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大膽推測，在虞世南、歐陽詢、褚遂良的書法教學過程中，很可能有兩種教學體系。
一種體系是，按照一般的教學模式進行，即如同今天的學校教育一般，先講授基本的知識點，然後讓學生練習。通過這種教育方式，學生學到的只是如此這般書寫。
另外一種體系是內傳，即一對一因材施教式的教學方式，通過這種教學方式，學生不僅知其然還知其所以然。
這有沒有可能呢？我覺得是有可能的，這樣的例子並不鮮見。
我家是五代中醫世家，家裡就有一些祖傳的秘方，對外不講。我父親去世前就把我家的秘方分了，其中有給我的，我現在還保留著這個秘方。從自身的經歷中我知道，在中國古代確實有一些內傳的東西。
很多年前，我去河南溫縣陳家溝訪問。我向當地的幾位太極拳高手請教說，現在全國各地，每天早晚都可以看到有人打太極拳，穿的服裝很統一，排得也很整齊，陳家溝憑什麼叫太極拳的聖地呢？
他們說，不客氣地講，外邊練的那種不是太極拳，那個叫“太極操”。就是編了一整套的操，像做廣播體操一樣，是強身健體的。而陳家溝的太極拳有內傳的功法，可以用於技擊、傷人。它有獨到的練習方式，而且對外秘而不宜。
我想通過這些例子來說明什麼呢？中國古代有一種獨特的技藝傳承方式——內傳。這和現代的知識傳播方式是很不相同的。
在晉唐書法中有一個很重要的“筆法授受史”,將筆法的傳承關係列成一張圖表，通過這個圖表我們可以看到，筆法是由誰傳給誰，再傳給誰，有一個脈絡。
——於鍾華《問道王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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