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秋,尋夢幾度過往,又看山遠水長

“中秋前後的北平,天氣正好不冷不熱,晝夜長短也劃分得均勻。沒有冬季從蒙古吹來的黃風,也沒有三伏天裡挾著冰雹的暴雨。天是那麼高,那麼藍,那麼亮,好像是含著笑告訴北平的人們:在這些天裡,大自然是不會給你們什麼威脅和損害的。西山北山的藍色都加深了一些,每天傍晚還披上各色的霞帔。”這是老舍筆下的北京,那是關於兒時北京的夢,溫暖而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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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時節,午後三點半刻再一次路過北京,滿眼透著亮色的金黃,夾雜著深淺不一的翠綠,肆意地往四周張揚伸展著,籠罩在薄薄的塵霧裡,靜謐而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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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秋天的風,是暖色調的。它彙集了白樺微黃的色彩,彙集了楓樹深紅的色彩,彙集了白楊金黃的色彩,一縷一縷吹了耳畔,讓人覺著猶如是在一張巨大的豔麗的畫布上遨遊。這暖色調的風,搖晃著斑駁的樹葉,抖落無數細碎的時光,於地上,於來來往往的人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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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逢北國之秋,天氣不冷不熱。從槐樹底下漸次飛過,自然而然地感受著十分的秋意,點綴著眼前若隱若現的日光,色彩正濃,回味雋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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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悄悄降臨,微風不覺陡然上了三五個維度,又透漏著另一番光景。異常明淨的浩瀚星辰,閃爍在沒有遮攔的天空中,異常地自在與舒坦。它們不染塵埃,照耀著西山,照耀著紫禁城,也照耀著圓明園的廢墟和長城上的烽火臺……手摘星辰,讀幾許沉默,幾許別離,而在更多的時候,竟讀出如此的詰問來:北京北京,你那麼遠,卻也這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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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的秋天,既複雜而又有個邊際,大風颳過後陰霾一掃而盡,滿眼都是晴朗。觸摸著衚衕邊兒的老院牆,牆根上那透亮的大紅柿子掛滿了枝頭散發出濃烈的好聞的香氣,只瞧上幾眼就已經叫人夠看夠聞夠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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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院牆跟隨意走走,遙望至天際,一棵樹的動靜,幾隻飛鳥的影蹤都可清晰地辨別。大氣而通透,天空藍得一瀉千里,高朗靜遠而明媚。從這湛藍的天空上灑下的陽光,異常的溫暖與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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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的好處不在處處設備得完全,而在它處處有空兒,可以使人自由的喘氣……”順著南長河直走,遠去了鼓角爭鳴和晨鐘暮鼓,此去經年。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遠離皇城的人海,僅論而今的衣食住行,在北京的秋天,似沒有一項不令人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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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後海,那是一片清晰而明媚的壯闊,是一種浩然於天地的氣度。勝似閒庭信步,漫隨天外雲捲雲舒,所有的爽朗、愉悅、輕鬆、豪邁……全都可以在北京的秋天裡得到。在如此繽紛的色彩裡,間或有一行南遷的白鷺,優雅地滑過天空,潑灑下陣陣鳴叫,甚是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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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秋天的水,是格外有情致的。在什剎海、在紫禁城的護城河,或在大院裡的某一方池塘……總之,在北京有湖有河的地方,那些水,一律靜綠得十分優雅與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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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經過午門,漫步在紫禁城的紅牆下,背景是國都特有的紅色,沒有一絲半點兒含糊或黏糊,被大色彩裝點和勾勒的紫禁城,充滿著霸氣,無處不顯示著浩蕩而威嚴的皇家風範。在很高很高的碧藍天宇之上,聽著青天下訓鴿的飛聲,細數著鋪陳映照在青磚的投影兒,然後微微地呼吸著暖色調的空氣,暫且忘卻煩憂,做一個不知愁為何物的京都少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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