新的地方,感到特別孤獨,特別是下班後在宿舍非常無聊,然後一個人去大街上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更加孤單,或許自己連大海里的一滴水都算不上,這個時候看到路邊的乞丐,我竟然有點羨慕他,感覺他比我幸福了許多。

在這個時候我在廠裡認識了一個名字叫賈明義的人,他老家和我是一個省的,或許這也算老鄉見老鄉了,起碼說話能互相聽懂,也算有一個能夠交流的人了,那天晚上竟然和一個並不熟悉的人喝的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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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學時學的是自動化,畢業後乾的也是本行業,但來到這個遙遠的地方,我竟然要幹最簡單的活,別說自動化,連手動化也算不上。

我們的組長是一個矮矮的胖胖的年輕人,他告訴我世界上最能解愁的不是酒而是女人,但是我家裡已經有自己的女人了,只能用酒和幹活來解愁了。我們的胖組長說“你是我見過最傻的一個人,千里之外,誰知道誰在幹啥呢?”。

我忽然感覺我們不是同道之人,君子之交淡如水,你竟然直接給我談的是酒和女人,那可是烈酒和誘惑啊。

有一天,我去檢修橋式起重機的滑刀,檢查接觸是否良好,或許以前我並不會親自幹這樣的活,但是現在有這樣的活幹已經不錯了。就在我更換含碳比較高的滑刀時,不知道誰把分路櫃的電閘合上了,我瞬間手臂顫抖,但手怎麼也撒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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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曾經計算過,三百八十伏的交流電在兩三秒之內可以讓人窒息甚至死亡。或許恐懼過度,或許人真有靈魂,就在我怎麼也撒不開手時,我忽然感覺一切都很安靜,沒有一點聲音。

我能看見橫樑下面的人在著急地來回跑動著,但我根本聽不見聲音,周圍特別靜,我知道自己已經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心裡無比的留戀,自己小時候發生的事情像放電影一樣,一件一件清楚地從腦海裡慢慢滑過可能這就是要去另一個世界時的交接吧,我想哭,但又感覺很美好……忽然我一下能聽見聲音了,清楚地聽見起重機下面大家的喊聲,全廠高壓停電,我瞬間有了一種興奮的感覺,我繼續活著了。

或許是我可憐的境遇讓死神也不忍心帶走我,現在回想起來,那麼多的幻覺應該是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內完成的,但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我在冥冥之中又一次閱歷了自己的前半生。

這樣的禍從天降,我卻大難不死,但我沒有恐懼,繼續幹著這個既無聊又粗笨的活,因為我要養家餬口啊,我不能服輸於命運。

禍從天而降,我不服輸,人心難測,我只好認栽


我仍然很喜歡和賈明義喝酒,因為我們是君子,只喝酒不談色,感覺他勝過我們的胖組長許多許多。

當我解決了這個廠裡幾年沒有解決的問題時,老闆很高興,他說我把幾堆廢鐵變成了寶貝,成了可以繼續生產用的重要設備。

我們的老闆提出讓我直接進設備部,做設備管理員,這也是我來這個城市感覺最高興的一個時刻,干與不幹這個崗位並不重要,我渴望的是一種被認可,起碼我證明了自己。

我繼續和賈明義舉杯澆愁,但這次我認為是慶祝,當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時,他並沒我想象的那麼高興,只是說了“”恭喜”兩個字。我感慨自己是碰見了真君子,因為他做到了榮辱不驚啊。

就在我心情開始愉快的時候,老闆卻通知我“”你暫時先別進設備部了,因為有兩個主要員工聯名寫信認為你不合適,我需要平衡一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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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開始把所有人排查了一遍,但竟然想不起我曾經對不起過誰,無奈之下我說“王總,進不進設備部對我來說不算啥,但我不知道誰是聯名說我不合適,即使我離開了這個地方,也不留遺憾啊,”。

老闆沉默了一會兒拿出幾張紙,我打開看了一下,後面很醒目的簽名:賈明義,石海英。我有點不相信啊,石海英是我們的胖組長,酒色之徒,我感覺很正常。但是我眼裡的君子賈明義,竟然是個偽君子啊……

人心難測,我是無可奈何啊,只能默默地接受現實,世界上估計最難懂的就是人心,但我們從來沒有辦法去預測人心啊,我感覺更孤獨了,終於決定離開這個“”雁城”。

雁去無留意,我不知道是指大雁離開這個地方時沒有留戀的感覺,還是這個地方的大雁離開別的地方再無留戀。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我真看到了大雁,它們排成一個“人”字從空中飛過,但不知道它們是離去還是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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