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了,炸魚


這裡的炸,是爆炸的炸,不是煎炒烹炸的炸。同字不同音,意思完全不同。

開眼了,炸魚

炸魚

開眼了,炸魚

炸魚


在他們炸魚之前,我也玩兒過一次炸藥,和炸魚不同的是,是炸樹,在地上,不是在水裡,在樹林裡。


那是剛到黑龍江的第一年冬天,閒的沒事,把教練彈(手雷)裡面塞上雷管和炸藥,接上導火索,掛在樹上點著了,跑到樹林外趴下。一聲巨響,拳頭粗的樹幹攔腰斬斷。帶著樹枝的上半截,向上竄了一下,又順著下半截的樹幹,墩到地上的積雪裡,樹枝顫悠著,雪和殘葉落了下來,就像一個巨大的毽子落到地上,羽毛灑落一地。


當時覺得很好玩,事後很後怕。因為,那片樹林裡有條小路,如果當時恰巧有人路過,就麻煩了。


營部和50連之間,有個很有名氣的山溝,叫二道河子,很有名。


二道河子為什麼出名?因為,在那裡進行過全營的大會戰,修水庫。那年,我也去了。

印象是聲勢浩大,熱火朝天。但據說地質勘查出現問題,山體擋不住水什麼的原因,於是,又偃旗息鼓了。但還是給我留下一些清晰的印象。


首先,挖土,土很黏,粘在鍬上不下來,以致有些女生或身體較單薄、體重較輕的男知青,在用力甩土時,反被鐵鍬的慣性拽跑,那光景很可笑。

還有伙食,記得連隊的伙食不太好,就經常去水利指揮部找同學蹭飯,他們的飯好像頓頓有肉。好像連隊的一人也在那裡當統計,經常聽到他在那裡唱歌。可惜山太緊密,歌聲沒有迴音繚繞的效果。


關於那段,印象最深的還是水和魚,我們經常在休息時去釣魚,可總是空手而歸。現在想想,是釣具魚餌的問題。釣具就是河邊隨便找一節柳枝,魚鉤就是別針改的,沒倒刺,大小也不一定,想長就長,想短就短。並且,魚餌也不講究,就看當時周圍有沒有蚯蚓和昆蟲了,甚至有人把吃飯時丟棄的嚼不動的肉塊,也拿來做誘餌。我覺得,那魚再傻,也是有口味記憶的。你拿它不愛吃的東西逗它,它能上鉤嗎?還有,在流水中釣魚,好像叫溪釣,專門的一類,難度較高。我們當時哪懂啊,反正在我的記憶裡就是一個玩兒,從沒釣到過一條。我沒釣到過,也沒看到過有人釣到過。

開眼了,炸魚


釣是釣不上來了,那就想其他辦法吧。於是,有人祭出了大殺器。有一天,聽說有人要炸魚,於是,我們傾巢而出,萬人空巷,直奔炸魚地點。


那是一個小水泡子,直徑也就20米。就見一哥們兒,託塔李天王似的、掌託一枚碩大的醬豆腐罈子,裡面裝滿了炸藥,還插了一根導火索。

開眼了,炸魚


但見他,將罈子口拴上一根繩子,由另一人拿著繩頭沿水邊走到對面。然後,示意可以了。於是,“李天王”就點燃導火索,放到水邊,然後抱頭鼠竄。對面那哥們兒快速拽繩子,把罈子拽到水中央,然後也抱頭鼠竄。

我們見狀也就跟著抱頭鼠竄,跑到岸邊不遠處。


那醬豆腐罈子潛水艇一樣地潛入水中,到了湖中心的位置。只見水裡冒了幾個泡,沒動靜了。


有人懷疑導火索滅了,有人懷疑炸藥溼了。但是,話還沒說完,水裡就炸響了。很悶,聲音不很大,但還是把我們驚呆了。


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那水,在炸響的同時,慢慢向上隆起,逐漸升高形成一根水柱,像吸管吸水一樣,水被吸上去了,岸邊的水迅速向湖中心退去,小湖立馬見底,中心是黃沙,四周是黑泥。

開眼了,炸魚


就在我們目瞪口呆的時候,高聳的水柱瞬間坍塌散落,水又嘩地一下砸了下來,海浪般衝向岸邊。猝不及防的我們,溼了前排人的鞋。大家驚叫又是一通抱頭鼠竄。就這麼一吸一拋,非常震撼!


也太神奇了吧?從未見過!電影裡也沒見過!目前為止,只見過那麼一次“海枯石爛”。


驚歎之後忽然想起,魚呢?是啊,只見水不見魚——魚上哪兒了?幾十雙眼睛都盯住水裡:渾濁的水,恢復的流動,一點魚的影子都沒見著。


“李天王”們開始收拾繩子,臉上掩飾不住的沮喪。


我們也悻悻地往回走,沒走幾步,意外的驚喜出現了。忽聽下游洗衣服的人在喊,魚!魚!我們尋聲而去,只見水泡下游的水面上飄滿了魚,人們開始七手八腳地撈魚。那魚都被震暈了,一動不動順水漂流。

開眼了,炸魚

原來,我們只盯著水泡子找魚,就是沒有想到水會流的這麼快,也就幾乎同時就把魚衝到了下游。這一點也是“李天王”們沒有想到的,可能他們從未在活水裡炸過魚。


知青生活,苦中有樂。如果誰畫了“知青上河圖”,別忘了添上這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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