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時,襄陽市南漳縣通往市內的高速公路上,一輛負壓救護車藍光閃爍,平穩行駛。
這只是一次普通的病人轉運。
車上的一位新冠肺炎確診病例危重症患者的病情已有所改善,按照當地的病患收治原則,要從南漳縣人民醫院轉移至襄陽市第一人民醫院。
這也是一次臨時安排的轉運。
作為這名病患的主治醫生,連續工作了 6 個小時剛剛走出隔離區的遼寧援襄醫療隊隊員、省人民醫院呼吸內科副主任醫師王巖來不及休息,再度"披掛上陣",裹著厚重的防護服,呼吸的壓迫感又一次襲來。
負壓救護車,被譽為守護生命的"昂貴口罩",相對先進,但也條件有限。對於這名進行過氣管插管的危重症患者,呼吸機、除顫儀等設備需要更高水平的通氣支持。
扛著氧氣瓶,拎著呼吸機,身高 1.87 米的王巖鑽入救護車。除了躺在擔架上的患者,車上還有一名當地男性護理人員。三個人,給救護車塞得滿滿當當。
負壓救護車出發十分鐘後,危險悄然而至。
患者體內蟄伏已久的新冠病毒甦醒,攻擊突然變得兇猛殘暴。
血氧飽和度從 94%驟降至 0!心率從每分鐘 130 次驟降至0!
監測儀的尖銳警報音此起彼伏,患者面部青紫,呼吸愈發急促,狀態急劇惡化。
王巖條件反射般地搶救。
約莫三平米的空間,身高近 1.9 米的王巖半跪在擔架旁,持續按壓患者的胸腔,進行心肺復甦。
病毒仍在負隅頑抗。兩分鐘過去,患者的自主心跳依然沒有恢復,瞳孔在散大。
"去市內醫院還得一個小時,快回駐地醫院!"王巖當機立斷。
與死神賽跑,負壓救護車在急切的警報聲中疾速返回。
心肺復甦在繼續,心理壓力在加碼。密不透風的防護裝備讓近視眼鏡、護目鏡都起了霧,王巖眼前一片模糊。
五分鐘後,救護車抵達醫院。當地的醫護人員與遼寧援襄醫療隊一道對患者再度進行搶救。
兩分鐘後,一條心電波紋在心臟監護儀上頑強地出現,血氧飽和度數據慢慢攀升。
患者的生命體徵在恢復,臨床表現在好轉。
4、5 個小時後,患者病情徹底穩定,王巖撤離病區。這一天,他已經工作了 12 個小時,換了兩套防護服。期間,滴水未進 ……
記者手記
如果不是 3 月 7 日的一次採訪,這個發生在 2 月 25 日的驚心動魄的故事可能永遠不會為人所知。因為,作為一名醫生,在王巖看來,這樣的生死救援並非"新聞"。
然而,於記者來說,正是他眼中的一個又一個"平常"的瞬間,反映出了遼寧援襄醫療隊時刻與"死神"、與"病魔"鬥爭的工作狀態。
於是,我們更加強烈地感受到,每一位被搶救、被治癒的患者背後,飽含著醫生們多少汗水與淚水,經歷了多少的艱辛與不易。
我本良醫多壯志,為有疾苦救蒼生。
這,就是"天使"的模樣;這,就是時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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