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碼:近代廣西人與安徽的一些歷史淵源

在今天的安徽宣城,有幾大姓氏人會說廣西話,這是怎麼回事?

在今天的安徽宣城,有肖、林、潘、韋、林、賴、黃等姓氏,對於其中的絕大多數人來說,他們的祖輩都是來自廣西。

大約一百六十多年前,他們的祖輩參加太平軍,從廣西老家打了出去,輾轉幾千裡,歷經浮沉,最後在安徽終結,留下了回不去的廣西這一心結和一群子孫後裔。

在這些人中,有太平天國北王韋昌輝之弟韋俊。1884年5月8日,韋俊在安徽宣城縣孫家埠鄉(今宣城市宣州區孫埠鎮)的汪村去世,因為投降清軍而無法歸葬廣西,所以他的兒孫們只好將他就地埋葬,而且從此以後,視異鄉為故鄉,做起了宣城人。其孫韋光照、韋師洛等於民國十二年(1923)十月給韋俊立了墓碑。1980年7月,韋俊的墳塋和墓碑被發現。(《太平天國大辭典》36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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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安徽省宣城市郊的山中也有一座舊墓。墓碑上顯示,其主人叫黃朋厚。他又叫黃十四,人稱十四郎,與太平天國名將黃文金同宗,都是廣西博白人,他也是一員重要的太平軍將領 ,後被封為奉王。不過他最後做了和韋俊一樣的選擇,投降了清軍,然後定居在宣城。至今,他的後人黃存清和黃忠華說起祖上的事情還記憶猶新。他們的祖父輩還說著滿口的客家話,到了他們這一輩,也還能聽懂和說一些客家話。(王密林《宣城歷史文化研究》)

因為上述的歷史淵源,宣城的肖、林、潘、韋、林、賴、黃等姓氏,他們彼此之間會聯姻攀親,互相照應,成為了近代廣西人楔入和紮根安徽的一個代表。

細說起來,如果沒有太平天國這檔子事,廣西人和安徽就不會產生這麼大的交集。從1853年太平軍進入安徽到1864年太平天國覆亡這十一年裡,安徽充當了一個重要角色。安徽對於在南京建都的太平天國來說,其戰略地位極其重要。不管是有戰略眼光的楊秀清還是石達開,都對安徽之地做了重要佈局。特別是石達開,他敢於偏離楊秀清的大政方針,在安慶探索一條特別的施政之路,也就是“安慶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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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達開結合安徽的實際情況,以安慶為試點,一改《田畝制度》的帶空想性質的政策,採取了四項安民措施:第一,設立鄉官制度,建立農村政權,鄉官都由擁護、支持太平天國革命事業的人擔任,他們的任務是徵收田賦,安定社會秩序。第二,督促百姓舉造糧冊,按田畝徵收糧賦, “銀漕悉依舊制”,也就是“照舊交糧納稅”。第三,恢復、保護商業,設立榷關,徵收商稅,以允軍需。第四,打擊鄉村豪強地主,賑恤苦難農民。

由此可以看出,石達開具有政治遠見,太平天國此前是沒有根據地建設和地方政權建設的,而他實現了這一轉變。而且效果顯著,太平天國財政收入增加了,安徽一帶的民眾也感覺比活在大清要有激情和尊嚴,所以無比愛戴石達開和擁護太平天國。在徵兵的時候,安徽人也是以十萬為單位的響應、入伍。就算到了晚期,也是如此,雖然叛變投降的不少,但這也側面說明了安徽人在太平天國裡的比重大。而不管是在行政系統,還是軍隊系統,安徽人都受老廣西的領導和影響。

十多年裡,廣西人領導著一大批安徽人在安徽大地上馳騁,和清軍血戰,既暴力又血腥,最後也失敗了,沒投降的都被殺了,要麼在戰場,要麼在刑場。投降的人都活了下來,廣西人也是,安徽人也是。而他們都安徽這塊土地上彼此相依和融合,同時也發現,安徽有適合廣西人生存的土壤,而且容易助長為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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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太平天國覆亡七十多年後,又有一批廣西人來到安徽。1938年2月,李宗仁就任安徽省主席,這位桂系首領在這裡如魚得水,又迅速做了安徽的主人。安徽的政治、軍事、財政等被迅速掌控,同時把主力部隊第二十一集團軍開進安徽,牢牢控制住了以大別山區為核心的安徽省大片地區。於是,那時候的安徽大地上,又可以高頻率的見到說著客家話的廣西人。他們抗日,有他們在,日本人不敢貿然進軍安徽,安徽也被譽為華東抗日前線的模範標兵省份。就算是日軍打下了西邊的武漢,也拿廣西人控制的安徽沒有辦法。

李宗仁之後,其親信廖磊、李品仙繼續控制安徽。1941年,湯恩伯率中央軍進駐豫皖邊界,想入安徽和桂系搶財源,李宗仁立刻懟住湯恩伯:“別的省可以由你自由處理,安徽的事你不能管”。就這樣,廣西人第二次執掌安徽,從1938年開始,直到1949年,也是十一年,這和太平天國時期一樣,有點巧。

解碼:近代廣西人與安徽的一些歷史淵源

總體來看,近代以來,廣西人與安徽的淵源很深,其原因有很多,但主要還是歷史原因,沒有太平天國和抗日戰爭這一歷史因素,二者就不會產生如此大的交集,當然,太平天國這一歷史事件對其的影響更大。另外,廣西和安徽的地理特徵及衍生的一些文化也有相似之處。

時至今天,有人稱,廣西和安徽地理位置都十分優越,所以經濟發展的空間還很大,廣西地處沿海而緊鄰廣東,安徽臨長江而緊依蘇浙滬,它們都有很好的參照物,自然會發展得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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